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牛二：从薄熙来和徐明的对话谈谈现在的官场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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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天，大众的焦点是薄受审。与大众而言，薄表现的不卑不亢，确如人言，是个狠角色。作为一个做企业的，我的感觉是，薄在庭审上和证人的对峙，倒是活脱显示出了现在官场和商场的众生相。由此倒想起的一些事情，有不吐不快的冲动。
    首先，看看薄和徐明的质询：
    薄熙来：你对薄瓜瓜的支持，给他报销机票、信用卡、电动平衡车，跟我讲过没有？
　　徐明：没有。
　　薄熙来：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时候对我说过尼斯房产的事？
　　徐明：我刚才已经表示过了，一是在你家餐桌前的那个情形，再就是商务部。
　　薄熙来：除此之外还有没有？
　　徐明：没有。
　　薄熙来：我曾经任何时候给你提过关于尼斯的事没有？
　　徐明：没有。
　　薄熙来：你对我提过吗？
　　徐明：没有。
　　薄熙来：在沈阳看幻灯那次，你在旁边，薄谷开来有没有跟我提过那个房产的大小？
　　徐明：没有。
　　薄熙来：价值多少钱？产权关系谈了没？
　　徐明：没有。
　　薄熙来：薄谷开来在办尼斯房产的过程，你听她说哪个情节给我说过？
　　徐明：没听说过。
　　薄熙来：商务部见我之前，过去的两年你和我单独说过尼斯的事情没有？
　　徐明：没有。

    这段对话，是对现在官场和商人之间的交易表现的活灵活现。平心而论，中国近二十年来，法制进步还是明显的，法网日趋严密。我入行初期，在90年底中早期，哪些商人为了一个单子直接提一箱子钱去公关领导的事情极为常见，但是现在在大中城市基本已经绝迹。商人们对政府官员，特别是高级政府官员的公关，早已不是这种赤裸裸的交换。具体表现在，行贿者从官员的周边和日常生活着手，采用润物细无声的方法予以各种协助。这种利益输送从来不需要官员立刻做出回报，同时也根本不需要官员明白接受（当然官员是知道的）。就像上文的对话那样，徐明针对薄这一级别的官员，根本不需要说我给你多少钱啦，我替你做多少事，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实际上薄后来在商务部见徐明一次，说一句“你对他们的好我都记着”，这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的话了。大多数情况下，官员会表现的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在政府官员这块，对这一行当也驾轻就熟，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所谓“圈阅”。这件事画个圈表示我知道了，我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但是每个经过政府机关历练的下属都能够明确知道领导的意见是什么。比如今天徐明打个报告给大连市政府说要做个什么事，明天人家在薄家吃饭了，不用薄说话，也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要说薄真的和徐明交换了什么，哪就是徐明用20年的利益输送，换取了对大连乃至辽宁上上下下官员的威慑能力。薄根本不用给徐明打什么招呼批什么文件，只要徐明能够保持在薄家的顺畅的出入，就足以换取巨大的利益了。你说薄不知道徐明为他们家花了钱那是胡扯，但是薄是否真的给徐明什么好处，还真没有。在现有的权利体系下，根本就不用他亲自下手。从这点上看，薄不是贪婪的人，他负有极大的政治雄心和使命感，钱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大的意义。只是他已经习惯了享受权利带给他的呼风唤雨的能力，甚至认为让这些商人能够进入他的厅堂就足以抵消他们付出的金钱了。同时，对于徐明来说这点还真的是正确的，徐明要的并不多，就是这个和他关系密切的名头，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就足以产生巨大的利益了。

    薄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也会被人当做贪腐的武器。当然这是地地道道的贪腐，只是在中国的环境下，让人产生一种不真实感。

    说到这里，最近广东移动的老总徐龙落马是通信圈里面的一件大事，一般认为他是被广东移动计划部的孙炼供出的。实际上，孙炼是尽人皆知的徐龙的嫡系，他的权利就来自于人们认为“孙的意思就是徐龙的意见”，所以在广东移动可谓说一不二。

    但是孙炼做了什么？实际上他还真的没有自己动手做什么。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几个厂家投标一个大单，我算是一个业内专家参与评标。当时H厂家准备的很好，技术规范满足极佳，演示效果很好。而Z厂家，几百页的标书，从而到尾就两个字“满足”。技术部门对其深恶痛绝已经决定歼灭之。最后评标之前有个15分钟的讲标会，H厂家讲完了之后，Z厂家开始讲，正在这时，孙炼神奇的出现了，坐在哪里一言不发听了15分钟，然后就走了。只这么一出现，立刻挺H派的技术部门丢盔弃甲，形式立马逆转。评标的时候毫无疑问的Z厂家中标。这件事件孙炼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打任何招呼，更没有直接干预招标组评比。但只这么一下，就足以扭转乾坤。

    所在，在当前中国体制内，权力如此陡直，媚上情绪如此严重，对上级的心理揣摩如此细致的情况下，薄还真的不需要直接关照徐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