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祥：韩寒：“内心是个100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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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觉得韩寒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式的人物，这种对韩寒的误解，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是因为韩寒在过去十多年间没少爆出各种花边绯闻，其二是因为韩寒以往也经常在各种场合有意无意地自曝风流多情。

韩寒曾经跟好几个影视娱乐圈、文化圈的美女，最著名的如徐静蕾、金莎、韩雪，闹过绯闻，搞得一时满城风雨，群起围观。现在韩寒跟谈了近十年的女友金丽华奉子成婚，连娃都挺大了，大家才恍然大悟，知道早先的种种绯闻都是哥的传说。

在过去很多年里，韩寒的出版方、签约机构为了帮韩寒提高人气，也在有意无意地策划炒作韩寒的所谓风流韵事，韩寒和徐静蕾、韩雪、金莎等人的绯闻，韩寒给多个女朋友一人买一辆汽车、发一张信用卡之类的说法，其实就属于这种类型。

其实我们只要稍微仔细掂量，就知道这类绯闻的不靠谱。比如说，韩寒和韩雪在上海金茂大厦“结婚”那回，在婚礼现场，担任主持人的周立波逗韩寒说：“你看过《潜伏》没有？韩雪就是组织上派给你的老婆！”“你服从组织的安排吧？”搞得全场哄堂大笑。其实已经暗示韩寒和韩雪只是公司安排的宣传搭档。

韩寒和徐静蕾之间的绯闻传得更早，刚上新浪博客那会儿，有一阵子韩寒博客的点击率可没老徐的多，过现在大家都忘了。在公开发表的信息上，韩寒那会儿竟然说喜欢徐静蕾不爱化妆，徐静蕾竟然说喜欢韩寒聪明。这哪像搞对象的小两口说的话嘛，完全是京剧里头隔空对打的感觉。女人喜欢男人，一般应该是喜欢对方成熟、稳重、有安全感，甚至能干；男人喜欢女人，一般应该是喜欢对方温柔、漂亮、善解人意，没听说哪个女的喜欢老爷们聪明的（这根本就是幼儿园阿姨夸小朋友的标准），哪个大小伙子喜欢大姑娘不爱化妆的——实际上都是越妖里妖气越好（强烈怀疑韩寒这一说法是反讽！）。

作家尤其是中国作家显然并不是大多数中国影视娱乐圈女性尤其时代大点的婉儿的首选。单就物质财富来说，你想即使是韩寒这样一线的中国作家，一年的纯收入也赶不上一个山西煤老板儿。还真没听说过近些年在中国哪个穷嗖嗖的男作家勾搭影视圈的大明星成功过，韩寒这样的都不行，别人就更歇菜了。韩寒与影视娱乐圈女星的交往经验，可能对于他塑造《1988》中的孟孟这个特现实的女演员形象有过启发。

韩寒被指花心大萝卜，其实也赖他不时对两性关系所发表的激烈观点，以及喜欢到处吹自己多受女人欢迎的习惯。例如韩寒曾说：“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早恋或者偷食禁果。无论什么样的年龄，只要双方喜欢，心甘情愿，任何的情感或者性行为，都是天赋人权”。[1]再如，韩寒有一次跟《萌芽》的编辑胡玮莳闲扯，就曾谈起“如何将几个女朋友同时稳住，让她们不至于产生猜忌”。[2]言者无心，隔墙有耳，结果被喜欢深文周纳的人放大成花心的罪证到处散播。其实十七八岁初高中生处的所谓男女朋友，就是一起玩，跟成年人理解的男女朋友根本不是一码事儿。韩寒有很多无厘头的说法都是开玩笑，甚至是说反话，只要读过他的一些文章，注意到他喜欢调侃的特点，就会明白这一点。

韩寒在天涯论坛做在线访谈时，曾明确地表示过，虽然他平时说过一些关于两性关系的前卫观点，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那些观点的实践者：



我曾经给我的朋友们提出著名的258理论，我说，如果要做到不为感情影响心情，不被感情所牵绊，必须要做到有两个女朋友，五个情人，八个床伴。当然，提出理论不代表我是实践者啊。……投入感情对事业有着很大的影响，尤其是有很多艰难险阻的时候，任何内心强大的人都不能幸免，258乃是完美的平衡，……但是……以上不代表作者的作风，也不代表作者同意作者的观点。

至于我，我其实内心是个100的人，我的生活很简单，我比赛的时候在酒店里一呆就是两三天，对物质没有特别大的欲求，我的要求只有交通工具够好，洗手间够大。这两者对于我的收入来说是没有困难的。我喜欢无所事事的生活，每天起床就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想今天到底干什么好，实在想不出就干了再说。……我喜欢的女孩子的标准也很简单，乖，懂事，得体，发自内心的喜欢我，还有一点……但是，如果100中的1辜负了我，我也是可以变成258的，那就别怨我花了。[3]



韩寒表面上倡导“258理论”、到处扮演花心大萝卜，而实际上却是个很保守的人，是“100”标准的严格践行者，偶尔冲动些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儿”。例如，模特黄雯就曾经尝试过勾搭韩寒，甚至在短信中开玩笑说要和韩寒一起“劳动”，结果跟韩寒见过几次面也都是公开交往，最终发现韩寒其实是一个很难“勾引”的家伙。[4] 此外，韩寒在被媒体频繁拷问绯闻女友相关问题时，总是采取沉默是金或避实就虚的态度，真正的原因可能是确实没啥可说的。

韩寒在这方面跟李敖有点像，李敖也喜欢自我标榜风流好色，但偶尔也吐露真言说：“事实上，我一生女朋友并不多，一来我很挑剔，二来机会也少，三来我们那时候还没有资格放荡，因为那个时候社会比较保守，跟女朋友去旅馆开房间都要被抓的（笑）。”[5]

在《像少年啦飞驰》中，“我”有一段话分析花心与专一的辩证关系，可以帮我们在一定程度上了解韩寒的想法，在他看来，所谓花心的人只是一直还没有找到自己真爱的人的别称：“我一直觉得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脸谱，你一直在等待遇见一个人，此人能让你锥心难过或者无比快乐。……所谓花心的人，其实尤其专一，他从每个不同的交往着的女孩子身上找出与自己内心需要的姑娘相似的地方去拼。一旦有一天遇见这样的人，他可能会抛弃一切姑娘。”

韩寒在其博客上公开链接日本AV女优松岛枫博客事件，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韩寒对两性关系的重情主义立场。对卖身赞助男友拍电影的松岛枫表示欣赏，意味着他实际上将情感的重要性放在了中国人传统上很注重的贞操前面。

韩寒对物质女的轻视，也显示出他对情感的看重。曾经有记者问起韩寒如何面对“要求你买房才能结婚的女人”时，韩寒不无恶作剧地回答说：“我只有两个字：滚蛋！”[6]

韩寒小说中的一些情节，也反映了他对物质女的轻视，对于真爱的重视。在小说《像少年啦飞驰》中，成为剧作家的“我”曾经跟物质女的一个电视台编导、一个女大学生有过短暂的交往，但随即借故与她们分手，从上海赶赴野山大学寻找曾经邂逅过的黑衣长发姑娘。在《一座城池》中，“我”和健叔不约而同地爱上不嫌贫爱富的永久姑娘。在他的杂文中，韩寒还曾直接对“势利的，现实的”林徽因，让徐志摩“和原配离婚”，她却“嫁豪门”的做法进行过批评。[7]

[1] 韩寒：《我的前卫和荒唐》，《杂的文》，万卷出版公司2008年版，第28页。

[2] 郦亮：《<萌芽>资深编辑胡玮莳讲述往事：韩寒爱玩，郭敬明能赚》，《青年报》 2008年2月18日。

[3] 党指挥枪、林六月：《韩寒天涯访谈录》，天涯论坛·娱乐八卦2009年7月9日，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uninfo/1/1525837.shtml。

[4] 佚名：《京城某模特抱怨屡次勾引韩寒未果》，网易娱乐专稿2007年6月25日，http://ent.163.com/07/0625/19/3HRU95ES00031H2L.html。

[5] 吴怀尧：《76岁李敖：创作若被财富影响，要么没出息，要么很浅薄》，《华西都市报》2011年11月23日。

[6] 刘玮：《韩寒：买房才能结婚？滚蛋！》，《新京报》2010年5月21日。

[7] 韩寒：《说徐志摩》，《杂的文》，万卷出版公司2008年版，第1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