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振强：探头一枪很哑弹——余秋雨之悲剧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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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祝振强 | 评论(6) | 标签:时事观点

昨天，余秋雨先生写了最新博文《扫墓》，被挪到首页的题目却是《余秋雨首次回应：对我的造谣是这四人一手做的》。这是惯于首鼠两端、里外两张皮的余秋雨先生的授意，还是编辑标了回题党，暂且不去管它。至今天，这篇博文的点击率已近12万，可竟然是“暂无评论”，这肯定是余先生如出一辙、同步关闭了评论留言之故——我最纳罕的是，余先生面对如钱塘大潮般汹涌而来的对自己的批评声浪，竟至以怎样的非凡心理承受，回味这一边倒的民意，而不去丝毫反思自己的呢？除了厚颜无耻之人，以及心理坚强已成绣铁顽锢之徒，乃非正常人所能承受。但愿余秋雨是后者吧。这也不去管它。笔者在意的，是余先生被指假捐款后沉默数日，这回，能端出什么新货色。

结果，仍是非常令人失望。

就来剖析一下余先生的这篇博文的潜台词及其写作时煞费了的苦心。

“河姆渡在余姚，而我家祖坟则在余姚邻近的慈溪。开完研讨会，送别了袁隆平先生，我与马兰一起到山上扫墓。我们两人都很重视这件事，每年必行。六月中旬我们俩还会到安徽扫墓。马兰祖父、祖母的墓在寿县，外公的墓在安庆，外婆的墓在太湖，都必须一一到达，恭敬跪拜。”

这一段内出现了两个人名，在民众中都比较正面，一个是水稻专家袁隆平，一个是其老婆马兰。这两个人无可挑剔吧？好了，我和这样的人交往、是为夫妻，我自己的形象当然一直很正面。接下来，扫墓。这也是一件基本上不能置喙亵渎的事体，我余秋雨是重视列祖列宗传统文化的。

这个大框架，就这么搭起来了。余高高地坐在了上面。

接下来，开是切入正题，也就是他大概思忖日久的事情——“这次回乡还顺便打听了一下，去年全国网络盛传的家乡要把我出生的屋子列入什么“保护项目”，又是纯属谣言，任何一级干部都不知道。因此，那四个‘咬余专业户’又浪费精力了。”就这么着，终于绕来绕去，绕到了辟谣及“四个‘咬与专业户’”的头上。

余的写作伎俩在于，他下面没直奔主题，而是在美化自己上，又蘸了笔浓墨：“我出生的那间老屋，一直关在那里。它太老太旧了，又与邻居的房子联在一起，因此必然会拆掉。至时，我会把我出生的床保留下来，运到上海家中，也算对我双亲的一个纪念。”

看看，孝子的名头及带个人的阅读印象也有了。至祖、至亲、至友、至妻、至孝。就这么着，余用文字，堆砌起了自己头上的光环。。

下面，即水到渠成地开始揭批“四个‘咬余专业户’”。

不过，非常令人遗憾的是，余没敢这么做。按常理，余先生既然已经掌握了“四个‘咬余专业户’”的翔实材料，就该痛快淋漓、霹雳啪啦地先掴上那么几掌，是为爷们。可他不，他临门一脚犹豫、畏缩——“那四个‘咬余专业户’的名字和材料，是几所大学研究我的教师们寄来的，我太忙，还没有核实。但是，从所谓‘石一歌 ’到去年地震期间对我的造谣，确实都是这四个人一手做的。要不要系统地写编文章揭露一下呢？过去我是否定的，但看他们最近越来越反常的举止，我又可能改变主意。”

这里透露出的信息是：说的不肯定，为自己留条后路，先“还没有核实”，再“确实”。

最好笑、最透露自己心曲、最弄巧成拙、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最太监声调的，是下面的这句：“要不要系统地写编文章揭露一下呢？过去我是否定的，但看他们最近越来越反常的举止，我又可能改变主意。”

三岁的小孩子恐怕都能听出来余秋雨在此的口气、意思——无非是打一个探头枪，投石问路，或者说，先预个警，警个告；大人吓唬小孩子“狼来了”，是说“不许再出声”；走夜路高喊壮胆，无非就是欲吓跑心里的鬼怪。“要不要系统地写编文章揭露一下呢？”你说说，你这是问谁呢？谁害怕你的“揭露”？自己心里也没底吧？

后面的则更搞笑，“看他们最近越来越反常的举止，我又可能改变主意”。

“可能”，也就是说，还不确定，还没决定是否要行动；一切相机行事，以观后效。这在为自己留条后路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暗示：对方四人之帮啊，见好就收，莫穷追不舍；我一人单挑你们四个，也是有可能的；我余某人，不是吃素的。

这份延宕，这份疲软不举，这份临阵畏缩，这份前怕狼后怕虎。你说说，你这么全然暴露自己的内心活动、算盘未拨就被人洞彻内心的小九九、小辫子一摆即被人一手攥个实在，你还怎么能获胜凯旋？

或者说，余先生的态度、做派，和既往基本上是一样：好了，我们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道义路，我过我的“文化”桥，咱们谁也别招惹谁，老死不相往来。

余先生或许永远、至少是现在，都没有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即便是依凭事态自然的发展规律，所有的争端、纷纭也会随时间平息。但是，你一次次以自己轻佻、肤浅的言行、举止，招惹民众、招惹网民，不客气地说，记吃不记打，好了疮疤忘了疼，这一次，竟然疑似干出捐款不兑现、套现慈善的行径！你说说，你这不是“贱招”社会公众，是什么？

具体说吧，作为一个争议不断的公众人物，你要么自甘寂寞淡出公众的视野，苦你的旅无你的疆；既然你愿意时常跳上公共舞台宣讲你的人生感想，那么你就要对公众负责，对社会负责。你一次次违背公众的心情、意愿、违背社会向背潮流，反其道而行，媚权谄贵，帮凶帮闲，实际上已然在一次次伤害、惹恼数众！真不知道你的神经、思维、想望，是否还是一个正常人。若然，则实在是说不过去！

要知道，你占据公共舞台，作为公众人物发言，那不单是依凭自己所谓的天才、能力、贡献，看你表演的，都是实际上为你买单的人。你不认可这个道理，可他们现在明白了、愿意较这个真！再者，你以你的头脑、思维，大概想象不出，这个世道，还有一些不象你一样只顾自我头脑屁股的人——道义、良知、兼济天下苍生、为芸芸众生之苦难奔走呼号乃至自由、生命付出，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就包括你所谓“古余肖沙”（提醒一下，你大概又有咬嚼的麻烦了，这里面错了个字）！这大概是你聪慧的一生，都无以明白、无以理解的。其实，他们与你的矛盾，不是私怨，是公愤！他们剑指的，是以你为代表、以你为符号的一种堕落的、甘愿哈巴、甘愿谄媚的时代风习！对你的胜利，是道义的胜利；对你的失败，是道义的失败。

但凡有一丝一毫思过之能力、思过之心，都不会不明白此等事理。

其实，余秋雨的悲剧，全在于他个人。其极端的自私、自恋、狂妄、自以为是、好出风头、好表现自己、不甘寂寞、与人心民意的非常隔膜、时常反动等等，使他在人们就要把他作为一个丑角忘掉的当口，一次次自撞枪口，把自己再再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而，民众最痛恨的与官吏为伍、为体制辩护、为富不仁、势利狡黠、虚情假意、作伪欺骗等等，在他身上，都能找到一些对应处。这也是人们难以对之遗忘、每每都要对其点评、捉奸的重要原因。

如此，你说说，民众、网民不扁你，扁谁？

从一定意义上说，是为余秋雨的本色、自然处——自己本就势利、委琐、良德不足，硬装不来，索性就这么的了，我行我素，贯彻到底。

远的不说，地震期间，本来天地同怆、全民同悲，那么境界高深、德才兼备的余先生，却为自己铸就了如此愚蠢、低级的人生错误——先是一再表白自己如何哭哭涕涕，自我高尚地昭彰自己眼泪的非廉价。再后来，就是终于按捺不住，勇敢到跳将出来，忍不住地“含泪劝告”！

估计余秋雨先生若知自己此举会落得和王兆山一般境地，成为名载史册的笑柄，是不会如此卤莽、傻冒的吧！

一般而言，犯下如此谬误、如此被全民共讨，理应悔过变脸，以修正后另外的形象示人。可余秋雨不，他欲与网民试比高，一定要和民众争个高下。一再高调亮相，先封大师闹剧，后辩解“含泪”是心理干预云，博客出击，誓与网民火并到底！这次，又生生弄出个“古余肖沙”。再度把自己晾晒在舆论的潮头。

最可笑的是，中央电视台李咏的一档搞笑节目，余秋雨也欣然上镜，结果，被翘着兰花指坏笑的李咏嘲讽：余先生“含泪”诉说往昔……殊不知，依起码的礼貌，电视观众瞠目结舌，不知何以收场，而，屏幕上的余先生，除嘴角抽搐了一下，竟面不改色，根本没有拂袖而去的勇气和打算！

余秋雨的人生和生命里缺少的，其实就是一种气节，一种坦荡无私、堂堂正正、干净磊落、贫富不移、刚正不阿、誓死不屈的气节。

大丈夫敢作敢当，疾恶如仇、与冤家势不两立、眼里不揉沙子头上不戴绿帽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舍得一身剐，敢把“四人”拉下马，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所有这些，和余秋余根本就不搭界沾边。他的头脑、作派，除了唧唧歪歪，嘀嘀咕咕，狡猾世故，瞻前顾后，缩手畏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看领导脸色观时代风头，时机一到便下手不怕捞过界就怕捞不到等等而外，怕是基本上没有了别的。

可以肯定的是，余秋雨的后半生，若不彻底改变自己糟糕的内里瓤子，势必会一直与麻烦、争端为伍，且永远不可能获胜。这一点，无须争辩。

在写这篇小文的同时，笔者脑海里，总不断出现两个形象：一张皱巴巴的脸，满是苦相，一眉低贱，两眼自我；察言观色、欲言又止；笑起来似奸似佞，讲话机心重重，看人下菜。另一张脸，则萧萧风寒，大慈若悲，大爱至善；喜怒哀乐任由之，目光如炬，眉锋似电，面色凝重，生命之笔直指苍生……不消说，前者即余秋雨先生，后者则为被其指为“古余肖沙”的沙叶新先生。

对余秋雨先生，最后想奉劝的是：对蛋的不屑一顾，使你一直永远坚定地站在顽石一边，以为自己由此即站在了坚硬的人生岩头之上，永无后顾之忧。如此，即对蛋肆无忌惮、玩耍嘲弄而向以为安全——蛋固然在与石头的磕碰中落花流水，蛋也许永远都不会取胜。但是，别忘了，蛋的落花流水，也足以让你的一生狼狈不堪，终至臭不可闻。

这是余秋雨与民众、与网民、与“古余肖沙”抗衡、较量的真实写照，也是其当下所以然的因果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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