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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首正在行动 / 老虎庙 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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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8-2009 23:08: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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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庙按】我意识到小龙的走入录播间,就是他的出世之始。相比下,他在之前的内心煎熬,以至前溯漫长的五六年那才是他的入世时段。由入世到出世的转折,似乎是从小龙由工商局走回家的那一刻始……
  北京的天空开始飘下了小雪,回家的小龙在日记里写到“雪是白的,我感觉此刻的心也是白的。很是干净,有如几年前,跟着李老师去听牧师讲道,听圣乐一般!”而就在那飘雪同时,小龙尚不知这个城市正在北面的某个地方实施人工催雪。小龙写到“回来了,只等工商局的电话,我的心安了。再也不会有逃跑的心思了。夜里的一场大雪更让我安心。我觉得是上帝在眷顾我。谁让大白天还晴光灿烂夜里却下起了大雪呢!”
  因此,我们得感动于此间那些直接冲锋在先的新闻记者(包括网络报道),他们已经不单单在做记者的必须,而是在为社会正义的上升付出着巨大努力!
  我们因此更要感动于在这些日子里,紧紧追随忏悔者行动的许多个网友,他们用自己的良知感受着一个灵魂的复活,他们亦为灵魂的复活而鼓舞欢欣!
  这一切还能说是这飘雪一样的“上帝的眷顾”么?不啊小弟,我们开始是说过的,这是“人民自救”行动中的一支!

                    小龙日记

2009年2月15日

  我媳妇早上十点过后起来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鲜花包装拆了,放进一个曾装棒棒糖的空桶里,灌上小半桶水养了起来。举止神态很美,昨夜也没听见她的梦话,估计是睡得很香。昨天她很开心,因为在情人节里收到了九朵玫瑰花,尽管是记者买的。更高兴的原由是,她看了我对记者的描述,乐了,觉得彼此之间很是亲切。在我眼里,她一点都没把记者当外人。因为她平时很少笑的,并且还很少说话。但当天里对这个记者却很热情,也很爱说话。
  媳妇洗完头脸,上完厕所,按照惯例,我该睡觉了。这一个多月来,我基本上如此。除非夜里实在太累才到床上眯上一小会。
  上了床,接了几个电话。有记者的,有朋友的,他们都在电话里问我状况怎么样。我说还行,这个周末肯定能熬过去。《冰点周刊》的记者在电话里说很想来看看我媳妇,但得知我已经和另一家周刊约好,便很礼貌的放弃了,只说想在电话里采访我媳妇。而被我把他的形象看来很丑化了的记者,在电话里豪笑,只因他也看了我给他传过去的日记。也许他很在乎,但并不在意,毕竟谁都不喜欢人家说自己的短处。尽管在我眼里,这是他的长处。试问,有谁会把自己掉了几颗前门牙齿的嘴给一个并不熟的人看?我想,此举是伟大的,在我眼中也是无先例的。我喜欢这种率直,期望成为他的朋友。
  晚上七点来钟,这家周刊的记者来了。基于天色已晚,我问他还准备回去吗,他说来这么晚,当然不回去了。他有晚到的理由,因为他很忙。我自是满心欢喜,这个夜里终于可以有个男人在身边。事先声明,我并没有同性恋的倾向。
  基于在小店里没法进行采访,我跟媳妇简单说上几句,带着记者去了一个宾馆。临别前,媳妇没说什么,倒是记者问我,她一个人留在店里会不会害怕。我告诉他,以前她老一个人待在店里的,都习惯了。其实,我真的有点于心不忍,很想在自首前的最后一个夜晚陪陪她。当时心里想,自首了,很怕是回不来了。
  记者是个开朗的70后,并且还很会逗人,我之前的忧愁在他关于牙齿的幽默里暂时烟消云散。更让我心情愉快的是,在宾馆附近的一家老马拉面吃完饭,刚回到宾馆聊了几句,就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哼哈声。记者问了一句:要不要停下先听听?我俩都乐了。
  采访进行半个小时后,老虎庙来了电话,问我情况怎么样。我笑道:你过来听听吧,就知道了。他没想到我居然会跟他开玩笑,等问明白也乐了。他没有什么别的事,只是想问问情况,聊上几句就挂了,采访继续。直到夜里一点来钟的时候,记者困了,我也困了,便商量睡到早上四点再继续。因为这个话题已经很烦,但因着他的职业精神,不得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我很佩服他,一直耐心的回答他的提问,尽管一再被记者问着类似的问题已经不愿开口了。

2009年2月16日

  凌晨四点来钟,我实在睡不着,也不愿意躺着,爬了起来。站在窗户边看了一会,记者也起来了。估计跟我一样,一直都没睡着。我觉得很对不起他,提出先洗澡清醒清醒,再继续采访。我只能尽可能的配合他了,心里很烦很乱,因为天马上就要亮了。
  基于他不是这个行业里的记者,很多问题都一再相问,等到差不多时,已经是早上九点来钟。记者清楚了二号里面的利润,一再调侃说等我出来跟我合伙做二号买卖去。我无语,只乐,因为他说的不是挖苦。二号湾仔码头差价确实挺大,也挺诱惑人。
  闲聊中,出乎意料,跟我合伙做二号湾仔码头的给我来了电话。在昨天,我给一卖二号的大姐去了电话,本是要问问卖饺子人的去向。结果是没得到准确消息,打他手机无法接通。
  在接电话前,我告诉记者,这就是跟我合伙做二号的人,要求他电话录音。在电话里,我问他在哪,他说回老家了,他爸要搞什么伤残鉴定。我问他,让我赔了一万五怎么解决,他说哪有一万五,我说还有退货呢。他无语。我接着说,总该想点办法让我挣回来吧,你不是有小布丁吗。他说现在没有。我问他,到时一块干,有什么二号,他说在去年你们干的基础上增加一个玉米香。我问是谁的货,他说是老杨那个厂子的。我说会不会跟老杨起冲突。他说跟老杨没关系。我又问,挣钱吗?他没细说。我又问,是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他说是。我问你怎么跟她搞到一块去了,他说老杨回家的日子里,她在北七家库房找老杨时找到了,留了电话。我问他,要是咱们合伙干也没有地方啊。他说七里渠的冷库要转让,四万多块钱。我问他,小岳的冷库还在不在。他说小白给找了个熟人,转了三千块钱。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找你,他说就这两三天。于是,我们约定等他回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记者很累,说再睡会。我念着已经到了十点多,去工商局也晚了,答应先睡会再说。没一会,卖二号的大姐来了电话,问我在家没有。我说今天天气好,大清早就出门送货去了,等晚上回来再说。她满口答应。
  一点来钟,我和记者回到了店里,我媳妇已经在吃饭。就做了一个人的。我和记者去了边上的饭馆。在进饭店门口时,记者问我是不是有荆轲刺秦王的感觉。我跟他说,这个比喻还真恰当,确实感觉心里有这么一个矛盾在拼杀。
  吃完饭,记者硬要买单,说他个人请客,为我壮行。果真,结完账没有要发票,我很感动。在结账前,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想请客等出来再说。
  准备好录音、账本、客户通讯录,用二号湾仔码头箱子装了两袋二号湾仔码头,我和记者出发了。临行前,我跟媳妇说,可能回不来了。媳妇立马掩面痛苦。我咬着牙走了,头也没回。尽管松动了的牙在告诉我,更大的疼痛不是它。
  上了一黑车,吩咐司机开去北京市工商局。走到半道,我吩咐司机去接网易的编辑。等接了编辑,司机走中关村大街奔南去。路上很堵,感觉比蚂蚁爬还慢,我的心自是备受煎熬,不想说话,一个劲的抽烟。
车在前行中,《冰点周刊》的记者来了电话,问我们到了哪里,他说已经到了北京市工商局。我问他位置在哪,他也说不清楚,只告知了他在哪条路。一路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我想,这就是北京市工商局了吧,当时没区分这个总字。下了车,黑车司机要了一百,记者给的。当时我身上只有九十。
  在门口逗留了一会,记者在打电话,我只得等他。我们说好的,到时以亲戚朋友的身份进去。等他打完电话,我抱着箱子要进工商总局的门时,保安问我干什么的。我说自首的。他说先去登记。我们只得去北边的一楼里登记。那里却是一个办公窗口,我走上前去,问一个女工作人员,自首是不是就在这里。她说自首去公安局,找到这里来干吗。网易的编辑也走上前去,说明情况,问自首是不是找工商,她说是找公安。问了好几遍,总算明白了,给了一个四位数的内部电话。在此期间,我整个人是木的。顺从的去打了电话,却是一再的滴滴声。我急了,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要是自首不了,我的心里另外一种声音告诉,回去吧,这是天意,别再来自首了。我惶恐,很焦急,来来回回掏出手机乱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幸的是,信访接待的工作人员来了,我赶紧走上去,说我要自首。工作人员安排我先登记。网易的编辑带了摄影机,工作人员对这个很不满,厉声制止他拍摄。他说是媒体的,并没有停止。工作人员说,是媒体的,你掏出工作证件来。网易的编辑说是网络媒体,只得停止了拍摄。我登记完,工作人员问我,其余的三人是谁,我说是我的亲戚朋友,我自首的意志不够坚定,他们过来陪我的。
  跟着工作人员走侧门坐电梯到了楼上不知道几层的办公室,接纳了我的自首,并吩咐我写份简单的材料。我写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我很急促,恨不得一笔就能写完。在我写的时候,咳嗽了几声,一个工作人员忙倒了一杯水,让我很感动,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对待罪犯。等到工作人员看完我的检举材料,他说备份资料,完了让我们去北京市工商局。记者问以前接受的自首人多不多,工作人员说也有过。聊上几句,一再夸奖我们几人,有公民的社会责任感。我很满足,有政府部门的这些话。就算是要枪毙,我都认了。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当时的心态的确是这样的。
  基于时间已经是四点半,工作人员建议我明天再去市局,已经备案,不用再担心自首不自首的问题。可我急了,请求他能不能给市局打个电话,让他们等等我。理由是,我的意志不够坚定,我怕随时都会逃跑。听我如此一说,工作人员给北京市行政管理局的一个科室去了电话,那边答应等等我们。
坐的士到了北京市工商局,已经是临近五点。我打了总局给的电话,那边说让我们在楼下等着,一会就来接见。见了面,看完在总局写的材料,工作人员让我填一份表。填完,告诉我,这事等问清楚了情况,好把通知往相关单位传。因为我在材料里写的销售方向很杂乱。并且工作人员要我提供具体位置我提供不上来,我的理由是,这些地方不太好找,都是在小村子里头。
  在我填表的时间里,记者问工作人员,这算不算自首。工作人员说算自首,找到工商局写了举报材料就已经是自首。临走前,我硬让工作人员留下一袋二号湾仔码头,工作人员将袋子撕开,拿走了袋子。
  出了北京市工商局,我突然感觉浑身轻松。但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只因当前,我一直以为,会把我人扣下来的。请原谅我对法律的无知。
  几个人在外聊了一会,各自走了。冰点的记者却走了几步又追上了我,吩咐我赶紧回去安慰媳妇。说是在我去吃饭的期间里,他给我媳妇打了电话,在那头哭的挺伤心。
  回到家,媳妇有点出乎意料,但也没有太多激动的容颜。但我知道,她是欢喜的。只因她主动给我泡了杯茶水。以前只管倒白开水的。
  回来了,只等工商局的电话,我的心安了。再也不会有逃跑的心思了。夜里的一场大雪更让我安心。我觉得是上帝在眷顾我。谁让大白天还晴光灿烂夜里却下起了大雪呢!
  雪是白的,我感觉此刻的心也是白的。很是干净,有如几年前,跟着李老师去听牧师讲道,听圣乐一般!

2009年2月17日

  中午,雪花还在断续飘着,我尚在完稿“白色的雪白色的心”。期间,不断有电话打进来,并且都聊得很细很长。以致写完文章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也多亏了心情的平静才有了睡意。此前,一直念着在外的时日不多,通宵达旦地修改小说里的部分章节。一切都在忙碌中等待,何时,工商局会来电话呢?
  将近五点时,感觉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刚爬上床,老虎庙却来了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见一家商报的记者。是外地的,很执着,我答应了。人家来一趟不容易。互相通了话,我问他几点能到,他说大概七八点来钟,坐地铁。我告诉他坐到上地,再打黑车花二十五元(大众价)就可以到达我的所在地。
  挂了电话,念着没完没了似的采访,再次困意重重。一觉直睡到电话响起,记者说他到了。我带点不情愿的起了床,浑身上下没一处高兴的。很久没有这种想赖在床上的感觉了!出门将他领进屋内,他看着手表很急,说已经快九点了,报社还等着要稿子呢。简单明了称呼就急忙急草的提问,并且问的很不到位。我知道,又遇上了一个不是同行业里的记者,只得吩咐他先看完《冰点周刊》的《赎罪》一文,否则实在耽误时间。我属于那种人家急我更急的人,所幸还有了点经验才不至于乱套。他看完文章,心平静下来许多。也许是屋里烟雾多了的缘故,我媳妇咳嗽着起了床,说她肚子饿,用开水泡了一把粉条。我问记者吃过了没有,一块将就着吃点。记者说没时间,半路吃了一煎饼。话说出来让人很是心疼。
  基于他冷的缘故,从他一进门我就将店门关了。但满屋子的烟实在跑不出,我只得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进来买东西的总是断断续续。导致我和他的交谈中断,很不舒服,只因他时间紧迫。
  在未写稿前,他问我能不能用我的电脑,我说能用。你都急成那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再说我也只是想写一篇当天的日记而已。我答应后,他说想给我拍张照,要站在存放二号“湾仔码头”的冰箱前拍。我说不行,拍货你尽管拍,但不能拍我,我还没打算公布自己的照片呢。他说那就拍个侧面吧。我只得答应了。没想到的是,在我接一家周刊记者的电话时,他一个劲的拍照,弄得我脸上一点都不高兴。在电话里,记者说要对我再次电话采访,目的是要做得更真更深透一些,我告诉他正有一记者在。他说等你们忙完再说。
  挂了电话,再次交谈了十分钟后,已经十点。他开始急忙急草的打草稿。我在边上看了几眼,怕影响他,走去边上的角落里站着。他对电脑打字并不是很快,却很细心,老是将打错的字改来改去。我问他,能不能手写,我帮你打字。他说不用。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也就写了一百来字。我念着还得给周刊的记者去电话,干脆出去了,省得他没有灵感。在这半个小时里,我细心的煮好了粉条,叫醒了媳妇。媳妇吃得很开心,说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米粉了。记者一直忙着,我让他先吃点,他说实在没功夫,编辑已经在一再催了。倒便宜了我媳妇,吃了三小碗,乐着说撑死了。我心里很难受,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做过一回饭给她吃了。
  门外,雪还在下着。我给周刊记者拨去了电话,得知正在通话中。我徘徊在路边,不时吐出烟,哈气和烟雾在灯光和白雪映衬下就如一朵纠缠着舍不得飘散去的白云。天很冷。我使劲在雪地上跺脚,本是松散的雪倒满面慈光,而不乏滋润。将烟头扔进了雪里,尚还冒了一股烟,有如临终前的最后一口气。
  如果我的心也如雪,是不是也不怕践踏?
  等了半个多小时,周刊的记者终于给我来了电话,我夸张地告诉他我已经在雪地里站了大半夜。他在电话里笑骂,你这鸟人,自首完没事干了吧。他说话总是带着极大的幽默语气,我乐了。也就是接受他的采访,我才总是笑个不停的,也愿意跟他倾吐更多的心扉。我知道,他一定能写出一篇极其深度的文章。可他却告诉我,有可能因为一些存在的客观原因会导致发不了。我无言,只因他对我的采访已经够多够细的了!这可是呕心沥血!我能清楚感觉到他的痛。
  挂了电话,我回到了屋内。记者还没写完,尚还有三个小篇章没有写。我在边上看着,不时回答他的提问。夜里十二点还差几分钟,他终于完稿了,在那边编辑的一再催促里将稿子发了过去。他说,太急了,没有什么文采。我说还行的。之后给旅店去了电话,得知房间还是满的,便问他去不去远一点的旅店,愿意陪他走路去。他很干脆,说不用了,就近找家网吧看看新闻也不错。
  将记者带去了附近的网吧,我回来继续写日记。在写作过程中,忍不住去看老虎庙和网易博客上的文章。我很想看到大家的评论。也许是尝到了甜头吧。毕竟以前的评论是给予了我很大力量的。果不然,有很多类似于前的评论,但也有说我作秀,炒作的。我不能说什么,也不好准确的去回复什么,只是笼统的在评论里简单写了“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这么大的反响!小龙在此谢谢大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这复杂的情感。我还是个罪人,一个等待着法律来临的罪人。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时间来看大家的心声。”
  明天工商局会来电话吗?我想应该会的。他们开个会,一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而此时,天已清亮,早上六点多了。

2009年2月18日

  早上九点多,报社记者从网吧回来了。而我刚躺上床要入睡。听到了他的喊声,我没准备起床,让他先在电脑上看会文章,告诉他工商还没来电话,而他又愿意再等等。就在我躺下去时,卖二号的大姐来了,打破罗的嗓门在说喊。我只得赶紧起了床,可不能让他知道记者在这里。我媳妇也很精明,用语言将她拦在了门内一尺之处。后来听我媳妇说,记者正在网上看他写的报道。
打了招呼,趁着二号大姐跟我媳妇说话的空隙里,我悄悄地告诉记者,这个女的是个卖二号的,可以录音。
  大姐,你怎么来了。
  修车,顺便过来看看,能不能下次送货带我去郭子那里?
  没问题。红雨和小白都回河北了,他差你的钱给了吗?
  没呢,就卖了一万多。
  那你到底卖了多少箱湾仔?
  85箱,后来要没有了。
  他不给你了吧,还差我一万多呢。
  就是,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到底回来了多少钱?
  一万三。
  湾仔一百三给你的吧?那还卖了什么?
  思念,没卖多少。
  你怎么不卖三全呢,老白那有。
  不好卖,包装上的女明星的头发没做好。小白做思念呢,卖得哗哗的。
  小白不是做三全吗?怎么又做思念呢?思念不是没法发货了吗?
  后来涨价了,一箱九十四。
  换包装了吗?
  换了,黄色的。但客户愿意卖红色的。呵呵,硬说黄色的是假的。
  真有意思,思念给你多少钱?
  六十八。给老杨也是这个价。后来老杨骂他了,以前借去的电瓶让他买个新的还回去。人家老白发二批才六十,真够气人的。
  他就是那种人,坏透了。对了,老杨开始卖冰棍了吗?
  还没呢,昨天下午给我打来电话,说过几天就有。
  去年年底红雨不是说来了一车的吗?还说要给我抵账,我没卖他的。
  我不知道,卖完了吧。郭子那里给你多少钱?
  十五。你要吗?我准备来一百箱,先卖着。本要打算去延庆送四百箱的,夜里却下雪了。你跟我一块去吗?
  我也来一百箱,要走咱一块走。
  行,开你车,给你五十块钱的油钱。那个是我的一个老师,今天在这里不方便多说。
  那我先走了,车估计修得差不多了。
  送走大姐,我回到了屋内。问他录音了没有,他说录了,估计不太清晰。一播放,很小声。我让他给我电脑里拷贝一份,他说回去给我发邮箱里吧。此时,已经是十点多。记者说得走了,有情况再联系。
  十几分钟后,我接到了一个座机电话。那边说他是食品办的,问我是不是小龙。我说是,并问工商局怎么处理。他问我货有没有吃出什么毛病来,有没有毒伤人。我说没有。他问,你能找到被举报人的证据吗?我说现在有好几个回老家了,现在听说没干了,有一家在回龙观附近,有一家在定福黄庄附近,早两日还跟其中一个有电话录音,在电话谈到这几天就过来买假冰棍,需不需要提供。他说用不上,暂时先别去了,等找到证据再说。我说,假湾仔码头的包装那里可以去。他问,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我说肯定会,他们都有联系方式,干脆等他们回来有了证据再给你打电话。他说好。正要挂电话,我突然想起了冰箱里存放的二号湾仔码头,问他该怎么处理我的事情。他问我属于那个区,我说是海淀区。他说听安排吧。我问他姓氏,他说姓郭。我让他留个手机号,方便到时直接联系,他说打这个座机就行。
  挂了电话,我想了想,给郭子去了电话。我虚张声势,说延庆要了六百箱小布丁,到底有或没有。他说有,过来拉吧。我满心欢喜,给郭先生去了电话,却无人接听。想了想,还是打算找记者偷拍装货的细节,也好有个证据。当即给刚走的记者去了电话,他说只有录音。我将下午的行动告诉了他,他说已经走了很远了,到时再联系。我给老虎庙去了电话,说了想法。老虎庙很赞同,答应帮着联系有隐蔽拍摄的媒体。
  下午一点多,记者们都到了。我安排了一下,告诉记者们,待会跟着一个小冷藏走,到了一个村子的路口时,停下来等我们出来,跟去另外一个存放假货的库房在装货时将细节拍下来,再汇合工商工作人员查库。并叮嘱,一个电话也不要给我打,各干各的就行。同时交给其中一个女记者一个“任务”,让他联系食品办的郭先生,时间是在我们从村子里出来后。安排妥当,当即给二号大姐去了电话,她说四点钟要去学校接孩子,怕万一回不来,只说明天再去。我只得让一个记者去厂子开了金杯。在车上,我建议司机,在郭子面前扮作司机和公司刚招进来的业务经理。连同的士,两车一路去了西三环边上的一个小村子。在此期间,我给(老虎庙注:食品办的)郭先生去了电话,告诉了他我的行动,并声明有记者跟着。他说,这事不归他管,领导安排错了。挂了电话,我有点无助,想了想又给他去了电话,他还是坚持原来的说法。我问他,那我该找谁,他说这事确实是领导没安排妥当。我只得另想他法。
  在进村时,我们按照事先的商定,的士停在了进村子里的巷子口。我和开车的记者一起前去。下车前,记者已经将公文包里的隐蔽拍摄机器打开了,用手夹着和我一起进了郭子的家里。
  面对面的聊了很久,从郭子口中得知,二号冰棍他在今年夏天将卖“小雪生”、“玉米香”、“冰工厂”、“巧乐滋”、“绿色心情”、“伊利布丁”。更让人震惊的是,他在我的引导下告诉我,大部分羊肉片都是猪肉加羊油做成的肉卷切出来的,而且是用母猪肉或病死的猪肉注水冻出来的。由此,解决了我向他提出的一个难题:为什么二批的一斤羔羊肉片批发价格是七元到八元不等,而零售价也只是十四左右。羊肉片从生产到成品,需要冷冻,需要人手和机器切割,需要包装。等等。尤其是“业务经理”更来气,郭子将这样的肉片无巧不成书地卖到了牛街他家附近。
  在闲聊中,我还得知,郭子的小布丁是去年年底来的,只来了六百箱。后来那边厂子拉来一车说没钱过年了让卖,最终给老杨送去了。库里只剩二百多箱小布丁,远远不够我送延庆的。其实,一切都是幌子,念着没有执法部门参与,货的数量不多,又做了隐蔽拍摄,得知郭子还在原来老库存放二号的我很满足,和记者开车走了。
  一行人会合,报纸记者得知我不去冷库拉小布丁,担心二批看到报道互通消息而连夜里将货转移,执意要给12315打电话。我们只得等。结果是,通了,人家说你在那里等着吧,一会就安排人过去。等了大半个小时,没有任何音讯。记者给12315再去了电话,一再无人接听。此时已经过了五点半。我实在不耐烦了,和其他人商量着要走,他要是愿意等着就等着,大不了到时再回来。互 相商量几句,报社记者有了同样的心思,随即撤退。共同的理由是,工商来了电话立即就往回走。让人遗憾的是,记者没有跟我联系,估计工商也没有跟记者联系。
“业务经理”和我将车送回厂子,已经快天黑了。我要留这个记者吃饭,记者说工作很忙,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坐公交走了。他人够可以的,我没自首以前很少看到这种为公共事业如此投入的人了!
  写到这里时,我走去门口看了看,外面扫干净了的马路上,又落满了一层白雪。接连的雪,真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主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一直在看着我的主动……给我力量吧,我会坚持下去的!……。
  在祷告中,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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