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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borderColor=#a0c6ca cellSpacing=10 cellPadding=1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
[<td borderColor=#a0c6ca align=middle bgColor=#a0c6ca height=34>“作风问题”曾致人于“死地” [</td>[</tr>
[<tr>[<td borderColor=#a0c6ca align=middle>时间：2009/05/09 出处：《温故》[</td>[</tr>
[<tr>[<td class=line_space2 borderColor=#a0c6ca height=64> 有信来定是情书，面带笑大约怀春。单人外出，可视密约，男女同行，疑似通奸。旅馆监督，严格审查。小脚侦缉队，警民大联防。
“作风问题”这个词，这几年不怎么见人用了。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直到八十年代中期，它还曾经是常见的。如果仅从字面上看，这个词并没有一点儿肮脏的意思。但谁都知道，它是一种指代，是“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代称，特指那种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甚至奸情。
那时评价人是否清白的最有效手段，莫过于在男女关系上做文章。而如果是被组织或对手结结实实抓住这方面把柄，不仅单位要“严肃处理”，周围的同事自然也同仇敌忾，愤怒谴责，甚至还要承受闲人的指指戳戳，奚落嘲笑。
“被窝翻滚”成为罪证
人生在世，犯错误不可避免。这错误，当然也包括男女关系方面的错误，即所谓“作风问题”。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的二三十年里，我们对于“作风问题”的处理，一直是偏于严酷。
对于和配偶之外的异性发生性关系，我们的态度是，未发生时，刻意防范，互相监督；发生时，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组织处理从重从严，更严格的是思想批判大会检查这一关。
这类大会上，有点文化的，还会用一个文绉绉的词，叫“资产阶级淫乱思想”，大老粗的批判火力更猛，一般都会痛骂“禽兽不如”，“和畜生一样”。我也参加过难以计数的批判会，惟独这类批判，是可以放开痛骂，不论怎么难听都不过分的。一个人被众人指着鼻子痛骂，本来已经足够丢人败兴。出了门，丑事一传开，如果犯法，尚有人同情，可是犯淫，人们连施以怜悯的胆量都没有。如同古人说的“人人轻且贱之”，这是要毁人一辈子的。
七十年代初我在机关，我们的文化干事因为长得黑，大家都叫他杜黑子。那个时候的文化干事，实际上是部队一切大型活动的组织者。部队的每一项集会井井有条，繁复有序，和杜干事的调度当然分不开。
偏偏杜黑子的老婆是农村妇女，两人没话说。杜黑子很快结识了一个女大学生，不久成了相好。文化人交好，免不了互传情书，打情骂俏的。有一阵，杜干事的信多了起来。那时的个人，没有私密空间可言，家信也经常乱拆了传看。一天杜干事又来了信，政治处李干事带头起哄：“拆开大家看！”拆开念了没几句，李干事愣住了。原来，这是那个女大学生写给杜干事的情书，深情回想他们温存的经过。有句话说：“每当回想起我们在一个被窝里翻滚的时候，我总是感到无限甜蜜。”
此信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李干事手把朋友隐私，尴尬慌乱。依照那时的规矩，这类事情是绝不能隐瞒组织的。李干事于是持信向组织举报。奸情败露，舆论哗然。“每当回想起我们在一个被窝里翻滚的时候”作为名言传遍部队。在“司政后”三机关的联合批判会上，团长几次宣读“被窝翻滚”的原话，大骂杜黑子“不要脸”。当年他就被处理复员。
婚前越轨毁了前程
部队官兵的对象多在老家，常年隔离，小伙子大姑娘都正在青春期，异性身体的神秘诱惑点燃了偷尝禁果的欲望，每当女方来部队探视的时候，这类事情就时有发生。
我们通讯连有个副指导员，年轻有为，已经内定再提职。喜上加喜，即将成家。一次，未婚妻来部队探视。小伙子把持不住，在未婚妻住队期间便冲破了禁区。
小两口的秘密，甜在心里，连里也没人知晓。不料女方回家以后，突然来信说怀孕了。看到纸包不住火，副指导员连忙向组织坦白交代，同时打报告要求结婚。几番检查后，他终于过关，背了个处分，提拔也就自然泡了汤，于是回去办喜事吧。
月余以后回来，看他吊着个长脸，我明知故问：嫂子有喜了吧？他怒气冲冲地回答：喜什么呀？说是肚子大了，放了个屁啥也没啦！原来这女人全然不懂男女之事，例假晚了几天，就惊恐莫名，连忙向丈夫告急。结果曝露了他们婚前性行为的事实，孩子没怀上，丈夫的前程也毁个干净。
我们电影队还有个战士小张，和女友爱得如火如荼，情书不断。偏巧在讨论提拔小张的时候，女友来相会。大家最担心这两人“提前接火”，无奈事情还是发生了，小张和对象不但“初试云雨情”，而且女方真真切切怀了孕。
坦白交代检查这一关要过自不必说，那时节正好刚刚推出革命样板戏《龙江颂》，第四场演的是阶级敌人搞破坏，要提前把储备的柴草烧了砖，女支书动员社员们不要上当。这里有一段情深意切的唱。唱腔大家很快学会了，不过倒不是因为剧情，而是唱词中间有两句特能嘲弄小张。从此大家见了小张，碰了头就唱：
——咱们想啊一想， 提前烧窑对不对？
要警惕，阴暗角落逆风吹——
唱腔很快传遍部队，部队首长觉得“影响太坏”，决定让小张“复员算了”！
欢送小张时，政治部聚餐，小张明显喝多了。为了活跃气氛，有人提议：欢迎小张唱个歌好不好？好！小张醉眼迷离，一张口就唱：“咱们想啊一想，提前烧窑对不对？”朋友们顿时目瞪口呆，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压抑后遗症
现在一般认为，“文革”以后拨乱反正，一直到1985年，中国人的性文化水平才大体上恢复到1950年代的状况。八十年代初期的统计，即使在大城市，婚前没有接吻拥抱的夫妇竟然占到近半，因为性压抑而导致的十分荒谬的事情也仍然屡见不鲜。
五六十年代以至“文革”，我们民族的捉奸热情令人惊讶。破门而入，堵在床上，挂上破鞋，五花大绑。有信来定是情书，面带笑大约怀春。单人外出，可视密约，男女同行，疑似通奸。旅馆监督，严格审查。小脚侦缉队，警民大联防。人人看牢了自己下身，人人紧盯了他人下身。
人性解放的原则日甚一日地冲击着过时的陈旧的性观念与性行为准则。这时，我们再回忆六十年代及“文革”十余年的性禁锢性惩罚，越发感到那是一个多么严酷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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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9-2009 08:2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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