?这一部分本来讨论的是在中文语境中成为英美意义上的保守主义者意味着什么。由于2016年的当下众所周知的原因,当年幼稚的想法无疑显得不合时宜且毫无尊严。就连我当年所设想的“隔空喊话”,似乎也落入了和哈耶克同样尴尬的境地。他和老师米塞斯都是精神上的19世纪人,讲求绅士之间和而不同、光明正大的辩论。如本文所说,《通向奴役之路》虽然表达的是对西方知识界堕落的痛心疾首,但这种写作本身是对言论和知识公共领域的热切信任和盼望。作为一个70年后站在冷战渣子上的后来人,我知道属于20世纪后半叶的斗争没有哈老所设想的君子辩论的位置。他曾经设想自己noble的对手们是思想上不清楚,所以才犯错误,只要讲明白了,大家还是好朋友。对于冷战自由主义同盟来说这大概成立,但对剑桥五鬼之流实在没办法。因此我们有杜勒斯局长、麦卡锡参议员,有阴谋和背叛,有道德模糊的颠覆与反颠覆。我们赢了战争,却发现要守护的世界早已面目全非。Rosa Brooks的新书总结了我们时代的尴尬:How Everything Became War and Military Became Everything?,但我们仍然庆幸自己活在一个得胜的世界。如今我自然同样不相信读哈耶克读成儒家,吹奥派吹成国家主义者乃是思想上不清楚了。不过此地既然不是战场,多说无用的话也就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