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 BBS
标题:
小饭:一种献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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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ridged
时间:
4-16-2012 17:23
标题:
小饭:一种献媚
一种献媚
(2012-02-27 13: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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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杂谈
小饭
1
这篇文章原本是打算写给一位网友的。后来觉得算了,删除了对她谈心的内容。素不相识,何谓谈心,还是写点别的。
我昨天晚上打牌赢了很多钱,真的很多钱,是我打牌以来赢的最多的一次,几乎所有胜绩的总合。但今天早上醒来我感觉很沮丧。
其实是不适应新的安眠药而早醒。
刷微博的时候看到有朋友提醒让我去个论坛看一篇东西,看完发现楼下还有一篇韩寒写于2009年关于上海大楼倒塌案的反讽调侃文章。打开原文链接就到了韩寒的博客上。我惊讶这篇文章居然还健在。这种惊讶的奇妙之处在于,我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文章足够危险,于是写作时候不去涉及这样的题材(或那样狠,写出赤裸裸的对xx的恶意。你看,此处我还用了xx)。大多数中国写文章的人都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审机制,细究的话真就是一个驯化的过程。你不这么干你就是不听话就不给你糖吃。所谓的无奈就在这里,因为人都自利,或者说趋利避害,明知道那样的文章危险不仅没有糖吃甚至还有更坏的可能,于是不写。
在还没有和韩寒相熟的时间里,很多次跟朋友们提起他,我说的就是这个:他有文字上才华,但更多的价值在于他的勇气,以及在保证自己的勇气能充分发挥的过程中那种几乎奸诈的聪明。
后来就再点韩寒博客首页,一幅凄美的场景,前两篇文章已经被和谐。
第三篇文章是《二月三日》,不想就重读了一遍,感慨万千,这就打开电脑写点啥。
之前我觉得在这场戏里韩寒会是孙猴子,武功非凡,杀妖除魔,就像过去那样。没料到他最后成了唐僧,妖怪穷追猛打,想吃了他长生不老。在《二月三日》里他还希望度人,能度几个算几个。罗里吧嗦赛过三藏。认真一想,那还是这个月月初的事情,现在月底了还没闹腾完。
妖怪修炼了千年,道行实在是高,皮实在是厚,孙猴子实在是没有。2006年那场韩白论战在今天看来更是一场小儿科的斗嘴,只是恐怕韩寒自己也未曾料到,当年那些出现在对方博客里的污言秽语,那些肮脏的诅咒,会有一天一并奉还。并非你故意视而不见,但你手里的剑之锋利,可能今天你才懂得。
形势的一度恶劣,让早年韩寒的编辑胡玮莳也很难受,在面对记者的采访要求时甚至怀疑自己,心酸而悲观表示:“我不知道这时候出来帮韩寒说话对韩寒是不是真的有帮助,还是会帮倒忙”。网络上有很多杀戮人间善意的说辞,很明显达到了效果。连我尊重的黄昱宁老师在转一篇李海鹏支持韩寒的长微博(《支持一个非我族类》)时还感慨“这年头转发个什么都得犹豫再三,生怕惹麻烦。”
但是,真的别以为这次在背地里放箭的人数量有多大。其实大半是水军马甲,有一小部分xx和xx(持不同政见者)。他们的汹涌来袭,确实造成了一种逆淘汰现象,珍视自己名誉的人更会秉持独善其身生活法则,如果不是“心一横”,难有勇气表达对韩寒的支持,严格的说是表达对自己认定的社会公义、常识判断、真相认可的支持。为什么微博上一度乌烟瘴气,原因就在这里吧。当大家都选择沉默不说话的时候,恶徒就愈发嚣张。反过来也一样,就看怎么循环。
《1988》里有这样一句话:不要脸的人是不会感受到任何压力的——可真是醒世恒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啊。
2
回顾在这场韩方戏里,我的台词不多——相比我想说的。大部分都是转帖。之前唯一一篇正经文章也是主要写我所亲历的韩寒的一部分生活,希望能告诉大家韩寒是怎样一个不掺假的血肉之身。如果我不曾为《独唱团》工作,我想我会像2006年那样兴高采烈地去骂骂咧咧。
在最近的几次闲谈里,韩寒也建议我尽量少发言——因为“你是我朋友没人会相信你的哈哈哈”。真的很奇怪,朋友的话不足信,反倒是隔着电脑和网线的陌生人更有发言权。要知道这不是一场文学艺术层面上的争论,按他们的理论和提法,这是一场有关真假是非的大讨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的意思是,这事儿不由你亲妈说了算,甚至也不由你干妈说了算,是由你远房亲戚的邻居说了算。这算怎么回事?
但我还是没有太去掺和。只因为身上还有几个伤疤。说一件让我挺伤心也挺尴尬的往事吧,我也憋了很久了,写这个还是蛮需要勇气的。
2010年5月《独唱团》稿件已经备齐,只在最后的出版环节上周折的时候,我休假去了一次美国,呆了两个多星期。大概是过半的时候在异国他乡思乡心切,就给国内朋友写信。有一封是写给同事们的。我大意是说在美国,也有华人朋友关心《独唱团》,有朋友喜欢韩寒,还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教授托我把那一期《时代周刊》带给韩寒,杂志上面还写了一段话,说“这是一个在美国的华人的给韩寒特意留下的纪念品”。这封信回头看写的确实过于欢快,由于是人生头一遭出国旅行,我表现得像是那些第一次踏进游乐场的小孩,言辞比较“活泼”。但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我信里提到美国人对韩寒的态度也不错,并且说起我给几位美国教授推荐了韩寒,“就在你们的媒体评选上,他跟你们的奥巴马在一起,你们必须知道他”诸如此类的傻话。很久之后,一次朋友间的聊天让我非常胸闷,原来这封我写给同事的信已经被传到了外面,并伴着“小饭对韩寒就是献媚啊”的评价。
是的,后来脸皮也厚了,也公开了我就是韩粉的事实,并很高兴看到很多德高望重的老师也这么宣称。但“献媚”这个词有特殊的含义,好似我特别想从韩寒那里得到额外的什么。
我当然也得到了。所有跟韩寒共事或交往的朋友都得到了——前提是你接受和认可韩寒给人带来的阴险段子和紧接着的坏笑。
差不多两年过去了我才说这个事情,当时虽然委屈却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只是让我在选择交心的朋友上更加谨慎。瞧,一个三十岁的人才说这些话多少是冒着傻气的。我想,人跟人的善意真的只有那么多。我那颗小心脏啊也真的是那么软。反正当我善待自己喜欢的人,最后却被暗地里嘲笑,事情还蛮戆的。就像你满脸轻松友善的笑意,跟他聊着天,对方一转身骂你一句傻逼。
3
前面说起韩白大战,我那时候比现在想得少,跳得欢,也就写了一些给韩寒帮腔的话。在朋友的介绍下我跟韩寒加上了msn,从此算是有了比较“正式”的交往。
随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换了工作,辞职念书,买房卖房,人生曲折。直到07年底08年初我才得到一个机会在一家报社安心工作,踏实生活,饮酒作乐,风平浪静。
我以为生活就此开始,未来的三十年我都看见了。夜班编辑,中午起床后吃点什么,看看新闻,上班,晚饭,干活,夜宵,回家看两三部电影,沉沉睡去,然后太阳照常升起。有假日的时候再写点什么。这样的生活模式虽然不算精彩纷呈,但我当时也已经心满意足。
忽然有一天,通过一位朋友的牵线搭桥,正在负责筹备《独唱团》的执行主编马一木找到了我,问我是否愿意加入团队。我心花怒放,次日就见了面,没多久事情也顺利谈成了。
坦率地说,我对韩寒的欣赏是持续的。我妒忌他拥有的东西。同样作为一个乡村文艺青年,他在世俗世界里获得的成功和精神世界保持的清白,以及在两个世界里拥有的自由度让我对自己产生了很长时间但轻微的厌恶。
能跟韩寒共事应该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当时我想的就是这个。
这里再顺便补充说说好了,或许跟其他朋友的跳槽不同,投奔《独唱团》我的收入是下降的。我常自嘲半开玩笑说自己像是小法,自降身价去了巴萨。不过小法也从没后悔去巴萨是吧。
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在《独唱团》疑似难产和胎死腹中之后,我从韩寒那里还领到了分文不少的工资。别羡慕哥,至少三五名同事都享受着这样的待遇。另外,我们也不是纯像韩寒声称的“什么都不干,只是玩儿”。我们干了少量的工作,但都不能被成为产品。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也收获了大量自由支配的时间,去打游戏去泡个妞去写作去玩音乐。
只是大部分同事的情绪经常都很低落,雇主是发了薪水,不影响你的生计,但你所种植的庄稼都已枯死,你精心培育的种子都因为很多场外的因素腐坏,你看着你的劳动得不到肯定,收获不到赞美或退而求其次的评论,一切就像水中捞月——尽管还有饭吃,但工作生活上的乐趣和成就感是一点儿也没有。闲得蛋疼,空出乳酸。
作为老板的韩寒厚道,频频卖身,还“供养”着我们。或许就像马一木说的那样,我们还可以从原地满血复活,谁知道呢。韩寒一直努力实践他所认可的价值观,无奈这次不像他的人生那样歪打也正着,恰恰是正打也歪掉。
最近我重看了一部电影,科恩兄弟的《阅后即焚》,生活就该是如此荒诞不经。我对这个片名也很赞同,平时经常删除短信私信邮件微信。人生几多风雨,人生已经太沉,该放下的是非议论早就该去他妈的。悲观的话不多说了,今后只想拈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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