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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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7.15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这个世界不明事理的傻瓜太多，所以，今年，我要写得更多
编辑/王皎　美编/赵适含　责校/杨小楠　文/王皎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韩寒不是只有1 米63 兼说话不利索的人，他笑容狡黠、五官秀致，甚至还有意料之外的温和。
视觉之外的收获是，我们听到了，在这个现实无限激荡，时代已显贫瘠，大众对思想原野有诉求少所得的时刻，这个还能思考的青年的可贵发声。

采访中，韩寒和朋友发了几条语音微信：
“这个周末我在北京，踢球要到下个周末了”
“预祝你婚礼成功，哎呀，不用预祝，肯定会成功的”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韩寒·爱谁谁 不装B

　　在韩寒博客的醒目位置，有一大串带“不”的公告：不参加各种研讨会、不举办签售、不给活着的人写序、不为他人写剧本、不参加剪彩、不出演电视剧、不写任何软文、不写任何的约稿和专栏……这种“不”姿态，除了让人觉得这是个爱谁谁的徜徉在自己小宇宙中的家伙外，甚至不免邪恶地会想，难道他真的是个身高1 米63 兼说话不利索的人吗？或者高傲、不配合，人不如文受待见的家伙？再或者他真有强大的包装团队，以致他不敢只身见公众？
　　好吧，不再联想了，亲爱的韩粉儿们，如果我的意淫伤害了你们，请宽恕我这片刻的好奇心吧。
　　毕竟，在揭秘一个神秘有趣人物前的时刻，记者的职业素养，也难以抑制她某些激素分泌可能发生的紊乱。
　　采访兼拍大片的上午，有雨，韩寒迟到了，不过他发了若干短信，表示歉意， 有雨、高峰期、更堵车，已经到达的各工作人员似乎并不奇怪，化妆师甚至大度地说：“不着急，我还有等过六小时的时候呢，堵车，太正常了。”BQ 的团队就是如此的体贴。
　　韩寒来了，灰衬衣、短裤、球鞋、双肩包，笑容狡黠、五官秀致，瘦削脸上的轮廓甚至可用漂亮形容，长相是他受欢迎的原因之一，我信了。
　　不过，我们更希望在他身上寻求视觉之外的收获。
　　他再次因迟到抱歉，和几乎所有工作人员打招呼，温和到完全迥异于他文笔的锋利。
　　为了体现韩寒风格，拍片服装由他私人提供，他打开双肩包，一把拿出两件衣服，一黑一白，并且，当然，是皱巴巴的，如果我没有看错，连带衣服，还卷出了一双袜子。他自嘲，“我的衣服都是这样，不按正式非正式来区分，只按颜色区分，这件黑色的和现在身上穿的灰色的，连款式都一模一样”。
　　聊天时，记者问到他穿衣的品牌，他诚实的有些吓人：“看到合适的，就会盯着买，一般夏天T 恤50-100 元，裤子二三百，鞋子六七百吧，不过平时都是太太给我买，因为比赛住酒店，我的衣服常丢，特别是白T 恤，经常和酒店浴巾就混在一起了。”我不自觉地看了他旁边皱巴的白T 恤，确认了这种混淆发生的可能性。
　　好笑中也有忧虑。他说：“有次特好笑，我想要件羽绒服，给了老婆三百元，被她笑话了，说至少也要一千，我才惊讶现在的东西这么贵，心想，那些每个月就挣一千多的普通人怎么办？”
　　这就是韩寒，十三年前因《杯中窥人》和《三重门》走进大众视野的少年，如今已迈入人生中那一重境界，在风浪中被依赖、敢诉说。
　　他毫不避讳年初的那场论战，只是风波过后，掩不住的是在这个现实无限激荡，时代已显贫瘠，大众对思想原野有诉求少所得的时刻，这个还能思考的青年的可贵发声。
　　于是，我们看到了《谈革命》、《说民主》、《要自由》，我们听到了“一个好的写作者在杀戮权贵的时候，也应该杀戮群众。”当然，还有若干指出皇帝的新装的杂文，甚至更早时，他给中国教育制度和考试制度的那记耳光。
　　只是，在“真正的韩寒，还是符合大众需要的韩寒”之间，他更倾向于前者，他不掩饰将衣服前后内外都穿反的“双反”，调侃“捂裆派”照片，大呼“我是去比赛的，又不是去比美的，赛车开砸了我在乎，衣服穿难看了我真不在乎。”他说自己是个公知，并且在前面还加了个“臭”字。
　　他似乎不在乎所谓意义和标签，于是这个大众文化偶像，这个被不少精英知识分子认可的公知，这个时常莫名给人叛逆印象的青年，在诸多矛盾，各种界别间切换频道。切换，是观者看到的，爱谁谁的纯粹，是他本人定义的。
　　确定的是，他不装B。
　　在接受化妆师捯饬的时候，他和大家一起开玩笑；在拍照间隙，他脱掉一只球鞋把玩；摄影师发现他有一撮竖起来的头发，虽然不像天线宝宝般有碍观瞻，但他只是随手捋了下，我想这在拍惯大片的摄影师经历中也是前无古人的；在采访空当，他用微信和朋友约下周的球赛。


　　不得不提的是，这次来京是因为给雀巢咖啡代言，雀巢大中华区咖啡及饮品业务单位总监何文龙先生直言看中韩寒“不受约束、不断地寻找创意的态度”，而韩寒却说，“去买吃的或者水，心里没觉得要买雀巢，出来以后常发现买的是雀巢，其实说得直白一点，像这样的品牌不需要代言人”。
　　好吧，够直接。
　　引用一句，他最新的博文：“我所理解的生活就是除了造谣以外，去造其他一切东西。我所理解的生活就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养活自己，养活家人。”
　　还有，他不是只有1 米63 兼说话不利索的人，身高长相够得上偶像派标准，机智反应算得上实力派范畴。

那些作品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BQ=《北京青年》周刊
H= 韩寒

【谈写作】
我不希望自己身上有任何人的痕迹，而且，我不喜欢鲁迅
　　BQ：你身上的标签很多，青年作家、车手、公知、意见领袖、公民、甚至公敌，自己怎么取舍和看待？
　　H：不同的媒体有不同的性格，所以我被贴出各式不同的标签，我就像个旅行箱一样，被这样贴满。这没有办法，但我也不会去拒绝这些标签，那也显得太刻意了。车手算是，至于作家，在2008年之前，我还不愿这样自称，特别是《长安乱》之前的作品，有太多模仿的痕迹，比如模仿钱钟书等等，没有自己的风格。但2008 年之后，我觉得可以称得上作家了，我的写作已经入门，自认还不错，《长安乱》之后的作品，有了自己的风格，而且没有再模仿任何人。
　　BQ：除了自己的文字风格，还有情感的动人。
　　H：写小说有一种感觉就是你创造了一个世界，当你写完了以后回到现实生活中，这个世界又合上了。过很长时间再回头看那个世界，又是不一样的感受，而再回头写，又不一定能想出那么好的段子或者有情怀的地方。
　　BQ：你的产量不算低，而且对自己的作品也是愈加满意，在这种不断输出之外，你的输入管道是什么? 还有一个难点，如何摆脱“输入”类似钱钟书风格的影响？
　　H：就是看书，看杂志。在2005 年以前还会看小说，但2005 年之后几乎不再看了。这里确实存在如你所说的问题，如果小说不好读，就是浪费时间；好读呢，就会情不自禁地模仿。我不希望自己身上有任何人的痕迹，所以现在只看咨询类的杂志、报纸，而尽量少看别人的文学作品。保持了这么多年后，现在反而成了别人模仿的对象。
　　BQ：除了小说，还有你的铿锵杂文，所以有人说，假以时日，韩寒会成为第二个鲁迅。
　　H：我不喜欢鲁迅，不喜欢他的文风，他太计较了，我不喜欢写文章那么计较的人，相反，那些和鲁迅论战过的敌人、对手，比如梁实秋、林语堂、胡适，我反而更喜欢。他们比鲁迅更大气。
　　BQ：涉及态度，我联想起你给雀巢咖啡做的一则广告：“写作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让作品成为阅读者心中的光芒。只要你敢，总会有光芒指引你。”
　　H：所谓“活出敢性”，也许又是一个契合我的标签。可以后悔不留遗憾，有很多事情做了以后发现自己傻了或者失败了，但是还是要去做这些事情。在我从学校出来以后其实到现在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经历了无数的失败，我觉得我算是挺勇敢的，挺敢性的，当然那些失败你们都不知道，因为凡是失败的我都没说，只把成功的告诉大家了，但是如果没有那些失败也没有现在的我！

【论公知】
我就是在消费政治
　　BQ：写作者的“敢”，大抵就是让作品不像现实那样到处遗憾，而阅读者的幸，就是可以用眼睛摸一摸自己的理想。既然说到标签，我们再绕回那个初始问题，对公知这个标签，你在博客上，还专门调侃了一下，某种程度，“公知”从一个赞美的用词变成了一个搬弄是非的用词。
　　H：我是个公知，我就是在消费政治，我就是在消费时事，我就是在消费热点。大家也自然可以消费我，甚至都不用给小费。当公权力和政治能被每个人安全消费的时候，岂不更好，大家都关心这个现世，都批判社会的不公，毒胶囊出来的时候谴责，贪官进去的时候庆祝，哪怕是故作姿态，甚至骗粉骗妞骗赞美，那又如何?
　　BQ：声音太多，意见泛滥，公知或者所谓意见领袖，岂不成为牢骚领袖？
　　H：本身就是牢骚领袖，但是牢骚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方式。
　　BQ：所以你曾发了一个很霸气外露的“牢骚”：一个好的写作者在杀戮权贵的时候，也应该杀戮群众。当时，为什么选择“杀戮”这样激烈的字眼？
　　H：没找出其他的，不能用屠杀，也不能用批评，批评太平庸，所以选择了杀戮。
　　BQ：不似多数人的自觉，批评权贵，体恤民众，甚至是讨好民众，你直接亮出观点“在通往民主的道路上，最大的障碍是人民”？
　　H：这是其中之一，在批评中，如果两者并列，则应先批权贵，因为很简单，权贵捞着利益了，苦全是平民受的。但这不代表一个好的作家应该无穷尽无底线地讨好民众。所以我想表现的就是，爱谁谁，老子谁也不讨好，写了这么多年的杂文，我知道，讨好人还不容易。
　　BQ：爱谁谁的态度，显得你很“自己”啊。
　　H：说到底，我还是偏“右”一些。不过和其他的“右”们，也没有什么联系，我身边的朋友大都是高中同学，小时候的伙伴，我们联系的都是什么时候踢球和钓鱼，没有人对我的文章感兴趣。只关心生活，不关心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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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7月15日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这个世界不明事理的傻瓜太多，所以，今年，我要写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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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韩寒为雀巢咖啡代言，雀巢大中华区咖啡及饮品业务单位总监何文龙先生直言看中韩寒“不受约束、不断地寻找创意的态度”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韩寒
1982 年9 月23 日出生于上海金山。职业拉力赛及场地赛车手、作家，《独唱团》杂志主编，并涉足音乐创作。1998 年“新概念”作文大赛以《杯中窥人》获一等奖。 1999 年3 月韩寒开始写作小说《三重门》，出版后至今销量已逾190 万多册。现为上海大众333 车队职业赛车手。2010 年4 月入选美国《时代》周刊“全球最具影响力100 人”。

【说女儿】
我愿意为她生造一个世界
　　BQ：说到生活，前面提到的那个谁也不讨好的“谁”，应该有一个例外吧，比如，你的女儿？父亲的这个标签，我们刚才一直没有提起。
　　H：父亲是烙印，不算标签。
　　BQ：有女儿后，生活有什么改变吗？
　　H：还好，不太多。
　　BQ：有一封像是写给女儿的情书，“我只希望我的女儿高兴，无所谓她能不能获得中国意义上的成功，只要她人品好，我愿意为她创造一切的条件，我愿意为她生造一个世界，让她不用在这个残酷而缺德的社会里受苦。当然，一切都随她的意愿。她如果愿意尝试，那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她登高冒险的一张防坠网而已。如若未来有变故养女儿困难，给李彦宏开车，替白烨磨墨，帮陈凯歌打灯，我都没问题。当然，我还想要更多小孩，如果有男孩，那就要活该受苦了，他得扎到这个现实里，奋力拼搏，养活自己并尽力改变社会，争取给天下的小女儿们创造更温良的环境”。在感受温情的同时，不免有人会质疑你，男权主义倾向严重，把女孩子想得柔弱。
　　H：难道不是吗？这个世界大家在各司其职，但有的事情就是这样，比如半夜走夜路，比如竞技体育，在很多方面，女孩子是会吃亏的。我是个很保护女孩子的人，所以我不希望太太出去工作，我要保护女儿，如果说这是男权主义，那我承认。
　　BQ：如果女儿以后也不想上大学，或者面临其他问题，你会干涉吗？
　　H：以后肯定会面临很多问题，她也会有叛逆期，还有很大概率会去为一个傻B 织毛衣。我可以一直养着她，但是没有人会愿意一直被别人养着，即使是自己的父亲，毕竟人都希望得到正向的社会评价。这里有三点很重要：不给社会造成负担，不给父母造成负担，有自己生存的本领。有本领特别重要，这样无所谓上不上学，不上学太好模仿了，写个退学申请书，或者干脆一个月不来自动退学，单纯的不上学不是有本事，模仿有本事才是真有本事。所以，我希望女儿有社会生存的技能，上学我不会干涉，但是我会干涉她的本领和本事。
　　BQ：平时在家做家务吗? 觉得自己是个好老公、好父亲吗？
　　H：不做家务，我在生活上比较粗心，不破坏、不产生副作用就不错了，呵呵。但肯定是个好老公好父亲，当然也有愧疚。我习惯半夜写东西，夜里三点还要吃顿夜宵，都是我太太起来为我做。这么多年，在生活习惯上，也逐渐适应了。她还替我打理很多事情。所以，一来有愧疚，二来女儿最可爱的时间，陪女儿的太少。

【关于论战方舟子】
很后悔跟那么丑陋的人玩儿，浪费时间！
　　BQ：愧疚主要在于精力投入？我了解到你一年有近20 场比赛，这个要占用不少时间，还要应付一些网络论战，比如年初很轰动的那一场。
　　H：一个月两场比赛，一年20 场左右，每场耗时一周。所以，给予孩子的精力还是太少，也错过了一些她最可爱的时光。还有，今年年头我自己犯傻搭理那个构陷狂、神经病。他让我写文章自证清白，傻B 才这样，当一个人指着一件你没有做过的事情时，他已经有坏心眼了。我往往把人想得太好了，想成善良单纯的，但是，真的有恶人在。所以这个事情，我是在浪费时间，不和自己可爱的小孩儿玩，却去和那么丑陋的人玩儿！公权力有底线，而人丑陋起来没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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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7月15日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这个世界不明事理的傻瓜太多，所以，今年，我要写得更多
编辑/王皎　美编/赵适含　责校/杨小楠　文/王皎


　　BQ：为回应这次质疑，你将《三重门》的手稿出版，合集命名《光明与磊落》，觉得值吗？
　　H：不值。写《三重门》那时十六七岁，花费了整整一年多时间，荒废了学业，白天到深夜，课内到课外，周一到周日，甚至连体育课都逃了，特别不容易。但人家就能在上面找错别字，在那里构陷。这种阴谋论，很恶心。我的文字，手稿，书落到这些人手里，我在替这些书觉得可惜。
　　BQ：有人构陷你，也有人支持你，你有很多坚定的粉丝，我认识一位，她特别让我转达一句“我对韩寒是完全的信任和欣赏”，你的观点和文字很合她的胃口，所以，你有没有在通过文字取悦一些人？
　　H：我取悦不过来，我只想对他们说“你们有眼光”！
　　BQ：有句老话，人生是在失败和跌倒中，逐渐成长的。如果有时光机，你会对曾有的坎坷做修正吗？
　　H：大的事情和方向不会修正，但诸如某场比赛出现的失误，喜欢某个姑娘没有去追，路上开车追尾了，这种事情我还是想修正一下。

韩寒 我不讨好任何人

● 2003 年
代表北京极速车队参加全国汽车拉力锦标赛。
● 2004 年
获得亚洲宝马方程式资格赛冠军。
● 2005 年
加入上海大众333 车队。　
● 2007 年
全国汽车场地锦标赛1600cc 比赛中，夺取了该项目年度车手总冠军。夺冠那天也是他的生日。
● 2009 年
11 月3 日与董荷斌一同代表中国队首次出战ROC 国家杯，他们先是从死亡之组中力压实力强大的芬兰队获得四强席位，随后在半决赛中以1：2 的微弱劣势败给由巴顿领衔的英国队。为中国赛车运动挣足了面子，也让人们看到了国内车手也是有机会向世界叫板的。　
● 2009 年
12 月20 日获得09 赛季CRC 收官战——邵武拉力赛冠军，完美收获中国汽车拉力锦标赛N 组2009 年度总冠军。至此，韩寒成为中国职业赛车史上惟一一位场地和拉力的双料年度总冠军，同时拥有象征中国职业赛车两项赛事最高荣誉的冠军奖杯。 　　 　　
● 2011 年
10 月16 日CTCC 中国房车锦标赛第七站广东肇庆站超级量产车组正式比赛结束，上海大众333 车队韩寒夺冠，并且夺得涡轮增压组冠军。

【观未来】
每个人都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BQ：不回头，向前走，有什么新的打算？
　　H：现在做事很奇怪，有一些阻力和事情本身没有关系，如果事情本身只花10% 的精力，那为了把这个事情做下去，则要花90% 的精力用于沟通和消除阻力，这个能做那个不能做，这个能写那个不能写，这个能拍那个不能拍，这个能唱那个不能唱……还有一些来自同行的阻力，很莫名，看你不顺眼，就给你阻力。
　　BQ：这个让我联想到《独唱团》，你是说自己被迫投降了？
　　H：《独唱团》是被同行搞掉的。后面有后续的故事，我当时撒了个谎，说团队解散了，其实，我们还在一起，说解散只是避风头。我们在编另一本杂志，三四个月时间，偷偷摸摸做了《幼稚园》，就是用的《独唱团》（二）（三）的稿子，当然所有人的名字都没有上，不然又不能出了，就像《独唱团》一样，毕竟谁再有经济实力，也经不起这样印一次销毁一次的折腾。我还建议大家用自己妈妈的姓，想一个化名，我妈姓周，我化名周怨去，因为我欣赏周恩来，所以用了他名字的反义。结果3个月后，还是有人知道了，而且是同行，写黑材料，我们又不能做了。我真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仇恨？就是觉得你卖的太多了吗？有的你觉着是身边处的挺好的同行，结果背后捅你一刀。这还让我想起方粉，通过税务举报，通过公安举报，甚至举报我十几年前写的错别字，公安都没有听明白为什么举报错别字？我真想说，有种你自己来! 别躲在后面，你们就是傻B 中的傻B，傻B 中的怂B。
　　BQ：好在这并没有关闭所有的表达路径，你还可以写小说，可以写杂文，发博客。
　　H：但是做的还不够，写的还不够，在2011 年写得越来越少了，大概一年只发了20 篇左右的博客。我觉得该写的都写了，所有悲剧其实是在重复上演，但我也不能重复写啊，因为写作者对自己的文字是有要求的，你所有用过的词汇不能再用了，你总不能说这个地方参看去年写的文章吧？悲剧只是换了个主角，但形式都一样，而且写来写去，这个悲剧为什么会发生，无非就是制度这些原因。但是今年，还得写，因为这个世界不明事理的傻B 太多了。
　　BQ：有可能突破你所说的“写作者对自己文字的要求”，可见你是社会责任感挺重的人。
　　H：是的。我觉得消费无处不在，大家说我，还在消费我呢，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在消费这个社会，就看你是向善的还是向恶的；写作者，不写这个写什么？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不适合我写；我从小，就有这种所谓的责任感，记得小时候坐在我爸自行车上，我就说镇上谁谁谁好贪，要打倒他们。只是现在不像小时候那么看待，会分析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同一个人身上有好也有坏的一面，不像小时候，好的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那么分明和决绝。
　　BQ：通过更多的写作和发言，你是想改变这个社会，而不只是影响？
　　H：《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有这么一句台词，“我和这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是不会改变的”。这个台词被很多人当作经典，我不这么认为，首先人会变，其次这个世界也会变。很多时候，我也曾灰心，觉得人似乎不能改变什么，但其实，每个人都可能改变，机缘巧合，也许有个人，会因为读了《北京青年》周刊的某篇文章，受到某个人观点的影响，就真的改变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