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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灰鸽子银水:来自北京的田先生 [打印本页]

作者: bridged    时间: 7-29-2013 00:20
标题: 灰鸽子银水:来自北京的田先生
来自北京的田先生

虽然"现场目击者"一一某拥有北京市户口的新浪微薄ID一 己经把她的目击证词给删去并修改ID,但是随着当事人田先生微薄ID得到认证并发表了一篇文辞不算甚佳以至于让人怀疑他作为杂志副主编的能力的文章一一当然,由于我国只有宣传部门没有媒体行业,文笔并不是副主编的必备技能,否则你无法理解广东的庹口口口口口口口(此处作者删节三十字)一一加上西城区第一时间发布的消息,和点子正等一直在站在宇宙真理腹股沟之后括约肌之前的理性中立客观人士积极传迭的各种现场推理,我们对“携带女儿练摊被打”的故事有了至少三个版本,其中最为主流的版本,也是最早传颂的版本,经过理性分析,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

媒体人田先生带着女儿去练摊,在破坏了社会秩序的若干天以后,被城管客气地请走了。他心有不服。由于他是媒体人,因此具有枉顾事实、兴风作浪、为了新闻可以放弃一切的素质(该素质涉嫌侵犯CCVT和人民日报专利,建议起诉),他邀请了他的手下和业内同行,埋下了攝像机和微薄的天罗地网。第二天,他在同一处摆摊,并使用了女儿作为诱饵,城管终于文明执法地出现了。他跳了起来,发动了语言攻势,用两杆判官笔击伤了数名城管(消息源自北京市西城区官方微薄,我们依然期待全程录像),城管终于忍无可忍,但是依然保持了克制,继续文明执法地驱散了这对女儿尖声惊叫、父亲脏话连篇的社会秩序破坏者,直到新京报第一时间报道了这条新闻,各位公知大V积极转载,在微薄上掀起了人们对城管的又一波谴责和王志安沉思录。理客中和北京人一起请教各位:城管执法,难道错了么?违反社会秩序,难道不应该被惩罚吗?

事实上,为了不被人误解,我可以很诚实地泛泛谈谈我对城管的观点。没有人比我更喜欢有秩序的社会。我是个科学工作者,像方舟子一样,我代表了一个科学理性的头脑,等哪天我当上了教主,我心中的自然律就是现实社会的真理。同时我也不相信小贩是为了维持生活才不得不违“法”的修辞手法,“众所周知”,热爱违法的血液在低素质的暴民心中流淌。暴民们穷尽一切破坏髙尚的城市生活秩序。对任何秩序的破坏,都是违法犯罪。而城市生活秩序,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就是指生活方便,想起哪里去哪里,不用排队,不用堵车,各行业的人都友善服务〔当然,警察叔叔和主席叔叔一向很友善服务)。对社会秩序、法律尊严的维护,必须通过城管。因此,我一贯主张城管手持尚方宝剑,将抓到的违法小贩,尤其是堵着路的小贩,一律问斩。尚方宝剑的法理当然存在着问题,就像城管综合执法职能里是否包括了打人,掀摊子和没收作案工具等正当性维护秩序行为一样存在着问题,但是它是符合我国基本国情的:每个人都希望对破坏社会秩序行为的低素质人群处以重刑乃至死刑,只要他不是自己父母一一岳父岳母和公公婆婆尤其是小姑则无所谓。

回到田先生事件上来,经过我伃细研读放出来的局部录像和各方面的说法,我产生了一个不甚清晰的观点,当然这个观点是脑补的,虽然我跟“现场目击者” ID北京XXXXX不一样,我不在现场,但是我跟她相同,都很富有想象力:田先生似乎至少认为,“小学生社会实践”以及他作为某杂志社副社长的身份,跟昔通的小贩不一样。打出“我是小学生”这个招牌,对于田先生和他的九岁女儿来说,似乎意味着:我们有天然的权利在城管叔叔不希望你摆摊的地方摆摊一一破坏社会秩序。这就构成了一个悖论:偷书算偷么?小学生违规做小贩就不是做小贩么?难道爸爸带着小学生练摊就该受到城管叔叔的管理么?

事实告诉我,假设这位田先生不是去碰瓷,那么城管叔叔们可能确实依法对他们进行了管理。管理的手段无从得知,便衣攻击、没收作案工具、可以罚款或者脚踩脑袋等文明执法手段或许有,或许无,这不是重点,反正田先生骂人是不对的。让我们伃细观察录像:田先生声嘶力竭地对城管进行了脏话攻击,全程不曾停止,重播一遍,学习一下:骂人是不对的,怎么能这么不理性呢?再重播一遍,用王志安的口气说一遍。好了,现在我想象了一下田先生的心态:

“这种事情,原本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啊?我不是小贩!我女儿也不是小贩!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社会,为什么要赶我们! ”

是啊,为什么?我不打算提供答案。可以说,我认为这是一场对社会的探索演出的失败,田先生试图教会女儿宇宙真理在社会中的存在,但是社会告诉他们宇宙真理公正无私的残酷。在此我无意继续声讨田先生的不端行为,我建议各位理客中继续寻找田先生说谎的部分,痛骂公知和南方系,并继续自干五,但是我打算在人们处死田先生之前,以余秋雨的方式含泪告知田先生我作为旁观者发现的一点点经验:

1,中国是个等级社会,这是中国人的本质,写进了DNA。中国人与所有其它人种的DNA有0.4%的差异,这个差异决定了中国不适合宪政、中国人不适合民主。在当今中国社会里,每个等级的犯法权限和执法权限不同。对于最髙层,他们可以出门封路,可以一个电话叫飞机延迟起飞,可以在301永久地植物人,甚至可以用珍藏的酱油瓶装满氰化物浓饧,比他们阶层低的人,无从对此抱怨,因为美国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这样,就是公知撒谎;接下来是地方政府大员,他们是辛苦的公务员阶层,照相时都必须把手表背面朝外,人们有时把房地产的暴涨归罪于他们,但是这改变不了他们浓浓的爱国心;再接下来,是基层公务员,最辛苦,最累,工资少,生活没有前途,忍受无能领寻,到处受气,但是这不影响他们保持了客观理性:你们总骂政府,你知道政府有多么不容易么?这三者构成了统治阶级,他们的意愿就是秩序,而他们的秩序,就是他们最省力,最舒服的方式。他们治下,是由大生意人、中产阶级、城中村地主、有户口的工薪阶层构成的被统治阶级。这些人讲究踏实做事、在商言商,统治阶级提供的“稳定”是他们作为一个群体“在商言商”、努力挣钱的基本条件。他们有望在有生之年通过遵守这个秩序,积累各方面资本,向统治阶级缓缓流动。再之下,是雇佣工人、“外地人”、农民工、小摊贩、上访者、失足者、失业 者等构成的“底层社会”,由于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无法也不打算提供给他们任何权益,他们也不属于二者之中的社会秩序,更无法从社会秩序中获利,两个阶级共同决定把他们从现实生活中忽略掉,尊称之为外地人、民工和暴民,并认为他们不适合于社会秩序或者民主所赋予的权利,但是非常适合被惩罚。

2,田先生犯的错误在于,他把社会实践中的“社会”与底层生活搞混了。底层生活不是中国社会的真相,它是中国社会竭力想抹去的一部分,对底层的了解对他的女儿并无助益。当他向女儿展示他所认为的社会生活,他无疑认为他所在的中层生活不是真实的生活,是书斋(这无疑是对的),为此他没带女儿去他的杂志社。他认为真实性存在于“社会”中,而他的所请“社会”,是媒体宣传系统长久以来的修辞:关注底层生活。媒体过多的焦点放在了报道底层上,寻致人们认为底层是重要的,且是唯一的真实社会。田先生不幸被这个理念误寻,忽视了存在于他所处阶层的社会生活,带着女儿开始摆摊,以为这是培养在社会中“自立”能力的手段。那么请问:随地摆摊的小贩既然不是社会秩序的一部分,为何他们会成为社会生活?

3,田先生犯的第二个错误在于,他以居髙临下的姿态,像科学家接近野生猩猩一样,带着女儿进行了一次角色扮演。请问什么让小学生实践豁免于破坏社会秩序而被城管驱散?只有你指出小学生实践是一场演戏的时候。那张纸的真实意思是:“这不是真的,而我是儿童,请宽宏地对待”。田先生摆出那张纸时,心里并没有如此清楚,他以为中国是美国,中国社会生活需要从底层的“商业”实践开始,因此人们会对儿童的实践加以宽宏。这恰好是错误的,城管也是一个需要演戏的职责,他需要作为铁面无私的执法者在小贩面前、在被统治阶级面前和在统治阶级面前进行一场法律的演出,这迫使城管,无论是文明执法还是不文明执法,都必须贯彻统治阶级的意思:秩序是存在的,役有人能够豁免于秩序的铁网。倘若田先生和他的女儿真的是底层社会成员,他们早己逃走,或者跪下来乞命,而不是与城管发生冲突。真正的底层人士,知道自己对城市生活没有任何权利,他们所有能获得的,在被统治者眼里,都是不义之财。

4,与第二个错误有些类似,田先生犯的第三个错误同时也是最严重的错误是,他一方面认为自己处于被统治阶级中较髙的阶层,社会对底层的规则对他自己未必适应,另一方面他没有理解对于他的阶层正确的教育子女的方式。不,田先生,你的女儿她是不会从摆小摊开始的她的人生的。摆小摊所学得的社会技能,对她人生的帮助远远不如您带她去您的社交场合,所学会的社交能力。更不如,她以优异的学业和尤其是优秀的外表,加诸您和她共同的社会关系,所能取得的一切。把中国社会想象成流动的,从底层向上的攀爬的过程,寻致田先生得出从底层生活可以获得必备的生活技能,这是一种错觉。底层向被统治阶级,被统治阶级向统治阶级、尤其是统治阶级较髙两层的流动已经基本停止,偶尔见到的奇迹,都成为了新闻。只有被统治阶级内部和统治阶级内部各个小阶层的交换才是“中国梦”的真相。当一个人处在底层,他几乎没有可能攀爬至被统治阶层,那么他对生活的认知,对被统治阶层其实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被统治者假装底层不存在。

综上所述,田氏父女十恶不赦,自作自受,理应处斩。城管是必须的存在,无需对其正当性思考,更不需要用城管打人的耸人听闻的"新闻"煽动暴民反动政府。而笔者行文至此,就拟结束。在此借用一位无名诗人的诗句结尾:你们就在网上聒噪吧/反正过两天就会有新的新闻/你们热爱的所请真相/无非是你们心中的汹涌恶意/正义对于你们是政治的八卦/口水会成为它祭坛上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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