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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放屁。这种狗东西。谎言的一个秘诀,就是颠倒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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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社自由的落脚点在哪里?
from 雅典学园
“像零捌宪/章那样把统治者逼入绝境的,统治者自然也会把他逼入绝境。”
公告:刺桐红博主陈赐贵,字启凡,网名乾文、六不先生,泉州桃源人士,曾混迹
于军都山下,攻读“非法专业”,现供职于北京某出版公司,码字为生。平日里以笔
为刀枪,好发不平论,可惜牢骚有余,创见不足,但至今死性不改,觉得白说也要
说。愿与天下同道中人同学习、共进步!有事请致函:chencigui@yahoo.com.cn或
(100083)北京海淀区五道口华清嘉园甲5号楼1107号
——在一研讨会上的即兴发言
我谈一下自己的感受和疑惑吧。听完几位老师的发言之后,我觉得大家基本上达成
了三点共识:一,中国目前并无结社自由,更不是民主社会;二,我们所要达到的
目标是一个有结社自由的民主社会;三,在实现这一转变的过程中,我们应该运用
渐进式的改良方法。但无论是分析理论得失,还是描述中国现状,抑或讨论结社自
由在人权中应处于什么样的地位,都还没有解答我心中的一个困惑,那就是结社自
由的落脚点在哪里?刚才有老师说,我们要实现结社自由得一步一步来,这个说法
想必没人会反对,但问题就在于,我们该怎么一步一步来?
这个问题跟其他政治问题、社会问题相类似,很多人把它归根于制度缺陷,然后说
要改良制度,但是这个口号喊了无数遍,却很少有人把它细化,告诉我们应该怎么
改良。我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让李凡老师当我们的国家主
席,亚峰兄当国务院总理(众笑),在座的其他老师出任各个部委的一把手,这样
我们就能一步到位,把各种民主制度落实下来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我,让人不知道何去何从。刚才听几
位老师发言,我忽然得了点小启发,尽管有些粗糙,但还是想提出来跟大家分享一
下,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批评指正。
在当前体制下,我们要实践结社自由可以有三种方式,一是从无到有,即原本就没
有什么社会团体,现在可以自由地结社了;二是已经有了社会团体,却是准官方性
质的,我们把它变成民间性质的,比如说把全国牙防组、中国性学会这些臭名昭著
的组织,以及全国各地的工会、妇联、文联、侨联、作协等变成民间性质的,刚才
有人提供数据说,这个规模在60万个左右,可以想见在这领域里还是大有可为之处
的;三是已经有了社会团体,但不为官方所承认,不为法律所保护,我们使它获得
合法性,比如说有些地方成立了商会、农会,地方政府压制不了,又不愿意承认
它,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可以努力让政府承认它们的合法地位。相对而
言,人们最容易想到第一种实现方式,讨论的也有不少是第一种方式,但我个人更
看好后两种,觉得它们才是我们将来实践结社自由的突破口。
但无论是哪一种方式,我们都无法绕开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要怎么去做。窃以
为,无论是破除一套旧制度,还是建立一套新制度,在考虑怎么去做之前都要先有
动力来源。这个动力可能是物质层面的,也可能是精神层面的。一般说来,结社的
动力可归结为三大类:
一个是纯粹物质层面的,以商会为代表;
一个是纯粹精神层面的,以教会为代表;
还有一个便是既有物质层面的,也有精神层面的,该组织虽然从事跟金钱有关的行
业,但也追求一定的精神境界,它往往表现为组织宗旨或职业道德,最常见的有律
师协会、维权组织和慈善机构,律师协会和维权组织追求公平、正义,慈善机构追
求相对平等、公共富裕等。
刚才有人说,结社自由的实现是政治从专制走向民主的标志,是社会从传统走向现
代的标志,这样的话固然没错,但我这人有些功利,更愿意把它理解为:我们追求
结社自由,是为了让每一个人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活得更加自由,也更有尊严。
这是我们追求结社自由的目的所在,也是结社自由能够得到人们普遍认可,并最终
得以实现的动力来源。
但是在生活中,我们却经常可以看到,很多人明明认识到了结社自由的好处,却不
愿意去争取、去实践,其原因何在呢?比如说08年有些人要推动北京律协直选,把
它由官方组织变成民间组织。对此,不少律师极为赞同,却只是私下表示给予道义
上的支持,而不愿意公开表态,甚至直接参与到这样的活动中来。很显然,他们除
了看到结社自由的好处,也看到在争取过程中所可能碰到的风险。对于单个的律师
来说,他们支持直选所能得到的好处,最多也就是那一年2000多块的会员费可以少
交,甚至不用交了,但其风险却可能更大,现任领导可以在年检上找他们麻烦,也
可以找他们所在律所的麻烦,到时他们的损失可就不只是2000多块钱了。同样,牛
BO网(在会上被当成网络结社的一个典型代表)被封了,很多博主为什么不联合起
来,奋起反抗呢?有人说这是因为网络结社本来就是虚拟的,开了机就有,关了机
就没有了,所以无所谓被封不被封的问题,我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开博嘛。但我还
是更倾向于利益得失的角度来看待这种现象:他们奋起反抗的所得是什么?最多无
非是恢复网站,让你们继续写博呗,但风险呢?跟一个庞大的专制机器对抗,所付
出的成本将无疑是高昂的。由于反抗的结果是得不偿失,很多人便选择了沉默,选
择了自我安慰,最多发发牢骚骂骂娘,而不是采取更加有效的反抗措施。但对于网
站的管理员来说,他们的选择可能又不一样了,他们会妥协,会尽最大努力去恢复
这个网站,因为他们跟普通用户不一样,他们受到的损失是最大的。
有感于此,我认为我们如果想争取结社自由,便要努力地降低争取的风险,提高它
的相关收益。当收益大于风险的时候,很多人不用你去说服,他自己就加入进来
了。一些地方的农会之所以能够成立,并且吸引了大量农民参加,并不见得就是组
织者宣传得好,当地农民的思想觉悟比较高,而是这些组织能够给他们带来实实在
在的好处。这个道理其实也适用在统治者身上,如果我们能够通过一系列的努力,
不断地提高他们的镇压成本,提高他们不承认结社自由的成本,他们也会备感吃
力,并最终放弃敌对政策,而采取承认、服务甚至是合作的方式。比如说有些地方
的商会直接促进了本地经济的发展,尽管他们不去民政部门登记注册,但是政府也
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因为动了他们就是动了财神爷,会影响地方经济发展,并最终
影响到政府官员的政绩。很多NGO被取缔,便是因为他们没能促进当地经济发展,
不能给政府官员带来政绩,也没能跟受助者结成紧密的利益共同体。
这种提高成本的方式有很多,但是有一种方式常常被忽略,甚至被唾弃,那便是让
统治者也从中受益。其实,一项真正现代、民主的制度不仅能够帮助普通老百姓,
也能够让政府官员从中受益。退一步说,在民主社会里,老百姓不会永远是老百
姓,官员也不会永远是官员。如果我们能够让官员看到这项自由对他也是有好处
的,那他肯定也是乐意承认它、保护它的。这种说法并非没有可能,像刚才就有人
提到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政治企业家,也有越来越多的商人想要从政,当了人大代表
或政协委员。这种现象初看之下好像是亦官亦商,官商勾结,甚至可能出现政治黑
金、政治腐败,但从社会阶层的角度来看,它又有着一定的积极意义,像古代的科
举考试一样,打破了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完全隔绝的状态,实现了公私之间、官
民之间的互相流通。无论是官员变成商人,还是商人变成官员,他们都会越来越需
要现代法制的保护,渴望建立一套相对公平、公正的制度体系。这种流通的速度越
快,规模越大,他们的渴望便会越强烈。由这样的人来推动结社自由的实现,远远
比普通老百姓更有动力和成效。我们说要尊重现任统治者,要怎么尊重?我觉得这
就是。像零捌宪/章那样把统治者逼入绝境的,统治者自然也会把他逼入绝境。
说到结社自由中的利益因素,我还想提一个关键名词:底线。同样是利益高于风
险,情况不同,人们的反应也会不同。如果这种利益只是让他们过得更好,那他们
可能支持,也可能不支持,但是这种利益如果是威胁到他们生存底线的,那他们中
的绝大多数会选择主动支持。比如说在农民工中间成立工会,告诉他们如果没有相
应的组织保护自己,那他们可能连血汗钱都拿不到,他们就会踊跃参加。再比如说
成立一些区域性的食品、药品监督协会,告诉老百姓这是为了保障大家的生命健康
安全,避免像毒奶粉一类的事件发生,很多人也会比较支持。哪怕这种支持的风险
高过了收益,他们还是会选择站在你这一边,因为这不是能否活得更好的问题,而
是能否生存下去的问题。谁挑战老百姓的生存底线,他们就会跟谁玩命。因此,我
们如果想实践结社自由,就必须从那些经常因为缺乏结社自由而难以生存的人群入
手,寻找突破口——他们的决心比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坚定。
回到我原先提出的那个问题,结社自由的落脚点在哪里?换言之,就是我们自己该
怎样去争取并实践这种自由?我们的动力来源又是什么呢?在我看来,这个问题并
不是无解,因为我们都不是一个个抽象的人,我们可能是某个单位的职员,某个小
区的业主,某个宗教的信徒,以及某个孩子的家长。这些身份带给我们的利益和责
任,都将是促使我们不断地争取结社自由的动力所在。我的回应就到这里,不到之
处,还请多多包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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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lihlii 于 Jan 20 09:12:33 修改本文.[FROM: 131.1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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