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莫言在2009年9月法兰克福书展热身会上,他是贵宾,我是听众。之前媒体报导,著名作家莫言称,如果法兰克福书展邀请戴晴和贝岭,他将不参加。热身会在赛凡提斯会馆,中国代表团坐在左边,戴晴他们坐在右边。轮到戴晴发言,左边的中国人呼啦拉起立,全走了;过了大约一刻钟,又都回来了。带队的梅兆荣说:“我们抗议你们邀请不受中国政府欢迎的人,所以退出会场;但我们又回来了,继续参加讨论。”轮到莫言上台演讲,我才知道他来了。感觉最大的变化是他那怪异的发型,可能是为了护秃,头发从耳朵上面分缝儿,极不合理地向左一边倒,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莫言发言得体,不像前面队友那样急赤白脸,也没被台下嘘。他说,因为生病,本来没打算来,可是夫人有指示,要他买一口德国出的高压锅,只好来了。总算完成了使命,他会带回德国的优质高压锅,可是另一口德国媒体让他背的黑锅,他要留给德国。最后他又讲了中国人编的那个贝多芬和歌德的故事:两个人一块散步,过来皇家车队,歌德站在路边脱帽鞠躬,贝多芬则傲视权贵。他认为,作贝多芬容易,作歌德难。我提了两个问题,第一,他买的那口高压锅是否是真是德国制造,别是Made in China,回家交不了差。莫言先生笑着说回答:“确实是德国制造。”对第二个问题,那口黑锅是否是Made in China,莫言先生没回答,脸色很难看。其实是他让德国媒体背了黑锅,媒体的消息确实来自中国。有人问他为什么退场,答曰:“去厕所了。”时事沧桑,20年把一个热血青年磨成了左右逢源的老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