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霖：“反恐”会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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獦獠求法 - 龙霖 律师
“反恐”会带来什么
06月15日(日)       

2014年5月27日，浙江公安举行反恐维稳演习，细心的人从公安自己发布的照片上看到，演习的对象是举着反对强拆的标语的人。有国内媒体在官方微博上质疑为什么把访民当恐怖分子。几天后《北京青年报》报道，从2014年5月30日起，北京市普遍启动社会面二级加强防控等级，其间，每天有85万名平安志愿者走上街头，配合公安、武警等专业部门，共同参与治安防控。同时，反恐依托“维稳”，建立起了一支近10万人的安全稳定信息员队伍，收集涉恐涉暴信息。
前段时间发生的恐怖袭击明显提升了大陆的紧张气氛，但随后看到的反恐措施却让人哭笑不得。除了上面两则反恐消息，北京地铁实行人物同检的照片也让人困惑，大量的民众集中在露天的狭窄铁笼中过安检，稍有常识的人都该知道这并不利于安全。某些地方还实行更加匪夷所思的实名购买火柴打火机。
这些信息都表明当前的反恐策略是把反恐和维稳当成一回事，主要通过维稳体制的升级解决反恐问题。这种将反恐和维稳混为一谈的措施，引发了公众两个方面的担忧，一是反恐会不会用于打击访民或维权，就如媒体对浙江反恐演习的质疑；二是这样大帮哄的反恐对真正的恐怖分子是否有效，北京发动老太太志愿者上街，让人惊呼30年前的“小脚侦缉队”重出江湖，但问题是恐怖分子会像黑五类那样看见红袖标就心惊胆战吗？
第一种担忧已经在现实中有了反映，最近频发警察开枪事件，一些被定性为“匪徒”、“犯罪分子”被击毙的人，在其他消息源中只是访民，如方九书，还有一些人被击毙甚至是因为家庭纠纷或醉酒闹事。在警方紧绷的神经下，民众的激烈行为有可能遭到不成比例的严厉打击。过去维稳体制是管控模式，截访、禁止离开住地、限制人身自由、甚至剥夺人身自由（关学习班、黑监狱），现已在反恐的名义下提升了烈度。民众需要迅速的适应这种变化，特别是博弈经验丰富的老访民更要注意形势的变化，认为闹一闹最多就是关一段时间的经验已经过时了，现在就有可能身陷不测。对于某些官员来说，长期盯防访民是一件辛苦又有风险的事，而借用反恐和打击犯罪的名义一了百了的解决问题，未必没有吸引力。总之，在反恐的新背景下，维权环境的恶化是一个必须面对的课题。
第二种担心目前还难以下定论，从常理上说，恐怖分子不同于“地富反右坏”，发动群众在收集信息方面可能有优势，但是在心理震慑上恐怕就不管用了，更不用说实际处理突发事件。而且发动群众收集信息也会产生新的问题，那就是信息太多，有没有能力识别和处理。
从恐怖活动的特征上说，其制造直接破坏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通过直接破坏传播恐怖的气氛，制造间接破坏。如果因为不专业的应对扰民，实际上是帮助他们扩大影响，可谓得不偿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反恐都应和维稳区分开，维稳并非万应灵丹，用于专业性很强的反恐恐怕是头疼医脚、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