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坎“困境”并非自治民主的失败

bridged

乌坎“困境”并非自治民主的失败
发布时间：2013-2-21 01:47   来源：南方农村报   阅读人数：381 人
分享到： 新浪微博 腾讯微博 QQ空间 人人网 更多

◆ 乌坎的自治民主，除了“民选”之外，还需要建立起基于民主的一系列规则，明晰村民、村委会(以及各所属部门)、村主任的权责，这要求选举出来的村委会既要有民主的勇气，也要有民主的智慧。要全面理解民主的涵义，村委会干部不是什么官，而是为村民服务的，要接受村民的监督，听取村民的批评。不能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自治”，听不得不同的意见，只喜欢听赞美声，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只会是戴着“民主”帽子的假自治。
  
据东方卫视近日报道，乌坎民主自治陷困境。乌坎核心问题是土地，被上届村委会盗卖的土地已部分收回。但由于乌坎事件发生，投资者不敢来，村集体无法获得收入。村民抱怨土地或者钱应该分一点，但现在什么都没得到。当初维权的骨干分子也逐渐分化。而民选的村主任称后悔牵涉到维权活动之中。
  认为村民自治立马就能起到效果，这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事实上，民主自治需要经历培育、发展、成熟的过程，眼下乌坎的“困境”，虽然艰难，但也属正常，需要针对问题，努力想办法在自治民主框架下解决，而不是否定“自治民主”。
  媒体报道，“由于乌坎事件发生，投资者不敢来”，这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暂时的——投资者当然要观察事情的发展，也担心民主自治有变，影响到投资收益。如果乌坎能坚持推进村民自治改革，完善民主决策机制，这一情况完全可以改变。如果民选的村委会的决策透明公开，都是经过严密的征求意见、听证、投票等决策程序出台的，那么决策的可操作性和持续性，会比行政决策更强，更值得信赖。
  村民的抱怨，也在情理之中，这不能说自治民主就没有给村民带来好处——能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本就是自治的进步——应该看到，在没有实行自治之前，大家对自治只有朦胧的概念，只有真推行自治，才会对此有深刻的感受——民主不止是口号，而体现在每个细节之中。对此，作为民选的村民委员会，需要坚持民主决策原则，尊重村民意见，建立健全议事规则，这其实是一个村委会、村民共同学习“自治”的过程。假以时日，村民会从自治中感受到当家作主的好处。
  任何一个新治理机制，都不可能与旧机制完成完美的“无缝衔接”，这需要持续努力探索，并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我国过去30年的改革，也是逐渐探索推进的。由于此前没有自治的经验，因此，乌坎的自治民主，除了“民选”之外，还需要建立起基于民主的一系列规则，明晰村民、村委会(以及各所属部门)、村主任的权责，这要求选举出来的村委会既要有民主的勇气，也要有民主的智慧。要全面理解民主的涵义，村委会干部不是什么官，而是为村民服务的，要接受村民的监督，听取村民的批评。不能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自治”，听不得不同的意见，只喜欢听赞美声，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只会是戴着“民主”帽子的假自治。在民主自治过程中，以前维权的骨干有不同的意见，对村委会提出挑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民主就应该让各方的意见充分表达，通过利益博弈机制，达成共识。另一方面，村干部则要学会沟通，加强民主治理能力。可以说，眼下乌坎的状态，正是自治民主发生化学反应的阶段。
  正因如此，村主任不应该为维权后悔，自治民主需要持续推进，民选只是迈出第一步。这一点，多位乌坎村委会成员也坦诚，他们对于村民自治还很陌生，乌坎的村民自治还在“婴儿期”。而对于村民民主自治的探索，舆论也应该给予耐心——对于坚持正确改革方向的事物，应积极支持，帮助其分析问题，而不是对其加以嘲弄。村民自治的进程不可逆转，这就如小孩学步，开始总会步履蹒跚，甚至会摔跤，但不让他走，他永远学不会。
  村民自治，与其他领域的自治其实同理。例如目前南方科技大学的“学术自治，教授治校”的改革，其实也遭遇困境。在整个社会层面，对于落实大学自主权、实行学术自治的改革，很多人也不看好，认为现在的大学、教授没有自治的能力，由学校、教授自治，办学情况会比现在还糟糕。而具体到某所学校，办学者、教师，对自治看法也不相同，也缺自治的经验，校内矛盾重重。但是，只有把自治权交给大学和教授们，我国大学才能建立现代学校制度，才能恢复教授的教育声誉和学术尊严，才能让大学走上良性发展的轨道。只要方向正确，改革者便无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