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力建：政令为何难出中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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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生部部长高强曾在答复关于如何解决看病难的问题时说,这个问题牵涉到十几个部门,目前难以解决.这一答复看来给许多本有一线希望的人,那些可能因病致贫或者干脆有病无钱医治苦苦挣扎的人当头一击.可是,高部长的答复确实并不是理由,因为政府部门虽多,但政府只有一个.老百姓并不管你是一个部门还是几个、几十个部门牵扯到这件事，他们只知道找政府来解决他们生死攸关的看病难问题，现在的回答是因为牵涉到十几个政府部门，所以难以解决，而这十几个部门都是属于你政府的，不管牵涉到多少部门，你政府应该而且能够解决。“人民政府为人民”，老百姓认政府说话。
    不过高强部长所说的是实话，看病难问题确实事涉多家政府部门，不是容易解决的事，远不如一个部门权限范围的事那么可以干脆利落地处理。最近若干年来，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就是地方权力挑战中央权威，部门权力挑战政府权威。所以有人说出中央“ 政令不出中南海”的危言，两会上有代表就提出要重视行政权力扩张的问题，指出当前存在“行政权力部门化，部门权力利益化，部门利益法制化”的趋势。结果是利益部门神仙打仗，糊里糊涂百姓遭殃。高强所说的看病难问题难以解决，为这种利益部门纠缠于自身利益给政府施政造成极大干扰的问题做了一个醒目的最新注脚。
    从政府体制上来看，部门只是政府的职能机构，仅属于政府的组成部分，它只能听命于政府，按照政府的分工以及所确定的职能行事，应当在政府的领导和统一协调之下。以解决就医难问题为例，既然人民群众对此有强烈反映，不管涉及多少个部门，当由政府主要领导或分管领导出面协调各部门协同动作。过去多年常用的做法就是，开一个协调会，把问题摆出来，是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应当属于哪个部门解决归哪个部门解决，政府决定，各方去办，然后政府领导督促检查，以保证决定的贯彻。现在的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不是那么简单。按高强部长表达的意思，似乎不是开协调会能解决的事，似乎某些部门并不听命于协调会上的意见。导致这种情况，至少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在体制上条块分割使政府政令不行。不少部门除了归属于本级政府以外，更多地是属于上级部门领导，甚至主要属于上级部门领导管理，本级政府对其已没有实际约束力。二是部门利益钢性成为支配部门行为的唯一准则。所谓“无利不起早”，甚至有利则行，无利则止。一旦与部门利益冲突，即使有政府发令也必软磨硬抗，其根源只是由于部门利益的神圣不可侵犯。三是在行政系统和干部队伍中纪律废弛。现在没有黑面包大人，更没有龙头铡和虎头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党的纪律和行政部门的纪律变得那么温情脉脉，即使对犯错误者板起面孔来，也不过是“谈话”、“戒勉”之类。中纪委、中组部《关于党员领导干部进行戒勉谈话和函询的暂行办法》和《关于党员领导干部述职述廉的暂行规定》列出凡“不认真执行民主集中制，闹无原则纠纷”以及“不认真履行职责给工作造成一定损失”的，均进行戒勉谈话。这种软处罚对于抗命不遵一意孤行的行政官员来说，确实很难说是鼓励还是制裁。
    老百姓的问题终归要靠人民政府来解决。而政府现在需要特别强调“统治”，即统一施政行为，实现令行禁止。应当恢复和发扬那种“有令即行，有禁则止，步调一致”的传统，严格规范和执行行政纪律和党的纪律，要坚决取缔各部门的“自留地”，将公务员和所有部门人员的利益统一由法律和有权的政府规定，体制上有问题不利于本级政府行政的，要作出明确调整。人民还是希望中国有一个强势政府，能够从严治吏，使政府行政，如臂所指，从上到下毫无滞碍。要实现这一点，当前相关的规定可能并不少，但实践与规定相距甚远，根子在于利益至上与纪律松弛，所以关键之关键还是要严明纪律。对于挑战政府权威违反统一步调不听招呼违规自行其是的，要让其丢官去职，至少降职降级，不能轻描淡写，或扛一把刀做出凶形恶状，只是 “逗你玩”，或打个哈哈，轻轻放过。如此，建设强势政府可期，老百姓希望解决的“看病难”等问题也就不会真那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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