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鱼子：舆论干预司法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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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鱼子

目前社会上有一种很吊诡的言论，舆论不能干预司法。这一判断在司法独立的国家自然有其合理性，但当下的吊诡在于，当此前行政大范围干预司法时，说这种话的家伙又到哪里去了？他们的逻辑，套用一句俗语就是，只许行政干预，不准舆论干预。

　　

好一段清醒的逻辑，好一副在铺天盖地的舆论呼吁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姿态。大众是愚蠢的，真理是站在少数人这边的，你们就是这少数人。舆论是非理性的，理性的选择是信仰我们的司法机构，他们的判断才是合理规范的。

　　

难道这些人真的不知道中国存在大范围大面积的行政对司法的干预？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中国的法官们首先讲的是政治，其次才是法律？如果他们确实不知道，那么他们无疑愚昧得可以；如果他们明明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彻底的混蛋。

　　

有时我真的觉得，某些所谓知识分子，书都读到狗脑袋里去了，一点起码的逻辑和良知都没了。他们的思想被片面的逻辑包裹，他们的言行卑微到让人齿冷。可见读书人一旦没了信仰，也没了风骨，不但百无一用，而且还将成为人类进步的绊脚石，应该被远远的踢到阴沟洞里去。

　　

　　气出完了，说说我这个标题的道理所在。

　　

18世纪的时候，伏尔泰同学就很“不理性”的引导舆论干预过司法。那时的司法受教会影响很深，常常有信仰天主教的法官折磨新教徒的事例。伏尔泰早就对天主教看不顺眼，一有类似冤案，就连连写文章抨击。那时虽没有网络，幸好伏尔泰名气够大，他的话总能不胫而走，最后形成强大的舆论攻势，迫使法庭改变原先的判决。

　　

那时的法国司法环境和当下中国的司法环境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前者的法庭是被天主教会大范围控制的，法律仅仅是捧着十字架的法官们的工具；后者的法庭时被行政控制的，司法从属于当地政府，司法者坐在讲政治的高度上朗读法律。司法不能独立，法律不能仅仅作为法律存在，那么无论是法条本身，还是司法的过程，都可能出现不正义。在伏尔泰时代的法国，天主教法庭审判迫害新教徒是家常便饭，为了加害一个新教徒，什么证据程序都不管用，管用的是法官的锤子。所以才有了伏尔泰这样的行为。我不知道当时的法国是不是也有一群自以为是的文人，指责伏尔泰们利用舆论干预司法独立，想来这样的脑残也属于珍稀动物，只有在个别神奇的国度上才能茁壮成长。

　　

法律虽然神圣（法律本身也是随着社会及文明的发展而变化，所以法律神圣的前提是，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该法律有其合理性），但司法却未必神圣。尤其在司法不独立的国家，它的司法就是一个博弈的过程，谁胳膊粗谁就赢。而行政干预司法和教会干预司法一样，对司法来说都将产生灾难性的后果，在行政干预无法避免的情况下，舆论对司法的干预就成了博弈必要的另一头，有助于纠正行政干预司法造成的不公正和不正义。

　　

在此前的中国，由于传媒难以独立，造成真正的大众舆论很难形成，于是行政对司法有着压倒性的影响力，舆论完全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天幸老天把网络赐给了中国人民，都市类报纸也在成为主流，大众舆论终于能形成，并通过网络有了用武之地。可有的人就偏偏不爽了，说你舆论干预司法是不应该的，司法是要独立的。可是中国的司法什么时候独立过了？当初行政干预司法的时候他们怎么就不吭声了？这些人如果是行政这边的，那叫食人之禄，供人驱使，也没啥好说的。可是我可以告诉你，许多这样的人其实是和行政没直接关系的，也算是独立的知识分子。但他们就是要这么做，他们的动机我就不去考量了，反正无论为了什么原因，都离脑残不远。

　　

司法独立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后来法国形成司法独立，也是由于政府不愿再被司法上铺天盖地的纠纷困扰，索性超然事外。中国完成真正的司法独立肯定也要经历这个一个艰辛的过程，要干预大家一起干预，这才叫公平合理。直到政府也焦头烂额精疲力尽了，把司法这个烫手山芋扔在一边了，那才叫大功告成。

　　

不过有些话也要说明，舆论干预司法虽然在当下有着其天然正义性和合理性，是为了博弈的平衡而需要存在的必要力量。但舆论本身也要注重于理性表达，不能仅凭一时意气不讲证据，只求主观任意，表达方式上也要尽可能讲求技巧，不能过激。否则那些脑残知识分子们就更有话说了，而且也可能适得其反。

　　

最后表明一下态度：我有个朋友，吵架喜欢站在弱势的一边，谁不行了就去帮谁。而在当下这个问题上，我和他也有一样的习惯：当司法不能独立，当行政对司法有过多干预的背景下，我更愿站在舆论这边。

同时我希望，你也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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