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补充：我很同情《潜伏》的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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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心中有一杆秤，用来称量电视剧的优劣。在垃圾成堆、低俗充斥荧屏、广电总局禁令飞舞，局面仍未有改观的形势下，一部好作品问世，万人空巷的情景虽然不再，但成为茶余饭后话题，酿成一种社会现象，进而成了学者专家露脸的契机，到也合情合理。

《潜伏》就是幸运儿，甫一播出，立即风行，雅俗共赏。还因此聚集了大批名为“潜艇”的粉丝。据称，《潜伏》剧情所展现的地下斗争艺术，被他们结合实际，运用在“办公室政治”之中，梦想照进了现实。有媒体报道称，“网民们从剧中错综复杂的敌我关系、笑里藏刀的权谋争斗中，总结出了一套详尽的所谓职场攻略。”于是，《潜伏》成了“职场教科书”，改名为《余则成升职记》，并对职场“厚黑学”津津乐道云云。

我也看《潜伏》，获得娱乐享受，觉得值得向编导表达敬意。不过我更钦佩那些“潜艇”，他们能从中总结出职场攻略，悟性和创造力都不可小看。说实话，一样是观众，我就没他们那么具体的收益。《潜伏》陌生、有趣而且紧凑的剧情，营造出扣人心弦的剧力，颇让我惊心动魄。但很惭愧，我的观后感很空泛，只觉得战争年代的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果然播弄个人命运，摧残人生，戕害人性。

也就是说，我相当羡慕“潜艇”们的娱乐精神、游戏兴致和学以致用的巧思。在经济形势好转之前，将“悠悠万事，唯此唯大——保住饭碗”当成人生的阶段性目标，现实且明智！更何况娱乐、调侃、恶搞一下大家都熟悉且有心得的东西，还有抚慰焦虑情绪，激发乐观向上精神的效果呢！

但是，有学者对此不以为然，认为剧中主角“余则成坚定的信仰和忠诚并未对观众起到正面的教化作用，……真实的信仰被现代人当做虚无的东西抛弃了，而主人公虚拟的斗争手段却被嫁接为现实的生活方式。”

学者头脑如此混乱，我比看《潜伏》受到的冲击还大，不禁要疑心他也在玩攻略，“学者”只是他潜伏的面具。都啥年代了，娱乐和教化还拎不清！真看过这出戏的人，用脚趾头思考都能得出余则成是被策反的军统职业特务，和信仰这么高深的东西扯不上关系。他只是恪职尽责保命而已。至于虚拟嫁接现实之论，就更不靠谱了。这学者不就正是在把娱乐硬努成庄严，将游戏生拉向圣坛么？看得出，“办公室政治”在《潜伏》出笼前就无处不在，这事有人不肯承认，也不愿正视阴暗厚黑本身就是一种现实。跟这样的人说事，实在太累。

不说也罢。我其实更同情姜伟同志。该同志是《潜伏》的编剧兼导演。《潜伏》热播，他可算功成名就，本该高兴；但议论蜂起，涉及作品的社会效果，甚至思想倾向，就难免着急。以至他不得不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护，坦白交代和再三强调编剧动机和导演意图。说实话，出于尊重，我更乐意将他的表白，看成是向广电总局倾诉衷情——经验表明，《潜伏》再火，不过是一部旧作。万一打上意识不良的烙印，新作品在审查时就会成问题。

南都街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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