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之乡网友：旅朝真相：南方系又造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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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有之乡网友旅朝真相：南方系又造谣了
作者：海蓝等 发布时间：2013-05-09 来源：乌有之乡

　　按：南方报系刊物《南方人物周刊》发表最新特稿《“乌有之乡”在朝鲜》，随后被凤凰网、新浪、网易、搜狐、腾讯等主流门户网站转载，并纷纷以《乌有之乡成员在朝鲜扫货 回国后发现缺斤短两》《“乌有之乡”在朝鲜:他们没把我们当自己人》《乌有之乡成员朝鲜扫货以示支援 回国后发现被坑》《"乌有之乡"在朝鲜:主动跟朝鲜人打招呼无人应》等明显偏颇的标题大肆歪曲宣传。据悉，乌有之乡赴朝红色旅游多年来已经举办多次，这还是首次遭遇“暗箭”，并且伴随南方系媒体的暴风式袭击。到底真相如何?几位同行的随团网友以无可辩驳的事实澄清了真相。

　　由此可见，此次南方系的报道又是一个舆论造谣的典型案例。近日，新闻出版总署发布了《关于中国新闻网等媒体虚假失实报道查处情况的通报》，通报了3家媒体虚假失实报道及其处理情况。新闻出版总署强调，虚假失实报道刊发后，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损害了媒体的公信力和新闻工作者的良好社会形象。总署要求全国各新闻单位要引以为戒，举一反三。而南方系是此次报道明显违反了新闻出版总署的要求，顶风作案，理应严惩。


　　与南方系卧底记者同行朝鲜的室友发言了

　　作者 ：海蓝

　　这篇报道的真实性我最有发言权。

　　我是该文作者同团成员之一，与作者在朝鲜四天三夜同住饭店一室，就是她文中提到的那个c。在朝鲜我买了很多东西，有灵芝，虎骨酒，人参糖，安宫牛黄丸，邮票等，全都准金足量，货真价实，物有所值。在朝鲜，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朝鲜人民对中国人都非常友好，微笑或打招呼。朝鲜人比较内敛，含蓄，不像中国人那末张扬。以不同视角看同一现象，会得出两种相反的结论，这很正常。但是要达到某种目的，刻意去扩大事实，我认为就大错特错了。

　　就地参军的话我没听到，如果哪位旅友开玩笑说了说，我想不足以大做文章吧。文章很多处都有这样的描述，可能在我们除了她一个人的眼里都会是另一番景象。详细情况如你感兴趣想探究真假，可参看我的见闻系列文章，登录中国知青网，东西南北大家谈版，找《战争雾霾下的朝鲜之旅》，可以给你一个图文并茂的真实的朝鲜。不怕找出真相的，维持正义的，寻求真理的网友们，对比一下，相信你会作出公道的评断。我的帖中有近两百副照片可由您自由裁量。

　　我参团去朝鲜是因为从小听志愿军的英雄故事非常敬佩，亲自去朝鲜为他们扫墓是我一直的心愿。看到乌有之乡在组团，赶紧在离截止日期一天前报了名。乌有的人，之前我一个都不认识，临上飞机才见面。我去朝鲜的第二目的，是想看看真实的朝鲜。我一向喜欢用自己的眼睛看事物，用自己的头脑分析问题，不喜欢别人强加、灌输给我经过修饰的东西。

　　旅朝四天时间，我看到的朝鲜宁静，轻松、祥和，安稳。人们沉稳、淡定，从容地做着自己的该做的事情。到处井井有条，管理有序。我们到朝鲜的时间正是金日成将军诞辰纪念日“太阳节”，到处清洁卫生，排练节目，歌舞升平，一派和平景象。军人也在忙着打扫卫生、植树，看不到戒严，封路，哨所，警察，武警，特警这些紧张的信号。平壤唯一可见穿制服的警察就是漂亮的女交警。朝鲜人讲文明懂礼貌，即使马路上没有一辆机动车，他们也自动走过街天桥和地下通道，乘坐地铁电梯自觉靠右站立，乘坐公交车，耐心排队等候，一辆上不去再等下一辆，这样的情景如今在北京很难见到。“太阳节”是朝鲜最重要的节日，我看到的只有轻松、欢快，丝毫感觉不到“战争”的氛围。不论你是外国人还是朝鲜人，你可以随意参加广场上的庆祝活动，参加到欢庆跳舞的队伍中里。我们有录像为证。女孩子健康、美丽，落落大方，举止投足很有分寸。男孩子稳重强健阳刚。

　　朝鲜国家虽小，但是全民义务教育12年，免费教育到研究生，全民根据人口分配住房，全民终生免费医疗。就这三大项，足以解决一个人一生的后顾之忧。相比我国年轻人从小升学压力，毕业就业压力，结婚买房压力新“三座大山”而言，朝鲜年轻人幸福多了。我佩服朝鲜在帝国主义封锁制裁下，取得的一切成就!我佩服他们独立自主，维护民族独立祖国统一的坚强决心!佩服他们的骨气，而这正是我们缺少的!

　　我不必去朝鲜寻找信仰，因为在毛泽东时代树立起的人生观价值观，早已在我的心头牢牢扎下了根。

　　瞻仰志愿军烈士陵园，面对烈士忠魂，激起我层层联想，无法克制、无法原谅的，是那些背叛祖国，背叛人民，背叛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背叛烈士宝贵生命的贪官污吏叛徒卖国贼!目睹被这些叛徒汉奸卖国贼糟蹋污毁的祖国大好河山，我感到无比愤怒。原本一个较为中立的80后年轻人眼中的朝鲜观感，被恶意歪曲篡改成寻找信仰，购物被坑，就地参军的谎言，我不能不说话了。好在谁也不傻，有头脑的大有人在，事实是最有力的证明，我们这些亲历者都在，还会发声，白的怎么也不会写成黑的吧。不过这也说明，如今稻草不好寻，洛阳纸贵，不靠篡改造谣，日子难过了。


　　乌有之乡网友王医生在朝鲜购买人参的真实情况

　　作者：红色浪漫王医生

　　5月7日南方周刊在凤凰及相关网站报道有关乌有之乡红色网友赴朝鲜旅游的事情和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出入。存在严重的与事实不符情况。我现在作以下澄清说明：

　　我就是它报道的w先生。我首先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我是一名温州的网友。现在是一名社区的中西医结合全科医生。三代世医。爷爷。爸妈都是乡卫生院的中药调剂师。15岁开始学医。后来通过成人教育获专科毕业。同时考取执业医师资格。本人喜欢调侃。所以取网名红色浪漫。

　　我为什么喜欢毛主席呢。毛主席逝世时我才2岁。说实话我没经历过毛的时代。我喜欢毛主席是因为毛主席不怕帝国主义。做中国人应该有骨气。第二，毛主席爱老百姓。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也就毛的时代农民草根阶层地位最高。现在改革开放后生活条件是好些了。可我们的的代价太大了。资源的枯竭。环境恶化。人心道德滑坡。贫富差距拉大的社会矛盾。更可气的是对外国的帝国主义我们变成他们的孙子。这样的发展我们才不要。尊严和主权都没了的国家有个屁用。我这次去朝鲜看看他的儿子我心目中的伟大英雄毛岸英同志的。也顺便看看朝鲜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没别的目的。

　　我真想不到有南方周刊派来卧底和我们同行。卧底的目的什么呢。我也不想多说。它主要目的是想丑化乌有之乡和朝鲜而达到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不然干嘛煞费苦心的派出记者跟随我们。其他丑化行为我就不做一一解释了。有我的同行其他网友解释。我就说说我的专业的事。她说我买的高丽参缺斤短两这事就是造谣。我现在告诉大家一个中药的知识。人参按产地来分，人参可以分为：吉林人参(长白山人参)，朝鲜人参(又名高丽参，别直参)，以及西洋参和东洋参(日本参)。人参是以高丽参功效最佳。朝鲜人参又以北朝鲜人参为上品，北朝鲜又以开城产的高丽参为最佳。高丽参的功效：大补元气，复脉固脱，补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益智。在我国韩国的高丽参和朝鲜的高丽参价格是相差几倍的。为什么开城的高丽参比其他的参贵了很多呢他像我国的山东阿胶一样。属于地道药材。有它的土壤环境和加工秘法的。自然生长的高丽参采摘包装前的重量600克在秘法加工包装后一段时间经过水分发挥以后重量会适当的减少的。所以才有500克左右。这根本不是属于缺斤短两的说法。我对这种不实的报道表示严重的抗议。不过南方报系本来不是什么好鸟。其他的不实报道我就不想多说了有其他网友会说明的。最后我用最鄙视的眼光对南方报系说请你不要侮辱我们和朝鲜人民。朝鲜金导根本没要求我们买东西。因为我们国内都是假货的高丽参，是我强烈要求他带我们去购买的。什么支援朝鲜等等也不用讽刺和嘲笑我们。我们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总有一天为你的这种恶意的报道买单的。


　　网友旅朝遭遇卧底，乌有之乡躺着中枪

　　随团网友李女士

　　不久前的4月13日至16日，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国网友在乌有之乡组织下，赴朝鲜为当年牺牲在那里的志愿军烈士扫墓，并参加朝鲜太阳节活动。此行遭遇异类解读，爱国网友遭嘲弄，朝鲜军民被丑化，隐晦的言辞成为该“卧底”解读者的笨拙手法和心理写照。

　　13位爱国网友(去除那位“卧底”，正确的表述应该是12位)此去朝鲜的目的，除了缅怀志愿军烈士外，还有一个无法扑灭的心愿，就是想亲自去看看，被一直以来盛传的朝鲜“贫穷落后”状况进行实地察看，以消除心中迷惑。

　　踏上朝鲜国土，一切令网友们新奇和感叹。首先，朝鲜并非传言中的“贫穷落后”，反而处处呈现着欣欣向荣。街道整洁、高楼竖立，所不同的是，比起我国的高楼林立，它显得空旷了些，但却给人一种难得的空间感。“这哪里是我国的六七十年代啊，简直跟我们眼下差不多!”有网友发出这样的感叹。其次，压根就没有什么“临战的气氛”，无论学生还是市民，他们平和而且坦然。孩子们滑着旱冰，市民、车辆行走于大街，一切显得那样从容不迫和秩序井然。再次，朝鲜人民对中国人民是友好和感恩的，当他们搞清楚我们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时，总会报以友善的一笑。朝鲜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被他们整修打扫得庄严肃穆、一尘不染。

　　网友们最大的感触就是，先前被传言蒙蔽了，欺骗了。还有一个感触，就是朝鲜不容易。这个不容易主要表现在：120余万平方公里的国土，70%都是山地丘陵，2400多万人口的粮食产出，仰仗的仅仅是不足20万平方公里且只能生产一季粮食的土地。在如此资源短缺的情况下，在不断受到外力围剿打压下，朝鲜人民取得了社会主义大发展，教育、医疗、住房全民免费，工业科技、国防力量均达到了世界同等水平，研制出了世界一流的计算机技术，掌握了核反应及卫星升空技术。世界国土条件与朝鲜近似的国家有许多，但能够与朝鲜媲美的确实还找不出几个。

　　但是，这位“异类解读者”昨日从不同网站贴出了一篇她撰写的内容相同但题目各异的隐晦文章，文章中，朝鲜的街景除了领袖像，就是刷白的墙和火炬、锄头、拳头、枪杆子。她的笔下，80岁高龄的志愿军老英雄(三等功荣立者)丁老前辈，不见硬朗的身板、清晰的思维和对祖国的热爱，而只有对“胸前别着金日成像章的人难掩的激动”和“唱了5遍的《金日成将军之歌》”。乘坐地铁时，不断向朝鲜民众打招呼的网友尹先生，竟然“加大了动作力度”使“对面的民众被吓了一跳”。网友看到这样的描述后苦笑着反映：“我当时就在尹先生旁边站立，哪有将朝鲜民众吓一跳这幕啊”。

　　“还有，在六九学校跟学生联欢时唱的是《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不是她说的《共产主义接班人》那歌!”网友们不断打电话纠正这位异类解读者的“失误”。

　　被这位解读者的神来之笔改变面目的还有，成均馆门口的特产商店，随团接待小金被网友们呼来唤去，解读网友们对朝鲜特产的询问。当时小金惦记着下午“太阳节”的开幕时间，又不好扫大家的兴，无奈的她解答完几乎所有网友的问询后，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忙于选货的网友，拖长声调说：“感—谢—大家—对朝鲜的—发展—做出的—贡献”。而在这位解读者的笔下，却成了金导“心满意足”地说：“各位同志为朝鲜的经济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我代表朝鲜人民感谢你们。”

　　如果上述属于这位解读者的粗枝末节的话，那么，她笔下停战协议签署大厅朝鲜讲解员的话，就令大家十分难解了。网友们都记得，通过翻译，那位讲解员传出的声音是：“如果美国再次挑起战争，侵略朝鲜领土，我们会把他们全部消灭，一个不留。”而这位解读者却在她的文章中这样讲述：“当年我们让签约的人回去了。如果再发生战争，连前来谈判的美国佬都不留，把美国人全部消灭在朝鲜半岛上……”临了，她还不忘缀上一句丁老先生的话：“相信朝鲜人民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几天的接触了解后，网友们对朝鲜的普遍印象就是，这个国家团结、自强，民众自尊、自爱。虽然这里的民众不善于与陌生人交往，但他们一点也不排斥远道的客人，无论你是黑头发还是蓝眼睛。他们有着不屈的奋斗精神，他们的民众根本不好战，他们连大声说话都会误解为是一种愤怒的表达，他们之间的交流都是轻声细语。他们的军人严肃认真，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们说他们就是保卫他们的国家和他们的老百姓的，他们同样不好战，但他们也不惧战。他们不求国际社会能给予他们多少援助，而只求能够给于他们充分的理解和尊重。

　　要说大家对朝鲜的不满意，唯一就是感觉他们“警惕性”太高了，这一感觉持续了好长时间，有网友在朝鲜时，还就此向接待方发出过提问。朝鲜的回答让大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但是当大家昨天看到那位“解读者”的大作时，才恍然大悟，也一下子理解了朝鲜的“警惕”并非多余。

　　这样一次有意义的朝鲜之旅，竟然被这位“卧底解读者”描写得面目全非，乌有之乡也被迫“扮演”了一次“躺着中枪”的角色。

　　这位解读者的作为让大家十分不解。首先，任何国家都有自己的长处和不足，她为什么眼睛总要盯在人家的“不足”上发挥和“解读”呢?而且还给朝鲜军人的讲解增添了新的内容。朝鲜一没有轰炸过我们的大使馆;二没有强占我们的钓鱼岛;三没有占有我们的南海岛屿;四没有向台湾出售武器。我们不能理解，您为何对我们的近邻如此不满呢?


　　【附文】乌有之乡成员朝鲜扫货以示支援 回国后发现被坑

　　2013年05月07日12:15 南方人物周刊

　　新浪：http://news.sina.com.cn/c/2013-05-07/121527049458.shtml

　　网易：http://news.163.com/13/0507/12/8U98Q5K500011229.html

　　腾讯：http://news.qq.com/a/20130507/001448.htm

　　南方人物周刊::http://www.nfpeople.com/News-detail-item-4436.html





　　

　　从帘纱半掩的窗户看柳京饭店

　　

　　太阳节的舞蹈

　　原题：“乌有之乡”在朝鲜

　　特约撰稿 游顶天 发自朝鲜

　　核心提示：成均馆门口的特产商店，灵芝也卖空了。团友们在此投下几万元，起初对盒装高丽参的疑虑似乎也一扫而空。金导穿梭忙碌后，好容易坐下来，心满意足地说：“各位同志为朝鲜的经济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我代表朝鲜人民感谢你们。”购买了售价2800元高丽参的W先生回国后将其过秤发现，声称600克的参，只有495克。这个消息在团友间引发愤慨：“所以朝鲜早晚也是中国这个样子。”

　　4月13日至16日，中国著名左派网站乌有之乡组织全国各地的网友自费赴朝鲜旅游。在半岛局势紧张的气氛中，毛泽东主义者们带着悲壮感，在这里找寻红色信仰

　　一张地图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地方出产这样的地图。人民币20元一张。这张声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领土的地图出版于主体101(2012)年，画着整个朝鲜半岛，平壤是首都，汉城是同仁川、水原、济州一样的道级行政中心。题头处红框内是金正日的教导：我们祖国是一个地脉相连的三千里锦绣河山。

　　我在平壤机场柜台前用汉语夹杂英语买下这张地图的时候，同行的人们还在等行李。一位白人对着柜台拍了一张照片，被朝鲜军人发现，要求删除。而我的同伴C称，那名军人也看到她拍照，却放过了，她将这种宽待归功于我们此行——乌有之乡红色之旅——的队服，这件黑色夹克衫背后用双语写道：中朝人民友谊万岁。

　　这里有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一个登机门候机区那么大，悬挂着金日成、金正日像。下午3点多钟从北京飞来的航班运送来朝鲜人、中国人、西方人。同机抵达的还有他们的行李箱、大背包、北京机场免税店的黄袋子，以及成箱的中国桔子。传送带用了一个小时将这些还到乘客们手上。一位蹬着亮钻高跟鞋的朝鲜女士，拖着豹纹皮箱从我面前经过，香粉味扑鼻。

　　在领袖的注视下，我们进入朝鲜。一辆中国产的绿色旅游大巴，成为我们4月13日至16日观察这个国家的根据地。出发之前，报名的团员从36人锐减至13人，因为签订近六十年的《朝鲜停战协定》再一次被朝鲜单方面宣布为“废纸一张”。半岛局势再次紧张。

　　我们是此间惟一一个中国访问团。在去北京机场的路上，团友们已经就严峻局面达成一致：如果战争爆发，我们就地参军。他们当中原本就有几名退伍军人，其中，八十多岁的老人D，19岁那年参加了朝鲜战争。他会用朝语演唱《金日成将军之歌》，这几天内他至少唱过5遍。候机时，D碰到左前胸别着金日成像章的人，主动上前攀谈良久，沟通主要靠比划，但难掩激动。另一位团友在即将登机时才获知，自己的手机无法在此行的目的地使用，他抱怨：“这还叫什么‘全球通’?”

　　来这里不用换汇，所有物品都有明确的人民币定价。这个地图上插满红旗闪耀红星的国度，在世界运行链条上是脱落的一环。

　　两位领袖

　　4月14日，行程上说，这天我们要去桧昌郡的中国志愿军烈士陵园扫墓，那里有毛岸英像，安葬着一百多名中国年轻人。

　　但这天早晨，绿色大巴车驶上马路，跟所有的朝鲜人汇流，在开启新的一天之前，先奔向同一个地方——万寿台大纪念碑处的伟人铜像。由于15日便是金日成的诞辰——“太阳节”，朝鲜人民14日起就开始瞻仰铜像。

　　清晨的平壤大街上，最忙碌的是路边卖花的小板房。在飞来的航班上，我学到的最有用的知识，便是识别“金正日花”——飞机的电视里，这种鲜红的大花朵勾勒出朝鲜半岛的形状。如果人们只带一枝花去敬拜，那通常是一大朵“金正日花”。我们准备在烈士陵园献上的花篮，也是以这种大红花为中心的。

　　虽然我们被导游小金亲切地称为“红色网友同志们”，但他对组织纪律性的强调一刻也不放松。到达之前，金导就嘱咐：不要模仿伟人动作，拍照要拍铜像的全身，不要吸烟，要肃穆。

　　广场上的人群形成方阵，手捧鲜花，逐批上前敬礼。我们团队是最势单的一批，迎着前面方阵退下来的人潮。他们自觉地避让，与我们保持一定距离，从两旁流动着退去，耳边碾压过轰隆隆的脚步声，满眼黑灰色，看不清面孔。

　　W是团队中金导最担心的一个。金导常在“赴朝旅游温馨提示”中使用“不要像W先生那样大声说话”之类的句型。

　　在两尊高耸的领袖铜像前，W嘀咕了一句：“谁是爸爸?”

　　跟团队中的绝大部分人一样，W是毛泽东主义者，中共党员;但同时，他也是基督徒。复杂的身份很让其他团友困惑。铜像前的问话不是W唯一一次让团友们紧张汗颜。他在瞻仰烈士壁画的时候问：杨根思是不是那个烧炭的?旁人答他：那是张思德，在延安。

　　合影时，领队先生掏出乌有之乡的红旗，刚欲拉张开来，见金导一摆手，赶紧收了起来。

　　关于朝鲜人民对领袖的感情，金导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一次，各国记者来平壤采访，看到领袖铜像旁有位小姑娘在打扫卫生——她是小学生，利用课余时间义务劳动，跟这个国家的其他公民一样。一位韩国(金导的原话是“南朝鲜”)记者上前问她：金日成主席铜像有多重?小姑娘的回答“感动了现场所有的记者”：“金日成主席铜像的重量是把整个朝鲜民族的心脏合起来的重量一样重。”

　　听到这里，红色网友们爆发出掌声。

　　金导说：“金日成主席逝世后，我们朝鲜连续5年水灾，朝鲜老百姓的民间传说是，我们朝鲜人民没有拥戴好照顾好国家领导人金日成主席，所以天也对金日成主席的逝世悲痛欲绝，天哭得不成样子。”

　　我们的大巴在平壤市内穿行，金导两次让大家观看永生塔，上书朝文“伟大的金日成同志和金正日同志永远和我们在一起”。1995年7月8日，金日成逝世后，金正日继位，他从那时起一直穿着的普通旧棉袄被朝鲜人民铭记在心。当他于2011年12月17日，因病逝世在去工厂现场指导的路上时，朝鲜人民把他的名字加入永生塔，跟他的父亲在一起。原本只有一尊塑像或一张照片的地方，都变成了双。

　　据金导说，金正日辞世当天，国家没有立刻公布死讯，是因为金正恩元帅说：今天是星期天，要是这么悲痛的消息告诉老百姓告诉人民的话，我国人民就休息不好，所以我们就星期一再告诉全国人民。

　　车行畅通但颠簸，3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桧昌郡。这里是矿区，流淌的溪水是金色的。金水沿岸是绵延的宣传牌、五颜六色的标语和群众画像、火炬、锄头、拳头、枪杆子，几乎所有的标语都热衷于以“!”结束。

　　从烈士陵园出来时已是中午，矿山的广播里播放着金日成的革命事迹，以迎接太阳节的到来。

　　这里到处都是伟人像。

　　它们高挂在房屋的墙壁上。画像上端比下端厚，画像与墙壁形成角度，以俯视的姿态观照全屋——领袖注视着你。

　　它们矗立在街角。绿色大巴行驶中，隔几分钟就又看见领袖笑眯眯地望着你，常让人产生原地打转的错觉。

　　大巴渐渐驶入万景台地区，沿路密集的朝鲜人再次出现，军人们一半的上衣用来别戴军功章，他们在太阳节来临之际，再次瞻仰金日成故居，那栋守墓人(金日成的祖父)的房子，伟大领袖14岁前生活的地方。早春尚寒，宣传画上多次看到的花团锦簇的景象没有出现，但故居非常整洁、明亮、完好，甚至崭新。故居门口，鲜花编织的花环摆出朝文“永生”二字。

　　三扇橱窗

　　除了景点，我们能有限地活动并与普通朝鲜民众接触的，只有一所学校，以及饭店和地铁。

　　抵达平壤第一天，金导带我们参观六九中学，他说这是一所普普通通的中学，因金日成主席在6月9日这天来此视察而得名;金正日将军也来这里指导过工作。下车时，领队对金导说：这是我第五次来这里了。这位先生此前8次带队赴朝。

　　我们参观了校史展览室、生物实验室、标本室和文艺礼堂。奇怪的是，这些屋子都拉着窗帘。经过操场去文艺礼堂时，我听见一群踢球的男孩子中传出一个羞怯的声音：“你好。”我朝他们漫无目的地点点头，他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相较之下，礼堂里表演的孩子们，更能自如迎接来访者。女孩子穿着高跟鞋，舞台上只有架子鼓手是男孩子。他戴着红领巾，敲打得舒展。在他斜对角，靠近舞台外延的幕布后，有一支同样的鼓槌——后备鼓手也在敲打着想象中的乐器。

　　歌曲一首接一首。每曲终了，D爷爷都会高喊一声：“交思密达(朝语“好”)!”

　　一位合唱队的女孩走下舞台，拉起我的手，我只好笨拙地跟她一起跳舞。她的手冰凉，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甚至不笑。其他队友跟孩子们共舞得很开心，大家在《共产主义接班人》的中文歌声中合影留念。队友们拿出糖果、文具等纪念品分发的时候，鼓手还没停下演奏，纪念品被放在他眼前的地上，他露出见惯不怪的笑。

　　分发完毕，团友们在金导的招呼下离开礼堂，直到走下二楼，乐声仍未停止。

　　从桧昌郡回来那天，金导带大家坐地铁。我们从复兴站上车，坐一站地，在光荣站下车。金导说，平壤地铁是一票制，单程5朝币(合人民币3毛)。乘扶梯下沉入站，用了2分34秒，一百多米深。候站处有大理石柱子，雕花的棚壁，五彩的画——领袖身着风衣，带着身穿鲜亮服装的各行各业者，意气风发，奔赴建设。

　　加拿大动画制作者盖德利斯勒曾在画作《平壤》里，将这里称为“地下宫殿”——“用来宣扬公共交通的荣光。”“随处可见华丽的壁画，将一个在我看来十分单调的现实打扮得美丽多姿。”“在一个没有足够电力来点亮红绿灯的城市，地铁站却像拉斯维加斯一样灯火辉煌。”

　　盖德利斯勒观察的平壤稍微过时了，这里的红绿灯的电力已经充足。只是路灯会在晚上11点熄灭，居民楼和我们居住的酒店会在午夜断电。在入住酒店的第一天，时钟刚过午夜，从窗口望出去，密度极高的大排居民楼变成深山的黑，只有它前面的领袖画像墙，永远亮着。

　　团友们都渴望跟朝鲜民众接触。在光荣站出站的扶梯上，一位团友（他是一名退休警察）至少两次举起手臂，主动跟旁边反方向运行轨道上的朝鲜民众打招呼。换来的是黑压压地沉默。两轨扶手中间地带放置着的喇叭，播放着听起来壮烈抒情的歌曲。在电梯即将触底时，这位团友加大了动作力度，运用金导教授过的朝鲜语大声地再一次跟对面打招呼：“阿牛哈希米噶（你好）！”他热情地挥动手臂，笑容满面，对面的民众被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他一眼。电梯将他们迅速地错开。我没有看见谁对他做出了同样幅度的回应。

　　餐馆和酒店的服务员才是见过世面的。她们跟游客合影，甚至主动有身体接触。但大家仍然没有交谈。

　　在行驶的大巴上，我们经过另线行驶的公交车里，乘客们朝外扶着栏杆，窗户上全是眼睛。经过烂尾泥楼，身着军服的3个男人在没有玻璃的窗口处活动。经过有着长长名字的大楼顶部，画着绵延的神圣的白头山。经过一栋好似废弃的绿楼，顶部装着4个大大的喇叭。经过白色面包车，车顶安放着4个不同朝向的大喇叭。

　　出了平壤市区，拍照即被禁止。农村的房子成片出现时整齐得近乎肃穆，白色的外墙，沿路可见主人家正在变灰的墙上抹刷新白——大概也是为太阳节所做的准备。墙上的白补丁层层叠叠，每一次节日的粉刷，都会盖过之前的暗潮腐蚀，直到再下一个节日的喜庆修饰。几乎每家都有“城墙”，有的是用石子密密实实地垒筑，有的是用粉刷了白漆的木板区隔。不管是城市还是村郊，树木的根部一丝不苟地被白色石头圈围起来，哪怕在灰尘漫天的山土路旁。孩子们坐在地里，刨土，似乎在挖什么。实际上不光孩子们，包裹着头巾的老年妇女也是。走在狭窄的路面时，骑自行车的人便拽着车走到柏油路下，溜着边推车，向我们行注目礼。路过一所学校时，我看见他们正在升旗，藏蓝色的校服，后领露出红领巾的大钝角，人们齐齐地敬礼，人群与旗杆之间是辆绿色的翻斗拖拉机。还有穿着轮滑鞋的孩子们追着我们的大巴车跑，跑着跑着就不见了。

　　W先生关心，外国人是否能娶朝鲜姑娘为妻。金导委婉地回答：“我们朝鲜，欢迎进口，不欢迎出口。”

　　大巴上播放着朝鲜的“爱国歌”，金导解释说：“因为朝鲜还没有得到统一，所以我们还没有定国歌。”领队先生说：“听它的曲调，就像一个小孩受到委屈一样。”

　　晚饭后的娱乐活动是“泡吧”——酒店大堂一角的咖啡吧有汽水和酒精饮料，以及一些零食。红色网友们在忽闪忽闪的彩灯下交流。有人说朝鲜是穷了点，但人活得有灵魂。C对我说：“他们确实有点困难。不过从你买的那张地图上我就理解了，他们要完成统一，不得不勒紧裤腰带。”

　　四场购物

　　4月15日一早，团友S大姐跑到我们房间，用她勉强能让人听懂的泰州普通话说：新闻里说，不打仗了，要和谈。

　　这天是“太阳节”，我们去开城参观板门店军事分界线。一条水泥线从一排平房中间穿过，这边是朝鲜军人，那边是美国军人。讲解员说，在形势不紧张的时候，双方的巡视位置接近水泥线;现在的情形，巡视位置向各自方向拉出几米远，降低擦枪走火的可能性。

　　除了路面有些裂纹和微陷，这里看不出更坏的征兆。

　　在停战协议签署的大厅，军人讲解员说：当年我们让签约的人回去了。如果再发生战争，连前来谈判的美国佬都不留，把美国人全部消灭在朝鲜半岛上……

　　共同的历史记忆唤起团友们强烈的共鸣。老战士D说：相信朝鲜人民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红色网友们希望为战争贡献力量就地参军的壮志难酬，在购物方面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

　　中午就餐的餐馆楼下有间商店，我们是那天唯一的顾客，我们走后，柜台上的灵芝售罄，空留一层陈灰。

　　在成均馆里的商店，团友们围着售货员问安宫牛黄丸的保真程度，对方用生硬的汉语答道：我们的商店，都是国营的。

　　成均馆门口的特产商店，灵芝也卖空了。团友们在此投下几万元，起初对盒装高丽参的疑虑似乎也一扫而空。金导穿梭忙碌后，好容易坐下来，心满意足地说：“各位同志为朝鲜的经济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我代表朝鲜人民感谢你们。”

　　回到平壤，大家又光顾了民意商店，席卷了化妆品和香烟。

　　团友L总结道：“甭管左派右派，一到扫货的时候，都一样，都是中国人。”

　　多次来朝的领队先生发现了朝鲜的变化。售货员比以前热情得多，讲话也不像以前那么照本宣科。比如他上次来朝，就听见有游客问：高丽参有什么用?售货员答：你吃完一段时间后，你的妻子会告诉你有什么用了。

　　购买了售价2800元高丽参的W先生回国后将其过秤发现，声称600克的参，只有495克。这个消息在团友间引发愤慨：“所以朝鲜早晚也是中国这个样子。”

　　因为采购的缘故，我们赶回平壤参加太阳节的活动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平壤体育馆前的广场上，成百上千的民众随音乐齐舞。台阶上站着不同肤色的游客。有些外国人加入舞蹈，摄像机跟着他们。平壤市民却站在舞场的外围，草坪边沿、街道边、大巴停车场，为这个颜色绚烂、神采飞扬的舞场，镶了一道重重的黑边。

　　愉快的一天行将结束，团友们开始打包行李，去前台结算国际长途电话费。意外发现资费跟导游之前说明的有很大偏差。之前热情赞扬朝鲜人“活得有灵魂”的L女士很失望，不住地念叨：“就当支援朝鲜人民建设吧……但，我觉得他们没把我们当自己人。”

　　返程的航班电视里，依然播放着白头山、金正日花、阿里郎以及朝鲜丰富的野生动植物资源。领队先生身边坐着一位在中国留学的美国男生威廉。威廉说：“我在朝鲜的时候，很想念中国，因为中国……自由。”

　　4月16日上午10点，飞机在北京降落。大家打开手机，收到的第一条消息说，美国波士顿马拉松赛发生爆炸。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旅程，至此宣告结束。(南方人物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