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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烈山:“转型”的两大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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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13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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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烈山:“转型”的两大含义
鄢烈山:“转型”的两大含义
发布时间:2013-01-03 12:21 作者:鄢烈山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 376次
当今世界“转型”的含义可以概括为两大要点,一是民主化(“化”的过程就是“转型”),二是现代化。“现代化”具体内容就是从传统社会、农业社会向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乃至“地球村”的一体化转型。对于这一点,国内众多学者与论者(更莫提普罗大众),少有清晰的概念。
2012岁末,有位长者给我发来一副贺年对联:“不走这路不走那路只有末路矣;又怕找死又怕等死岂能不死乎”,横批是“且看来年”。上联说的是,若止步不前,那就只有穷途末路;停滞是没有出路的,这也是对中华民族有责任感的大多数人的共识。下联从近处说,意同“不改革只有死路一条”,这是邓小平早就警告过的;往远里说,共产主义者的理想就是要让阶级、政党和国家消亡。
此联所涉及的,还是二战即将或刚刚结束时的老问题:中国向何处去?其实,答案很明确,那就是孙中山先生早就说过的顺应世界潮流,走全人类共同探索且实践已证明可以安邦富民的发展道路,他说得很果决:“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用中共党史上的主流话语用讲,关于发展方向和道路,似乎没有争议的,可用两个关键词概括:一是“民主”,二是“现代化”。从五四运动讲“民主”与“科学”起,“民主”一词就是中国的最强音。与之相比,国共两党都爱标榜的,除了“革命”只有“民主”。对于中共来说,先是称孙中山搞的是“旧民主主义”,共产党搞的是“新民主主义”;上世纪50年代中期完成“社会主义三大改造”之后,抛弃了新民主主义,但讲“大民主”,具体形式是“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文革则是“大民主”的最高阶段。而“现代化”的提法,在“文革”时周恩来在四届人大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就有,上世纪80年代则是主旋律。所以,抽象地讲,“民主”与“现代化”早就被中国朝野确认为发展道路与目标。
然而,一涉及具体一点的方针与政策,争论就大了。特别不可思议的是,一些标榜信奉马列主义,以“解放全人类”、实现共产主义为宏伟理想的人,居然不承认人类社会有共同价值,一有机会就恶狠狠地讨伐“普世价值”!
那么,我们就用“转型”这个中性的含义不甚明确的词吧。
按照官方的说法,我们当下正在进行的“转型”是多方面的: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虽然有了“三个代表”理论、“和谐社会”理念,但因仍然要“坚持人民民主专政”,不否定有“阶级斗争”,要警惕“国内外敌对势力”,因而在具体的政治和社会管理运作中,有些界限就很难把握,比如兰州陈平福老师这样出于对自身际遇不幸而表达不满的人,就一度被加上“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的罪名而拘押);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从单一的公有制转向多种所有制经济体的平等竞争;从“人治”转向“法治”,以及从管治型政府转向公共服务型政府……等等,等等。
在我看来,当今世界“转型”的含义可以概括为两大要点,一是民主化(“化”的过程就是“转型”),二是现代化。
这个判断是基于对世界近现代史的认识。自18世纪以来,人类社会的物质生产与精神文明以加速度发展,大体可以分为四个浪潮。一是始于英国的工业革命,与之相伴的就是城市化和传统的农业社会走向解体;二是科技革命特别是始于20世纪的信息革命,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加速了全球一体化,也改变了相当大部分的生活方式;三是上世纪50年代达到高潮的非殖民化浪潮,“国家要独立,民族要解放”纷纷实现;四是以苏联解体及其东欧殖民地(“卫星国”)崩盘、冷战结束为标志,延续至今仍在亚非拉许多国家发生的民主化浪潮。
我想,前二者可以归诸一个共名就是“现代化”,具体内容就是从传统社会、农业社会向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乃至“地球村”的一体化转型。对于这一点,国内众多学者与论者(更莫提普罗大众),少有明朗清晰的概念。
对于学者和时事评论家而言,他们一般从民主化角度,运用自由公正等政治与法律视角提出问题和对策,殊不知,有时从传统社会、农业社会的转型提出问题更中肯,更容易达成广泛的社会共识。著名经济学家、新制度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加尔布雷斯(Galbraith,JohnKenneth,1908~2006)早就指出,在传统的农业社会,养老保险对人们并不重要——人们依靠子女养老,当时人均寿命也不长,卖掉自己的一点家产就可以度过为时不长的余生;自给自足和自生自灭的农业社会也不存在失业与就业问题;同样也不存在食品安全问题——买主凭自己的经验就可以判断基本食品是否安全……正是工业化和城市化,出现了就业与失业问题;科技的发展,使人的寿命延长,才有了养老和医疗保险等问题;比如在美国,是这些社会变化产生的压力,“而不是什么自由派人士或社会主义者的所作所为,才形成了建立社会保险的压力”。
所以,我们首先应当从社会发展的角度看待转型,这对于尽快消灭导致城乡二元分割和身份歧视的户籍制度,加速实现“农民工”的市民化,对于建立覆盖全民的社会保障体系,都有非常重要的社会进步意义,而这与实行何种政治制度本来是无关的。
对于促成经济、政治和法律(先在环境保护、基本人权和知识产权保护上起步)的全球一体化而言,现代化对于消除“抵制X货”之类贸易保护主义与民族主义的致幻剂,也是功效强大的解药,不想服的人也得服下。
其次,非殖化与民主化,二者的内涵是相通的,甚至可以互换说法。它们所反对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反抗的都是奴役和压迫,争取的都是被压迫者的自由和解放。只不过,非殖民化反抗的是外国人的统治与压迫,而民主化反对是本国本族的权贵阶层和特殊利益集团对政权的垄断,以及依出身、财富或性别不同而进行的奴役和歧视。试想,那些大言不惭讲“打江山—坐江山”的本国人,与外来的征服者、占领者即殖民者,其心理与理论有什么大不同吗?
当然,民主化也可以说是现代化的一部分,即政治制度与社会管理制度的现代化,“化”的过程,就是民主适用对象和范围不断扩大的进程。在某种意义上,民主化又可以说是实现现代化的条件,这道理只要比较三八线两边同一民族两个国家的发展状态就一清二楚了。
借用法国学者皮埃尔·勒鲁《论平等》(商务版,王允道译)“第一部分·现在”的献辞来概括转型的含义,那就是:“我们处于两个世界之间:处于一个即将结束的不平等世界和一个正在开始的平等世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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