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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激情,梦想的催促,标刻时代的情歌,久违的怦然心动,都在那一刻交错、缠绕。而你,这来自穷乡僻壤的翩翩少年,于恍惚之间竟不知所以,愿意将自己的一生交付给文字,以为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恋爱真的开始了……”继续刊发培云发在《南方都市报》上的乡村纪事连载。因为事多,上一期“出乡村记”完整版本尚未上网,日后再补。
——思想国·21世纪评论(www.21pinglun.com)
拥挤的车站,混乱的码头,岁尾年关千里奔袭、穿越风雪的摩托车队……说到中国农民候鸟一般从乡村到城市,从异乡到故乡,你难免会想起这些奔忙于路上的种种场景。和“出埃及”一样,“在路上”更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没有“在路上”,也就不会有希伯莱人的“出埃及记”以及我正在叙述的“出乡村记”。没有“ 在路上”,凯鲁亚克的著名公路小说也不会流传为经典,更别说在其后催生出与“在路上”相关的一系列文化。
1980年代,伴随着大批青年回城,越来越多的农民及其子弟也开始试图进入他们梦寐以求的宽阔城市。
这是一个让人讴歌的年代。在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之后,万物开始解冻复苏,理性与心灵的花朵在朦胧的爱意里竞相绽放。
先说理性。
毫无疑问,此前中国结束“文革大革命”的混乱,告别“两个凡是”的教条主义与领袖崇拜便已经代表着某种政治理性的回归。至于社会理性在什么时候开始回归,似乎没有什么可量度的标准与标志性事件。不过,找到一些与之相关的社会现象并不难——当然,这同样得益于政治上的解禁。这方面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许多“政治禁书”、“被流放的知识”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生活视野之中。尽管禁忌仍在,但不再知识越多越反动,书籍也不再和当代中国人的独立精神一样罕见与稀有。
至于那个书籍极度匮乏的反智年代里的悲伤故事,王小波在《思维的乐趣》一文中略有记载:
“二十五年前,我到农村去插队时,带了几本书,其中一本是奥维德的《变形记》,我们队里的人把它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以致它像一卷海带的样子。后来别队的人把它借走了,以后我又在几个不同的地方见到了它,它的样子越来越糟。我相信这本书最后是被人看没了的。现在我还忘不了那本书的惨状。插队的生活是艰苦的,吃不饱,水土不服,很多人得了病,但是最大的痛苦是没有书看,倘若可看的书很多的话,《变形记》也不会这样悲惨地消失了。除此之外,还得不到思想的乐趣。我相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傍晚时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当时我是个年轻人,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来,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余生也晚。和王小波比,虽然我也曾经在乡下生活了不少岁月,但我似乎要幸运得多。因为正当我青春萌发,开始极度渴望知识与书籍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流行于八十年代的读书热与文化热。
1980年代的十年,文化热是中国社会最重要的现象之一。尤其从1984年开始,有关哲学、政治与社会的讨论大量增加,文化活动四处开花。一些全国性的学术讨论会陆续在郑州、上海、深圳、武汉等地举行,许多名牌大学也都建立了关于文化、文化传统、儒家以及中西文化对比的研究中心,各地纷纷组织面向公众的传统文化讲习班,无数关于文化的文章充斥各类刊物,各种文化类书籍同样摆满了书店。那个年代还没有哈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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