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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好文章:四川不是逝川,不是忘川,更不是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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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harlet
时间:
5-12-2009 09:16
标题:
这篇是好文章:四川不是逝川,不是忘川,更不是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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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vtitle>四川不是逝川,不是忘川,更不是川剧[</div>[<div class=vtime>
作者:[<a target=_blank href="http://www.tianya.cn/browse/listwriter.asp?vwriter=龚晓跃" target=_blank>龚晓跃[</a> 提交日期:2009-5-12 1:32:00 [<a target=_blank href="http://blog.tianya.cn/blogger/smilies/icon_confused.gif" target="_blank">[<img src="http://blog.tianya.cn/blogger/smilies/icon_confused.gif" border="0" onload="con_resize(th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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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vcon> 地震一周年,一个半小时前,在一家夜店,我和朋友们一起默哀了一分钟,为死者和生者。此前我们还在胡喝海喝,然后悲从中来,就默哀。这跟眼下的情形倒有点像,我看到到处是晚会,连美国“主流歌手”都做了歌颂咱们有咱们领导光辉形象的MV,很热烈庆祝或者欢呼的味道,我真可耻。
几天前接受了一个有关地震的采访,以下是答问录:
1.汶川地震发生时,您在哪儿?当时有什么感觉?
当时我正在主持一个规格比较高的业务学习。大约就是两点二十几分的样子,一些同事感到头晕,接着就有人收到短信,说是四川地震了,北京很快传来大家跑上街的消息,好多长沙市民也聚集到了大街上。我们马上终止了会议,分头努力打听情况,同时要求正在重庆、北京、上海、深圳采访的记者马上赶往机场。稍后我们发现四川方向的电话几乎都打不通,看来是非常大的地震,于是一方面把报社最好的越野车调回来派往四川,一方面通知在机场的记者设法把自己弄到重庆,而重庆方向的记者立即包车去成都。当天晚上,我们的记者陈立在温家宝之前抵达都江堰聚源镇中学。他给我打电话时颤抖得非常厉害,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尸体,我这时确信我们已经进入了我们这辈子可能遇到的最大的历史事件之一。
第二天,我们已经有六七个记者赶到四川,摄影记者开始徒步向震中汶川进发。
需要说明的是,陈立作为最早到达现场的非灾区记者,后来并没有被各种各样的地震报道总结提及,因为那时候我们这种市场类媒体的采访是不被许可的,他们的报道通过夹杂在所谓主流媒体的消息中见报,但没有人在乎这个了。我们回复有关部门要求记者们回撤的指令时说,他们都是志愿者,他们都请了假。
到我们第二批二十多个记者深入到灾区时,我们和其他市场类媒体终于获得了被默许的采访资格。
2. 作为《潇湘晨报》的执行总编,您为何会不顾个人安危亲自带着记者第一时间奔赴地震灾区,您当时是怎么想的?
3.前往灾区的过程是怎样的?是怎样去到目的地的?
4.详细介绍一下您在震区的工作?
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前往四川,因为我觉得控制好版面,尽可能把最真切的报道呈现给读者,同时顶住压力整合好各方面资源,才是一个总编辑当时的首要工作。我个人的工作习惯是只控制形态和框架,一般的细节让同事们放手去做,但那些天,我重新扮演回编辑角色,制作标题,改定文本,调整版式,我们做出了很多很棒的版面。
一个礼拜后,我感觉编辑部的工作完全到位了,我可以以一个记者的身份到一线去做点事情了。于是我飞到成都,然后驱车前往映秀镇。当时道路情况还很差,我们在路上目睹了滑坡,回来还经历了六点四级余震。
我在映秀镇采访,看到废墟和强颜欢笑的同胞,看到大规模爆破,穿着防化服的士兵抬走已经开始腐烂的尸骸。有同事告诉我,我是到那时为止唯一的到震中采访且发回自己采写的报道的非灾区媒体总编辑。如果这个信息确实的话,现在再回头去看,我对此还是有点小小的骄傲的。
到达后和离开前,我都请弟兄们狠很吃了一顿,他们需要喝点酒。
5.与以往工作相比,这次抗震救灾报道有何不同?
跟过去相比,这次地震报道的动员力度是前所未有的,技术和后勤的保障也是最困难的,跟国外同行比,我们没有海事卫星电话没有个人通信站,更不要说直升飞机了;跟所谓主流媒体比,我们面临很多人为的障碍。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派车,给大家买尽可能高额的保险。对我的大多数同事来说,他们本来有机会改写新闻史,但这样的机会差不多都被剥夺了,而一些有权掌控机会的机构,却在拿这些机会丢人现眼。
6. 在地震灾区遇到的困难有哪些?时怎样克服的?
对我来说,最大的困难是我的不少同事在情绪上深深卷入了这场灾难,他们感同身受,难以抑制悲伤,几乎不能自拔。我要反复提醒他们,我们是在工作中,这工作事关世人对这场灾难的了解,记录下我们看到的一切,才是我们作为传播业者最大的善行。我们的首席摄影师严志刚在差不多一个月的采访中,做得都非常职业,拍下了包括那著名的108块砖在内的许多好作品,还写了很多很实况的文章,他是回到长沙后,在我组织的一次幻灯会上,看到自己和同事们发回来的照片,才第一次情绪失控的。这样坚强的记者不多。
7. 在地震灾区发生了哪些令您感动和印象深刻的事?为什么?
我耿耿于怀的是那些灾民。我看到了他们人前强颜欢笑,人后落寞惆怅的两面。他们几乎在逆来顺受,不知道或者放弃了很多自己应有的权利,甚至自觉拒绝境外媒体的采访,怕给政府惹麻烦。他们当然不可能做鬼也幸福,但他们也实在是不需要那些动机可疑的无良文人含泪劝告。
8. 地震灾区让您最震撼的是什么?为什么?
没有。我是在那里工作,工作不允许我最震撼。我跟同事们说,把震撼留给CCTV吧,他们喜欢这个。
我记得六点四级余震发生时,我正坐在床上改记者的稿子,看到桌子上的水杯跌下去,就问同房的朋友怎么回事,他说余震呢,我问要不要走,他说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我哦了下就接着改稿。
9. 在地震灾区让您最难忘的人是谁?为什么?
在映秀镇采访,黄昏时,我看到一个老人从废墟中无力地走出来,他有七十多岁了,他的两眼是空洞的,风吹起了他稀疏的白发,当地人告诉我,老人一家七口,就剩下他一个了。至今我还能记起老人那空洞的双眼,那是我见过的最悲伤的眼睛。
10. 震区采访是否对您心理造成影响?如果有,您是如何排解治愈的?
没有。
11. 震区采访后,您是否又重回过震区?是否想重回震区看看?为什么?
没有。这个月可能去一趟,潇湘晨报在那里捐建的学校快落成了。
12. 震区采访后,您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吗?
没有。
13. 震区采访后,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还是做媒体,这是眼下这个国家最艰难同时也是最有价值的工作之一。
14. 地震过去一周年,您对灾区重建的未来有何感受与希望?
我仍然没有看到死难者的名录,我希望可以早一天看到这个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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