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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鱼:公知七宗罪——兼说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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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3-2012 00:18: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恶人谷江小鱼



公知这词从从最开始的出现到如今广为人知,应该有接近十年的时间了。这十年,正对应着论坛时代转到微博时代的转变过程。无路是早期的BBS还是后来出现的无数论坛,大抵是各自为营,并且发帖也是以整篇文章居多。而微博的出现、流行到盛极一时,无数个各自相对独立的论坛、博客最后化为几个微博寡头,信息传播以及争论无疑也更集中和激烈了。



2004年南方人物周刊选出50名公共知识分子,里头包括温铁军、秦晖、方舟子也包括李敖、金庸、北岛、崔健、张五常等人的这份名单虽然本质上是份大杂烩,但这却是“公知”这词传播上的一个重要节点。



公知这词一直是以带着褒义性质出现在媒体和大众评价中的。而近两年微博上,很奇妙地这词似乎变质了,大多数公众人士唯恐避之不及。“你是公知”似乎也变成了一句骂人的话了。



韩寒这个时候抛出一篇公知的文章,宣称自己就是要做个臭公知:虽然“公知”这个词越来越臭,但我就是个公知,我就是在消费政治,就是在消费时事,就是在消费热点。我就是消费公权力的既得利益者。你不去消费这些,可能这些就会来消灭你。



少年成名的韩寒,作文有才气,形象也阳光,转成为车手同样取得很不错的战绩。这些资源值得羡慕,粉丝自然也众多。而大致上,这些是积极、健康、向上的形象。



我读过韩寒的文字也仅限于他网上的部分杂文。以前一位朋友对他曾赞许有加,认为韩寒有经济学直觉,我略表反对,说你看着吧,他平时说得少而已,讲多了就会出问题的。果不其然,很快韩寒就开始胡说起来了。我觉得他的问题,也正是部分公知存在的问题:讽刺有新意,知识无底气。



不止是韩寒了,被视为香江才子的陶杰也一样,有些时候看他嬉笑怒骂的文章可以过瘾一番。但他上微博,开口就讥讽富士康和中国劳工一番。那边骂几句打家劫舍的暴民和落后的小农思想,这边又对那些刻苦工作以求改进自己生活的民工和提供大量就业机会的企业冷嘲热讽,这是扭曲而非正常的心态。



让我对韩寒有所改观的正是他被公知们批评的韩三篇,我认为这是他的大进步。不少人恰恰相反,他们以前热捧韩寒,那时韩寒时不时嘲讽几句政府针砭几句时弊,让他们很是“受落”。韩三篇后,他们嗤之以鼻:尔小子也配谈民主和革命?我留意到,原本很欣赏韩寒的某些人,自从出了韩三篇后,态度一百八十度改变,攻击起韩寒来。说起民主坏话的韩寒让他们勃然大怒。这些人不需点名了,自己对号入座吧。



韩寒却要为公知一词平反,那么,就谈谈公知的问题吧。我对公知的反感已经多年了,微博上也一直挂着“宁为五毛,不作公知”的签名。





鸡蛋石头论



“假如这里有坚固的高墙和撞墙破碎的鸡蛋,我总是站在鸡蛋一边。是的,无论高墙多么正确和鸡蛋多么错误,我也还是站在鸡蛋一边。” ——村上春树



深受小资们喜爱的这位日本作家的这句名言,在邓玉娇一案的争论中红极一时,只不过是高墙换成了石头。一些人宣称无论石头多么正确,自己都会站在鸡蛋那一边。公开站队者,包括萧瀚、秋风等人。



邓玉娇一案是极有代表性的事件,小吏邓贵大带朋友去浴足城消遣,邓玉娇是KTV员工,其友看到她在包房内,以为是小姐要求服务。而邓表明自己不是,由此争执。邓贵大为友出气,与邓争辩,并且拿钱出来掸邓,推邓,邓怒而刺杀之。



邓被批捕,邓的亲人认为她有精神上疾病,平时也一直在服药,故此带她去医院检查。批捕、精神检查程序其实并无不妥,甚至是带有基于保护邓本人考虑、偏向邓的做法。这些很正常的流程却掀起轩然大波,迫害论、阴谋论层出不穷,一些人认为邓是现代烈女,却“被精神病”了。



邓家属与两位律师解除合同的事更是推波助澜,作为退休法官的邓玉娇爷爷邓正兰就公开表示,“解除委托合同主要是因为两个律师没有按照委托人的授权,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调查、搜集邓玉娇无罪、罪轻或免予刑事处罚的证据;而是虚构事实,把简单的案情复杂化了”,“去看守所探望时邓玉娇并未反映被强奸的情况,律师无根据的说法,没有恪守律师的职业道德。”



如果邓没有一位退休法官的爷爷,更或者说,换个身份,若邓贵大的爷爷才是退休法官这个案件最后什么结果,恐怕没现实那么简单了。邓玉娇爷爷的身份戏剧性地缓解了案件的争议性,这是事先意料不到的。他们甚至怨恨邓的家属不配合他们,邓玉娇最后判了缓刑,他们不服气,斥邓玉娇家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并非说邓玉娇是轻判了,只是从这个例子看出公知的本性。他们打着鸡蛋石头的旗帜,似乎比邓的家属更爱护关心邓。实际上他们是需要一面旗帜而已。



鸡蛋石头口号喊得响的还有不少人,比如张鸣“在政府和民营资本面前,我站在后者一边,在资本家和工人之间,我站在工人一边”。立场先于法理,平等替代了自由。



而公知永远站鸡蛋那边,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合符“经济效益”。在这个时代,媚众的确能换取名声以及金钱上的巨大利益。自我引用一下曾经批评李承鹏的话:



鸡蛋和城墙,他其实要做的并不是鸡蛋,而是一个画家----鸡蛋摔在城墙上,对于他来说,是一副极具视觉效应的后现代油画。





伪托与传谣



最近微博上热传一则消息,说诺奖得主弗里德曼出了新书,认为美国不怕中国学习它技术而是最怕学它的独立宣言和制度。诺奖得主弗里德曼,显然是说米尔顿弗里德曼了,且不说弗老去世好几年了,即便他在世,也不会说这样愚不可及的话。传播这样信息者,既包括了经济学博士赵晓,也包括曾任微软和google高管的李开复。



就我有限的关注人中,这则信息还有人以其他人物身份来转发。不知是否真有人说过,又或者是什么人编造出来的。但把一段来历不明的话,伪托在某人身上,这种把戏是屡见不鲜了。我不认为识别这样的假信息需要多高的水平,即便你完全不认识弗里德曼,就字里行间那种艳羡浅薄的口吻,也绝非一个外国学者所有的语气。伪托外国人来说中国事的还有不少,比如居里夫人、爱因斯坦、戴卓尔夫人、罗斯福总统,都曾经被云过“中国人如何如何”,且这种伪托文字也竟然能传播一时。



我有些怀疑这种伪托恶习是否和中学时期的名人名言有关,一篇作文引用了名人名言会有加分,老师也会教导学生去背诵一些。然而,“爱因斯坦说过,没有天才,只有汗水加坚持”,这种话你如何能证伪?特别在当时还没网络的年代,只要你引用的不是太过昭著的名言,没人会知道你是伪托。



美伊战争后,我曾写过《代布什总统给12岁中国小姑娘回信》的戏文,是写完后心有惶恐特意在标题加了个“代”字,并且故意在文章增加了“学习雷锋好榜样”的字样。然而戏文很快就给人去了代字直接转发,再后来作者名字也不见了,以我估算不到的速度传播开来。直到如今,我还时不时看到微博有人抽出几段隆重其事加以布什总统甚至其他人的名号去感叹一番。



伪托是谣言一类,但不是全部。更多的谣言混杂在各类事件中,被赋以更多戏剧性情节加以传播,“我爸是李刚”是最为典型的。这起事故,很快就有报道说,肇事者当时口出狂言“有本事你们告去,我爸爸是李刚。”如果不是丧心病狂并且蠢得交关,面对刚刚撞死了人的景象,表现得如此嚣张是非常不合情理的。事实上,后来更多的报道跟进,也证实了当时实际情况是河北大学保卫处处长曾经和李刚及他儿子一起吃过饭,对李启铭有些印象。因此问他是不是李刚的儿子,李启铭回答“是,我爸是李刚”。然而这句话暴红之后,根本没人去理会后续的报道了。



微博上我曾这样写过:谣盐事件可能很多人会有所反思,然而诸多公共事件,没见到哪个当初信誓旦旦振臂一呼的公知能稍微反思一下。电视上一位阿婆说:不知什么事,大家都抢购盐,所以我也排队啦。有人咒骂日本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大家都恨日本人所以我也恨啦。愤怒、恐惧甚至无知,都可以传染的。



断章取义



故宫有文物损坏,专家叶佩兰先生成为了众矢之的。说他“不同意修复”、“摔坏了更好”。实际上他是指因为损坏的瓷盘可以进一步看到胎体的原色,具有研究价值。“我不同意马上修复,对于研究是有帮助的。”很明显,人家说的是最好缓一下现在修复留待研究,而不是说摔坏了更好。



最近沸沸扬扬的胶囊重金属超标事件,有媒体采访医学专家孙忠实,他又因媒体断章取义而大红。实际上,他是很谨慎小心翼翼地表达观点:重金属可以在身体积聚,会影响神经系统,但是几粒胶囊含有的量不会有大影响。其用意明显是想消除公众的恐慌心理,实际上不少人也是担心自己曾经吃过这些胶囊会不会有严重影响要不要去看病。这种澄清是及时和必要的,但是,各种媒体只喜欢断章取义的话,于是乎“专家说一天几粒毒胶囊没什么事”这样危言耸听的标题转瞬传遍网络。



更早之前心理专家李玫瑾的“激情杀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你说他是激情杀人,是不是要为他开罪?你收取了他什么利益?官僚体制会推诿责任或者隐瞒信息,而别有居心者会断章取义故弄玄虚,公知们会把一切推向政府,即便自己造谣了也堂而皇之振振有词。大多数人在传播这些言论时候,似乎从没想过去搜索一下原话和看一下整篇文章。



这样下去,一旦碰到公众事件,专家是绝不敢轻易发言的了,一不小心就成了众矢之的千古罪人。又或者迎合民意地说,“这人有罪该杀”、“有毒胶囊吃了会死人”,你认为这样会是一件好事么?你现在能明白作为一名节目主持人和报道员,轻率地说“内幕很可怕不细说”的问题在哪里么?



媒体采访某些领域上的专家学者,并非是要他对公共事件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理清专业上的科学知识。但往往媒体同时又喜欢断章取义地归纳这些专家看法,误导往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更容易引起关注,引发公众仇恨。那些做过这些事情的平面与网络媒体,难道真不应反省一下吗?



政府癖



所谓政府癖有两层含义,其一是认为政府应该什么事都管,其二也指认为政府什么事都不该管。这两种人殊途同归。



前者代表是搞免费午餐的邓飞,通过民间进行资金凑集,帮助贫困地区孩子,是件值得称颂的好事。然而,他却认为这是政府的责任要政府负责,他最后也成功使得政府接管了。政府大搞免费项目,不是慈善而是转移支付,并且由于效率也不可能高。我就说过,邓飞是从本来的慈善家摇身一变变成了税务专员了。



另一种人,认为政府什么都不该管,最近吴英案里诸多表演的人便是一例。经济案件呼吁刀下留人可以理解,但是,声嘶力竭地说吴英无罪甚至是英雄,这是刻意兼做作了。这些人认为法庭不可信、法律不可信,所有证据都是造谣。又或者认为,即便是骗,人家愿意被骗关你何事。又或者有人认为,在民间资本受到到管制的今天,呼吁吴英无罪有着制度意义。



有些人喜欢把什么事都推到政府那里去,哪里出事故了,哪里阿婆过马路没人扶,都是政府的错是体制的问题。把一切推到政府那里去,把自己打扮成民意代表,这些人也是一种政府癖,“谁叫你生在中国”是他们惯用的感叹,以偏概全含沙射影是他们的主要逻辑和手段。对不支持他们言论者一概以五毛称之,却从没想过自己的丁点责任。彭宇一案,这些人也是乱起哄,感叹一番道德沦亡、政府助纣为虐。后来事实证明,开始的报警记录上,双方都表示与对方发生了碰撞。派出所丢失了询问笔录当然有错,但不应该因此便认为“做好事被诬陷”。





民主控



“民主是最不坏的”、“没有民主的保障哪来自由?”你相信这两句话?那么,即便你不是一个民主控,也不远矣。



“中国人素质太低不适合搞民主”这句话常常被人当作肉食者用语加以嘲弄,这个说法其实并没什么错,因为一个不尊重私产和秩序的国家在政治上启动全民投票机制,极有可能会重蹈曾经的浩劫。



近两三个世纪以来,民主这词由贬变褒,也常被和人权关联起来说。我想不出有哪个公知不是民主控的,这些人同时把先进之邦先进之原因归结为民主之功。又或者说,某个地区即便经济环境不好,但因为是民主社会,他们会认为那里的人才有奔头,前景也必然更加美好,比如印度。



他们赞同香港人人一票,却忘记了香港最繁盛时期,是英女王派个港督过来治理港人根本没有投票权的时期。台湾选举他们激动不已,然而台湾繁荣从来不是民主之功。我也说过,如果领导人权力过大,全民公选极通往的极可能是极权之路;如果权力受到约束,民主投票则纯粹是浪费公帑,不如直接选彩票头奖者担当。无论如何,民主都不会使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痞子气



痞子的根源,是敌视文化。这些人有个惯用字“装”,“装什么装”、“装逼”等是口头禅。



痞子当然古来有之,但是痞子气无疑是毛时代的恶果:打倒文化,仇视精英,我是流氓我怕谁。李敖文章、王朔小说、姜文电影就充斥着这样的痞子气。而这些人也从来不否认自己受毛的影响以及对毛的认同,在接受三联生活周刊采访时王朔就说过自己的“反精英立场”:



“我是毛泽东教育出来的,毛泽东干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他把中国的士这个等级给废了。”“两千年以来,儒家的士这个阶级一直被吹捧,好像他们代表中国的良心。你们代表什么了?算英雄吗?跟烈士怎么比啊。”“要么做圣人,要么别再谈道德,精英立场特别可笑,比别人多看几本书就比别人高吗?”



痞子气本身的基础是平等和民粹,再加上粗俗易懂的群众语言,并且经历了毛时代的清洗,无疑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这些人故此能受到欢迎甚至是红极一时,这也是为何他们惯用“装”字的本质原因:大家都是一样的,你的文化你的书你的操守你的傲骨都是伪装。



而公知或者准公知们多少带着些痞气,因为他们目的就是要争取群众。网络时代,可能会让他们暴得大名,但台上是他们是百姓代言,台下常炫耀昨晚和某个地方小领导吃了顿饭。如某准公知在一次争辩中,就说出“叫板弄死你们这个社团,你知道我的本事” 这样的话,动辄喊打喊杀,痞气原形毕露。其意思不外乎是说“我跟某领导很熟....”。也正是这样的人,在公众面前是一副打抱不平为民请命的模样,一旦涉及到个人,就痞气尽露。





知识与知识分子



我不认为大多数人也看清了公知的本质,故此这个词才由褒变贬的。他们本就是从“公”而非“知”的角度看这词的。这使我想起了一桩旧案,也曾被提为公知的王怡多年前曾经发过文章“知而不言是一种罪”传播甚广,这句话换个说法即是“不作公知的知识分子是有罪的”。这正是从“公”的角度来看知识分子,才喊出这句荒谬的口号。对这种观点,我曾写过《知识分子:怀璧何罪》驳斥,不重复说了,引用两段:



“提倡知而不言是一种罪的人,有另外一种逻辑,是他们认为知识分子和广大人民群众一样,都是世间一成员,是平等的。而他们自我感觉现在生活比大部分人民群众要好,想起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而感到有一种负罪感。所以他们要大言特言,为群众争取利益,做底层的代言人。这种人不是知识分子,如果一定要起个名,我会把他们称为‘在野政客。’”



“作为知识分子来说,没有为人民群众传道解惑和服务的责任,也正因此,沉默是他们的权利,也是过去许多年代他们保存孤洁的最好办法。他们中的许多,荒村虫鱼,终老一生,知而不言,甚至不祈求‘万一谈经引到渠’的庆幸,他们自知自乐。是他们的自由。相反,那些喧哗不断的人,高谈阔论,满口道德良心,言而无知,有悖于知识分子的名称,这才是真正的原罪。”



所以说,再美好的词语,如果不是建构在个人主义立场上,必然都是可疑的。公知也是一样。宣传自己代表多数人利益的为民请命者,要问他们一句少数人的利益怎么办?



韩寒说“就是要消费政治消费时事”,“政治”和“时事”不是抽象离奇的几个字眼,涉及到的是无数个独立的人的利益。你要消费时事,就是要帮彭宇骂几句被撞的老太婆恩将仇报泯灭良心,帮吴英朝着那些被骗家财一空的人喊几句她是英雄不该入罪,朝着李玫瑾孙忠实等人背后骂几句“叫兽”,和着一堆人的声音喊着政府要免费教育、免费医疗。



韩寒同学会继续表态认为自己是个一定会坚定站在鸡蛋那边热爱民主平等的公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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