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地震灾后统计数据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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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录音整理 (之一)　09.03.15
from RSSmeme by 艾未未

以下电话记录，是从由我和同事打的，一百五十个电话咨询的录音中节选。


时间：03月13日08时14分


单位：四川省政府办公厅


号码：028-86604437


时长：1分钟24秒


您好，请问是四川省政府办公厅么？


对。


我们在做一份关于四川地震灾后统计数据的报告。您是值班人员么？


对。


请问我应该咨询哪一个部门？


你是哪里啊？


北京。


恩，我知道你是北京，北京太大了。你这个报告是地震什么什么什么，地震什么？


四川地震灾后统计数据的报告。


（笑）这种情况怎么能打个电话就告诉你，这是秘密的嘛。


你要把你们真实的单位，真实的调函，你不管是跟那个单位打听，电话是绝对不可
能的。


为什么是不可能的，喂?


（被叫方挂机）


时间：03月13日08时16分


单位：四川省政府办公厅


号码：028-86604437


时长：1分钟


喂，您好，我刚刚给你打过电话，被你突然挂掉了。你这样挂我的电话是不礼貌的。


没挂电话啊，电话就是断了的。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


你是什么单位啊？你是什么部的？


我们是自发组成的一个调研小组。


调（笑）调查这个问题，你想调查就能调查的么？


为什么不可以调查？


你这还讲不讲理啊？你想调查就调查？


作为中国公民我们有义务这样做。


好，那你慢慢去调查吧。


你们作为政府部门不应该公开信息么？


（被叫方挂机）


时间：03月13日08时22分


单位：四川省教育厅


号码：028-86113375


时长：3分钟46秒


你好，请问是四川省教育厅么？


对，我们这是教育厅。


您是值班人员对么？


对，我们是值班室。


是这样，我们在一份四川地震统计数据的报告，我可以跟你们哪位负责人通话？


四川地震统计数据的报告啊，具体是要什么数据？


需要地震死亡学生数据、名单。


需要哪一方面的数据？


校舍倒塌情况、学生死亡人数、死亡名单。


哦，这个情况，校舍，校舍好像应该是计财，但是可能很多具体的问题要向厅办协调。


你刚说的校舍是归谁负责？


校舍应该是计划财务处，但是因为牵扯到死亡人数这方面，所以要教育厅办公室才
能协调。


可以给我厅办的电话么？


86113375。


我应该找哪位负责人？


你直接找办事人员就可以，他们会直接进行咨询协调。


那么死亡名单我可以从哪个部门得到？


死亡名单，可能还不一定有，因为具体人数它只是有个大概数目，具体死亡名单到
后来因为实在是找不出尸体或失踪，所以具体是怎么样的，可能统计的也不是特别全。


如果说没有得到确认或是失踪的孩子没有具体信息，那已确认死亡的孩子他们有详
细的信息么？


这个可能还是要问一下厅办，看他们有什么数据。


好的，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么？


我姓吴。


好的，谢谢你，再见。


时间：03月13日08时27分


单位：四川省教育厅


号码：028-86113375


时长：1分钟14秒


你好，吴先生，我刚刚给你打过电话，你告诉我的号码就是你这个本机号码。


哦，那你打86156502，也是我们办公室电话，办公室主任现在在出差，你可以找副
主任，姓黄。


谢谢你。


时间：03月13日08时33分


单位：四川省公安厅


号码: 028-86301176


时长：1分钟25秒


你好：请问是四川省公安厅么？


对。


你是值班人员对么？


是的。


我们在做一份四川地震震后统计数据的报告，如果我需要得到伤亡人数数据的话可
以联系哪位负责人？


你是哪的？


北京。


北京，什么地震伤亡数据？我们公安不太清楚这个，请你向四川省人民政府咨询。


你可以给我电话么？


我这没有，你查114就知道了。


（被叫方挂机）


时间：03月13日08时37分


单位：四川省民政厅


号码：028-84423049


时长：1分钟35秒


你好，请问是四川省民政厅么？


对。


我们在做一份四川地震震后统计数据的报告，需要得到学生的死亡名单以及校舍坍
塌等情况，请问可以对话哪位负责人？


你是那个地方的？


北京。


北京那个地方的？北京大了么。


北京朝阳区的一个四川地震震后统计工作小组。


你是哪个单位啊？


不属于任何单位。


是个人的还是官方的？


个人。


哦是这样，请你将电话号码的尾数改成013。跟办公室的赵处长联系一下。


好的，谢谢。


时间：03月13日08时45分


单位：四川省民政厅


号码：028-84423049


时长：3分钟28秒


你好，我刚给您打过电话，你给我的赵处长办公室没有人接听。


没有人接你就迟一点再打，可能出去了。电话没有问题。


我是官方或是个人，你们提供的信息会有什么不同么？


不是会有什么不同，你个人取得信息，我们有相关的规定，就是说新闻的发布，不
管是官方或是个人，我们都要经过宣传部的批准，需要有相关的证明，宣传部经过
同意，我们才能提供相关的信息。不是说随便都能够发布的。


就是说你们手里面是有这方面的名单信息？


信息我们掌握了一部分，但是你说死亡信息，死亡信息主要是公安部门在统计这个
数据。


公安部门都知道是吧？


对，公安部门主要是登记这些死亡信息，我们民政部门这个数据掌握的很少，而且
是不全的。


公安部如果有这个数据不会向你们民政部通报么？


现在这个总人数的信息没有最终确定，很多死亡人员无法确定身份或是失踪，就算
是有，我们也需要取得相关部门的批准。


你说的这位赵处长他是负责批准这个事情的么？


他是负责外宣的，至少我们厅里面是需要通过他的认可才能通报。他要通告宣传部
门的批准。


那么在去年年底四川省常务副省长召开新闻发布会说对社会公布了一个19065人的
死亡名单，请问是公布在哪里呢？


公布在哪里…网上没有么？


没有，只有一个第一阶段的数据。


那我也不知道公布在哪里。


其他人有咨询过相关问题么？


其他人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你可以跟我们宣传部门联系咨询这个问题。


好的，您贵姓？


我姓亮。


谢谢你，再见。


时间：03月13日08时45分


单位：四川省公安厅


号码：028-86301176


时长：1分钟49秒


你好，是四川省公安厅么？


恩。


我刚刚咨询过你们一个问题，关于遇难学生人数统计…


你是哪里？


北京朝阳区。


朝阳区什么单位？


个人。


刚刚我们的人不是已经给你回答了，这个数据我们统计不到。


是的，你给我回答了，我打电话给民政厅，民政厅说这个数据都是由你们负责统计的。


哦，那对不起，我们这里确实没有。


你们是没有还是不对外公布呢？


没有，没有。确实是没有，我们公安局不统计这个东西的。


你们没有统计过么？


统计过这个也不是我们部门统计的，我们是公安厅的指挥中心，只是其中的一个部
门，你们跟我说我们也没有统计过这个。


那你可以告诉我是那个部门负责统计么？


这个不太清楚，因为这个事情一直都不是我们来关注的。这个电话呢其实只是我们
指挥中心对外公布的一个电话，但是这个事情肯定不归我们来管，我们只是负责一
些接警的工作。


你是公安厅的值班电话，怎么会没有公安厅其他部门电话登记呢？


啊，这个事情我们不太清楚啊。对不起。


（被叫方挂机）


时间：03月13日08时47分


单位：四川省公安厅


号码：028-86301176


时长：42秒


你好，我刚刚拨通了您的电话，你给挂掉了


这个事情，我们这很忙，最近比较忙，如果你还是问这个问题的话，对不起我们确
实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能叫我编一个数据给你吧，是吧。我们不是负责办个事
情的。


（被叫方挂机）


时间：03月13日08时48分


单位：四川省公安厅


号码：028-86301176


时长：1分钟27秒


你好，刚才我们工作人员咨询四川地震统计工作，你们两次挂掉了。我想问一下，
你们公安厅的电话是你们自己公布在网上的，那么，所以你们是有义务告诉我们咨
询内容的，不然我们去哪里查询？


喂，你是哪位？


我们刚给你打过电话，我是在北京朝阳区的。


我们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个事情不是我们来统计的。


公安厅是有义务掌握数据的。


有没有义务，我们现在没有接到这个数据，一直都没有统计，你不能让我编一个数
据给你啊？


我不让你编，但是需要你告诉我，在你们这里找哪一个办公室，找哪位负责人。你
作为一个值班工作人员应该疏导这个事情。


喂，这个事情我们确实是没有，公安厅也没有查这个事情。我们现在一直负责接待
的都是一些社会稳定工作么。


所以你们一直没有做这个查询是吧？


我们不是说没有做，这个事情我不清楚。


我不清楚你能不能找一个清楚的人来告诉我？


没有…我们这里确实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好吧。


你是不是应该处理这个问题？


（被叫方挂机）


时间：03月13日08时49分


单位：四川省公安厅


号码：028-86301176


时长：3分钟24秒


喂，你好，我打过两次电话了。我们正在调查四川地震学生死亡信息，经过你们政
府部门答复，这个信息是有你们公安厅来掌握的。所以我们打电话给你，希望你们
告诉我一下。


是什么信息啊你们要的？


四川震后的学生死亡具体人数和名单的信息。


你稍等啊…喂，你是哪里啊？


我是朝阳区的一个调研小组，调查四川地震震后死亡信息的一个小组。


你稍等啊。


（换值班人员）我说你这个调研有什么用啊？那个是整个四川省…你找我们公安干
什么啊？


我是四川省政府部门推荐我来找公安部门的。


不是推荐，这个不对啊，你说这个数据公安怎么可能有啊？


没有，你应该告诉我。


我就告诉你这个数据不在公安在省政府，你要找省政府办公厅，他们都会知道，而
且还有一个，原来那个“四川省抗震救灾指挥部”已经撤销了，成立了一个“恢复重
建指挥部”。你要么就找四川省政府办公厅，要么就找“恢复重建指挥部”。这个公
安厅是管不了的。你想啊，整个省的事情公安厅能管么？一个政府的业务部门，他
能说么？是这么个事。


找四川省政府的话，我应该找什么人呢？


你要是可以的话，当然就找省长喽？他就会叫具体的部门给你们提供，要是真正需
要的话。你们这个调研啊你不是个机构，在电话上肯定是调研不来的。我跟你说，
你是北京的一个部门，那么这个数据中央是有的，国务院是有的，国务院有一个全
国抗震救灾总指挥部，这个地方肯定有，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呢？


他们一定有是吧？


对，国务院肯定有啊，怎么会没有呢？你说要是国务院没有，那伤亡多少人，国务
院领导怎么指挥的？


那么现在我们正在两会，两会当中四川省政府领导……


对，那个地方也有领导，省长、书记都在那边。


他们说没有统计清楚，所以我们来你这里咨询。


你说省长他都说没有统计清楚，公安厅他能统计清楚么？


我能问你的名字么？


我是值班主任达运河。


达运河，谢谢你。


时间：03月13日09时08分


单位：成都市教育局


号码：028-61881710


时长：1分钟21秒


你好，请问是成都市教育局么？


是。


我们在做一份关于四川地震灾后统计数据的报告。我们希望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些信
息，请问可以找哪位负责人？


应该找我们宣传处，你记一个电话号码61881710。这个是我们宣传处处长。另外再
记一个61881670，这个是副处长和办事人员的电话。处长姓刘，副处长姓梅。


好的，谢谢你，再见。


时间：03月13日09时16分


单位：成都市教育局宣传部副处长办公室


号码：028-61881670


时间：1分钟30秒


你好，请问宣传处梅处长在么？


梅处长暂时不在。请问哪里？


是这样的，我们在做一份汶川地震统计数据的报告，希望从你们这里得到信息，值
班室叫我们打电话给宣传处来咨询这个问题。


今天处长还没有过来，咱们现在这里在开展一些活动，需要下到学院里面去，你看
能不能晚一点打过来。


你知道我们需要的统计数据你们那里有么？


因为我是刚到这个办公室我不太清楚，我来的时间不长。


请问您贵姓？


我姓陈。


谢谢你，再见。


时间：03月13日09时16分


单位：都江堰市政府


号码：028-61881670


时长：1分钟41秒


你好，请问是都江堰市政府么？


对


你好，我们在做一份四川地震死亡统计报告，需要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些信息，我应
该咨询哪位负责人。


什么信息？


都江堰校舍坍塌情况、死亡学生数据以及死亡学生名单。


这个信息是四川省对外公布，国家规定我们都江堰无权公布。你可以咨询一下四川省。


信息你们这里是有的？


这个我不清楚，这个我们地方政府没有权力对外公布。你只有问四川省政府，好吧。


请问贵姓？


姓刘。


谢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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