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Atlantic September 2018 cover story: “How Trump Radicalized ICE” by Franklin Foer, with the headline “How ICE Went Rogue” in print e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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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Justin Metz
【作者】富兰克林·弗尔(Franklin Foer),《大西洋月刊》全国新闻记者,《新共和》杂志前主编,著有《无思想的世界》(World Without Mind )及《足球如何解释了世界:另类的全球化理论》 (How Soccer Explains the World: An Unlikely Theory of Globalization)等书
没人从小就把遣返无证移民当成自己的梦想。ICE的执法和递解处(Enforcement and Removal Operations,缩写ERO)有6000名工作人员,但这个工作并非都是他们职业的第一选择。“很多在ICE工作的人当初申请的都是别的声望更高的执法机构。”曾在克林顿和奥巴马政府任职的移民法学者大卫·马丁(David Martin)说。ICE的执法队伍大部分由退伍军人和前边境巡逻员组成;比起分布在美国南部边境的哨所,这些边境巡逻员们更喜欢位于大城市的ICE办公室。对于高中毕业生来说,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因为大部分联邦机构都要求大学学历。这份岗位是进入联邦执法机构的一个较容易的起点,能提供一个有工作保障和体面工资的职业轨迹,也许有朝一日还能冲进大楼里搜查或是站在新闻发布会的背景板前,旁边的桌上摆满罚没的违禁品。这样的幻觉很容易有,只不过在上班的第一天就会化为泡影。
一个城市对其警察的泊车违章罚单数规定下限是一回事;联邦政府为剥夺人身自由设立日均人数目标则是另一回事。然而伯德参与建立并立为正统的体系鼓励的正是后者。南方贫困法律中心(译者注:Southern Poverty Law Center,美国一个成功并有号召力的的非盈利民权律师组织)的律师杰里米·庄(Jeremy Jong)向我描述了他与路易斯安那州一个拘留所里ICE官员的对话。那位官员对于他自己“一直是尽全力来完成保证拘留所床位满仓的合同义务”十分自豪并就此夸口。
私营拘留公司和ICE的合同规定它们在运营中必需遵守一系列严格标准,但它们当然会寻找减少开支的方法,这意味着在满足被拘者的基本要求方面它们会能省则省。举例来说,人权优先组织(Human Rights First)去年组织了一群律师和医务工作者访问新泽西州伊丽莎白市的一个CoreCivic拘留所。他们发现淋浴间和食堂供应的生食里有蛆,并且饮用水喝起来几乎是“纯漂白剂”。若干被拘者说他们尽量不去看牙医,因为这里的牙医只做拔牙,即使补牙就能解决问题。心理健康的治疗一般就是“读书疗法”——阅读自助书籍——尽管很明显问题出在长期的拘禁所带来的压力和抑郁。CoreCivic宣称人权优先组织的报告充斥着“不胜枚举的错误和误导性指控”。但报告中的这些内容并不仅仅是某个人权组织独有的观察。在十二月,国土安全部代理督察长约翰·V·凯利在对拘留所进行了一系列不期而至的访问后发布了一份详尽的报告。这份报告里写道:“我们发现了诸多侵犯被拘者权利及违反人道的问题,并且这些拘留所无法为被拘者提供安全健康的环境。”
在移民事务方面,特朗普安排了一帮意识形态死硬派控制执法机器,这帮人很懂这套机器。他们中在这方面特别有本事的一位是美国公民与移民服务办公室主任L ·弗朗西斯·西斯纳(L. Francis Cissna)。西斯纳在国土安全部任职多年,在奥巴马时代自我标榜为异见者。2015年,他暂时借调到共和党参议员查克·格拉斯利(Chuck Grassley)手下工作。他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父母是秘鲁移民,西斯纳职业初期曾在海地和瑞典做外交工作。日子久了,他逐渐成为一个精通政策的专家;即使是在意识形态上与之相反的人也不得不自愧弗如,承认他对移民系统错综复杂的细节了如指掌。
迄今为止,几乎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自我遣返有明显数量的发生。而另一方面,有充分的数据表明,恐惧的加剧导致了移民家庭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凯泽家庭基金会(Kaiser Family Foundation)的一项研究发现,无证移民试图减少开车,以降低与警方无意间相遇的可能性。许多移民父母现在尽可能将孩子留在室内。一位女士告诉凯泽家庭基金会,她注意到附近曾经充满活力的儿童玩乐场地突然变得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