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桐红: 学雷锋？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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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桐红: 学雷锋？雷死人了！
发表时间: 2009-04-01  浏览次数: 396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话从孔老二那时候就开始念叨了。


我觉得这是中国人的精明之处。借古讽今，抬出祖宗骂孙子，谁也不敢吭声儿。不
像现在，举点国外的例子就有里通外国、甘当走狗之嫌。你拿古人说事，总不至于
有人说你里通阎王、甘当牛头马面吧？这样一来，大家省却许多诛心之论，可以集
中口水论是非，多好！


之所以会提起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只为北京最近又发生了一起见义勇为反遭报复
的事儿。事情的经过挺简单的，就是北京通州有个姓冯的空军中校前几天到菜市场
买菜，碰上小偷偷手机，教训小偷的时候遭到围殴，旁边几十个人看着，愣是没人
上前帮忙。冯中校自己倒是看得蛮开，说：“当时我很心寒，但后来一想也能理
解，围观的群众大部分都是集市里的小贩，他们以后还要在市场里做生意，怕小偷
们打击报复吧。”


说大家怕打击报复那不假，可大家要是没有遭报复的可能呢？情况可能还是这样，
你打你的，我看我的，大家分工明确，两不耽误。管你是老人摔了一跤，还是小偷
正在割包，抑或妇女被车撞得四脚朝天，通通不关我事。“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
他人瓦上霜”，此之谓也。


这倒不是由于中国的人种有问题。我们固然在人性本善还是本恶这一问题上纠缠不
清，但说到礼仪之邦，那可是当仁不让。因为哪怕是外敌来犯并被我们打趴下了，
最后都可能是我们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还大大方方地赠钱，以示我天朝上国之风
度——想必不怎么熟悉中国外交史或华侨史的朋友也会赞同我这一说法。所谓“犯我
强汉者，虽远必诛”，不过是古代版的臆淫强国论，几乎没有实现过。耐人寻味的
是，就是这么一个对待敌人都要讲仁慈的国度，为何对待自己的同胞时却往往缺乏
友爱之心呢？


孟子说：“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算是提了点普世价值，即人不分男女老幼、贫富
胖瘦，都会有点叫作人性的东西。你首先是个有礼义廉耻的人，然后才是赵国人、
秦国人、齐国人、魏国人……套用到今天，就是我们虽不能大肆宣扬普世价值，但至
少能不怎么阿Q地说一句：中国人作为一种人，祖上也曾有过礼义廉耻。


之所用一个“也曾有过”，就在于人性这东西再怎么天然产品，也会受到后天环境的
影响和改造。德国的老马说是经济决定一切，但孔子告诉我们影响一切的是政治。
当然，老马说的是西欧，孔子说的中国，算不上绝对的冲突。无论是在以“士农工
商”排序的古代，还是在喜欢“政治挂帅”的今天，中国政治绝对是影响乃至决定一
切的东西，这其中便包括道德。因此，我们才会看到诸如“君为臣纲”、“以吏为
师”、“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一类的说法。其血脉至今不
绝，所谓领导要“德才兼备”，大抵便是这种套路的体现。前两年，经济学家茅于轼
先生也说过类似的话，即“政治好了，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因此，我们有理由怀
疑：中国人逐渐丧失礼义廉耻，逐渐失去人格尊严，是否跟政治这一行业的“职业
道德”出现偏差有关呢？


很多事实都似乎在暗示我们：答案是肯定的。以见义勇为为例，中央编译局当代马
克思主义研究所所长何增科日前就介绍道，在改革开放30年以来的十大反腐名人
中，有9个遭到了打击报复，经常出现“被举报人拿着举报信找举报人谈话的尴尬局
面”（《中国青年报》3月17日）。我也相信很多人在看完《我告程维高》一书之后，不
是对中国的司法公正更有信心，而是倍感心寒、望而却步，尽管它有个光荣、伟
大、正确的结尾。


当作为源头的政治开始受到污染的时候，社会的方方面面便无一能够幸免。司法部
门开始贪污，老百姓便明白了还是有钱好说话；教育部开始造假，学生们便在实践
中学会了说谎；反腐斗士遭报复，人们便开始提醒自己不可强当出头鸟；灾区政府
挥霍赈灾捐款，网友们便纷纷表示再也不捐款了，甚至要求退钱……当我们看着 “南
京彭宇案”、“华南虎事件”、“躲猫猫事件”等政界丑闻一再发生的时候，我们又有
何资格去指责老百姓素质低下、麻木不仁呢？实在是不如此就难以自保，不如此不
足以生存啊！


相比之下，倒是那些贫寒之士经常展现出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一面，而这似乎不
怎么符合“仓禀实而知礼节”的古训。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贫寒，所以没机会接受那
么多骗人的教育，没机会在经商中学会官商勾结，也没机会了解腐败内幕并因举报
遭到报复……简而言之，就是因为穷，所以受的毒害少，这才留下了点人性的光辉。
至于官方所树立的榜样，与其说是为大家找个学习对象，不如说是政府的牌坊，证
明在我治下也能出现道德模范云云。更糟糕的是，由于平日里说谎缺乏监督机制，
官方的圆谎能力一直比较低下，树立楷模时经常出现漏洞，难免叫人起疑。拿那些
东西骗骗三岁孩童尚可，想骗饱经风霜的老百姓？够呛！在网上，我看有些朋友就
很聪明，他们说：


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但都记日记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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