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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焦点访谈怎么还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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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009 20:15:4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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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martstar (Frank~相见不如怀念), 信区: square
标  题: [三联]焦点访谈怎么还不来啊?
发信站: 一见如故 (Sun Feb 22 12:18:17 2009), 本站(yjrg.net)

《与央视为邻》




大火熊熊,三号楼旁观着一切。这是一座1998年建的14层居民楼,在CBD闪烁的巨型写字楼
群中很是显眼。高大铁皮广告牌圈住了央视新址,把三号楼也当作围墙的一部分,一半住家
的窗户都正对当时着火的综合楼。“这个楼是灯下黑,着火的时候我一点不知道,因为太近
了。楼矮,顶层才到央视的腰。是住在团结湖的朋友打电话给我,‘你们顶上着大火了!’
我这才抬头——平时谁还要抬头呢?好家伙,也就是10分钟的时间,头顶上的大火就像龙一
样蹿了下来。”


记者◎葛维樱 徐菁菁 王墨馥

距火场30米


  与着火的大楼间约30米,是贺永存的阳台。“吃完饭,就等着元宵节晚会,看看小沈阳
出来不。”打点好一切。乐呵呵的贺永存老两口和儿子、儿媳、小孙子,一同住在一套不足
70平方米的公寓里。“大概是20点30分上下,电话突然响了,是平时和我一起玩的老朋友,
我们每天在公园打乒乓球。”住在团结湖的球友对贺永存极为担心,“我往窗外一看,哪着
火了?他说,抬头!”贺永存算是最晚看到大火的三号楼居民。在这栋楼里,大部分的家庭
结构是五六十岁的老两口带着儿女同住,元宵节这一天大部分人选择了央视的元宵晚会。“
我们本来最爱看BTV5,但是因为盖央视大楼以后总说我们要拆,不给我们发机顶盒,也没什
么可看的了。”



  贺永存觉得火虽然大,但还没有蔓延的势头,“看起来还是能扑灭的”。他拿出自己的
DV站在阳台上拍摄,“这时候烟花还没放完,心里头还没有害怕的念头,以为小事故很快就
能搞定了”。等烟花终于放完,贺永存却看到火越来越大,“我本来是横着拍的,火龙就开
始向下扑,我手上机子赶紧跟着拍,取景框都装不下了,我把机子竖过来,结果机器停拍了
,我拍下来了最近但是却不连贯的画面”。贺永存的画面的确非常近,近到火焰的热度已经
使画面出现了一点变形,“开始烤脸和手了”。贺永存这才觉得不对劲了。“我看到消防车
从红庙那个方向开过来,我还以为别的什么地方着火了。结果消防车到呼家楼桥,掉头转进
了央视工地。 ”“坏了,是这楼着火了!屋里烤得慌,这才感到热浪扑面而来了。我说我
先下去,让儿子带着小孙子,儿媳带着我老伴,离开家。”



  慌乱中一家人失去了联系,谁的手机也打不通。2岁的小孙子一开始一句话不说,他爸
爸说,“我只好骗他,你看这个焰火多大多好看,大火炬啊!和刚才那些烟花都是一起的,
你看这么多人都来看啦!孩子居然开心地笑起来,到现在还觉得很好玩”。贺永存则在楼下
碰到了潘石屹,“潘石屹带着老婆孩子,拿着相机也在拍,我走过去给他看我拍的火龙,他
说拍得真好,给他当下就拷走了,现在就在他博客上贴着呢”。贺永存拍的照片相当清楚,
把火势从起点到后来熊熊燃烧的过程都交代了。“那一条到底是什么?大家都说是观景电梯
,怎么会在10分钟之内贯通全楼呢?”贺永存拍到后来忽然激动起来,不再把自己当作一个
看热闹的邻居,而成了现场最贴近、忠实的记录者。在录像中,能听见很多人过来围观和议
论的声音,但贺永存的声音却有抑制不住的愤怒:“都过来看看!烧一个火苗子就没了一百
块钱!这就是这场大火!”



  更多楼里的居民本来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烟火的,也是他们最早发现了这场盛大烟花所
造成的可怕。胡明光的老母亲看元宵晚会时,听见“那花特别的响,震得你觉得地都在颤,
玻璃窗都在震,连马路对面小楼的玻璃都轰轰响”。老人说自己本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可突
然看见其他楼的玻璃里映出来的礼花,吃了一惊:“我心想,这不是国庆时才会放的大花么
?”她颤颤巍巍坐电梯下楼去看,早已经有不少邻里街坊都在抬头赞叹了。胡明光自己也买
了烟花,“和儿子拿上买好的烟花爆竹,到楼下燃放。放了没多久,央视开始放花了。我和
儿子说:你看他们比我们放得漂亮,也放得响,咱们不放了,看他们放吧!”两人高高兴兴
地看。“奥运礼花都来了,五环、笑脸真是太好看了。不过烟花最多冒青烟,这怎么冒起黑
烟来了?我说今年烟花太怪了,还有黑色的。”胡明光忽然觉得不对,立刻跑到央视大铁圈
  慌乱中一家人失去了联系,谁的手机也打不通。2岁的小孙子一开始一句话不说,他爸
爸说,“我只好骗他,你看这个焰火多大多好看,大火炬啊!和刚才那些烟花都是一起的,
你看这么多人都来看啦!孩子居然开心地笑起来,到现在还觉得很好玩”。贺永存则在楼下
碰到了潘石屹,“潘石屹带着老婆孩子,拿着相机也在拍,我走过去给他看我拍的火龙,他
说拍得真好,给他当下就拷走了,现在就在他博客上贴着呢”。贺永存拍的照片相当清楚,
把火势从起点到后来熊熊燃烧的过程都交代了。“那一条到底是什么?大家都说是观景电梯
,怎么会在10分钟之内贯通全楼呢?”贺永存拍到后来忽然激动起来,不再把自己当作一个
看热闹的邻居,而成了现场最贴近、忠实的记录者。在录像中,能听见很多人过来围观和议
论的声音,但贺永存的声音却有抑制不住的愤怒:“都过来看看!烧一个火苗子就没了一百
块钱!这就是这场大火!”



  更多楼里的居民本来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看烟火的,也是他们最早发现了这场盛大烟花所
造成的可怕。胡明光的老母亲看元宵晚会时,听见“那花特别的响,震得你觉得地都在颤,
玻璃窗都在震,连马路对面小楼的玻璃都轰轰响”。老人说自己本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可突
然看见其他楼的玻璃里映出来的礼花,吃了一惊:“我心想,这不是国庆时才会放的大花么
?”她颤颤巍巍坐电梯下楼去看,早已经有不少邻里街坊都在抬头赞叹了。胡明光自己也买
了烟花,“和儿子拿上买好的烟花爆竹,到楼下燃放。放了没多久,央视开始放花了。我和
儿子说:你看他们比我们放得漂亮,也放得响,咱们不放了,看他们放吧!”两人高高兴兴
地看。“奥运礼花都来了,五环、笑脸真是太好看了。不过烟花最多冒青烟,这怎么冒起黑
烟来了?我说今年烟花太怪了,还有黑色的。”胡明光忽然觉得不对,立刻跑到央视大铁圈
子的入口处,对保安说了:“我说让他们整几个灭火器去楼顶看看吧,这怎么回事?保安说
,你离远一点,现在出入都是领导的车子,你不要挡住路。我说你抬头看看啊,不对劲!他
很轻蔑地让我快走!”


                    危险的家


  “一下子几十层都燃着了,我们站在马路上,楼上飘洒下来的东西辨不出颜色,像雪花
一样扑面而来。”让胡明光一家印象最深刻的是,大块燃烧的物质飞过他们居住的三号楼,
坠落到朝阳路上来。王武丽和7岁的孙子在家收看重播的北京台春节联欢晚会:“我记得特
清楚,小沈阳快上场的时候——我孙子爱看,我专为他等着看这个——突然听见楼道里有人
喊说着火了。我衣服也没穿上,拿被子把我孙子一裹就跑了出来。”她本以为是楼道里着了
小火,下了楼才发现是家对面的央视着了大火,“我想回去拿钱,一辈子也就那么点钱,但
是警察拦着不让再进楼了”。



  那时,胡明光已经返回家中,他让妻子和儿子先到楼外躲避,自己在家陪着母亲。他说
,据他观察,前来灭火的消防车“只怕都有上百辆”。可他马上发现,消防车并不能有效地
灭火。“我看他们的水枪大多只能达到那个平台的高度。”他指着北配楼中部突出的一块地
方,那里正对着7楼胡家阳台。将近21点30分,“ 火烧得最大的时候,北面墙呼呼地朝阳台
上下‘火雨’,那真是‘火雨’,一个个火球往下掉,迎面朝阳台上飞”。他决定带母亲撤
离,“什么东西都没拿,抓起一件我母亲的衣服就往外赶。老人家还担心家里的财产,我说
,妈,再不走可就别想再出去了,留得人在,就算烧掉了以后也能赚回来”。“我那时吓得
腿都软了,路都走不了。”老太太说。胡明光连搀带抱把母亲撤出了楼:“幸好当时电梯还
没停,我们连内屋的门都没关,有的人家连大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21点30分,派出所民警和居委会工作人员的敲门声让14层留在家里的李霞放弃了最后的
坚守:她正把家里晾晒的衣服收下来,一遍遍用水浇湿阳台。“火光越来越大,听到窗户外
噼里啪啦的,楼道里味道已经很重了,开不了门。”李霞始终不相信,这火就能把央视大楼
烧没了,“我看着这楼起来,知道花了多少工啊!政府花了多少钱啊!不会有危险!”她还
记得对门独居的老太太卧病在床,也不愿离家。派出所的民警劝她:“您没见这楼着得这么
厉害,要是和美国那两栋楼似的,像火柴棍一样塌下去,咱这楼也躲不过啊。”李霞听着这
话,再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和对门老太太一起最后离开了三号楼。



  谁也说不清楚当时的组织情况,有人说,“站在楼上看,3辆消防车只有1辆进了央视的
院子,里面的小轿车还往外跑呢,消防车哪能进去?”四周所有的大街上站满了人,“都是
团结湖那边住的,本来来看烟花,结果成了看大火,人越聚越多”。逃离家的居民们和围观
的大批人群一同聚集在周围的道路上,并随着警戒范围的不断扩张向北向东离去。“好多人
都是穿着睡衣或者单衣出来的,我爱人就没穿袜子。”李霞说。王武丽抱着吓坏的孙子在街
边冻得哆嗦,“孩子还只穿着拖鞋 ”。她抱着孙子去东边一公里开外的麦当劳,给孩子要
了杯热水,又找了两张椅子,铺上被子,让孩子先睡了一觉:“警戒线已经拉到了那里,避
难的居民很多。麦当劳的人很好心,告诉我们,只要是我们楼里的居民,尽管在这踏踏实实
地待着。”



  零点,露天避难的居民得知政府正组织他们入住附近的旅馆,通上了电话的家人得以重
聚。凌晨一两点,火势渐渐平息,人潮渐渐散去,部分居民已经前往亲属家落脚,留下的三
号楼居民陆续在呼家楼宾馆和朝阳宾馆安顿下来,才发现“我们的脸都给熏得黑一道白一道
了”。较早离家避难的顾大爷没在街上待太久,他找到附近一家经常光顾的理疗室,“找他
们要了一张小床,借宿一宿”。第二天早晨,他想回家看看时,才知道邻居们已经被统一转
入了附近的宾馆。


                   CBD核心区的平民生活


  央视新址工地坐落于东三环和朝阳路交叉路口的东南角上,这一带是北京CBD核心区。
新址西侧沿三环往南向国贸桥方向,依次是泰康人寿、民生银行、普华永道、国贸等高级写
字楼。新址北面的朝阳路一侧则相对不那么繁华,路北几栋红色的旧民宅建于上世纪50年代
,已经在拆迁中。在路南,央视文化中心工地北侧,从西往东依次坐落着3栋居民楼。火灾
发生后,这3座居民楼中的600名住户被疏散安置在附近10多家宾馆、饭店中。新苑三号楼是
3栋楼中最西边的一栋,最靠近起火的央视新址北配楼。



  这栋楼的窗子很小,整齐又密集地排列着,“一门12户”,每户约在60平方米左右,都
居住着一家两三代人。楼里有200户居民,因为拆迁,2005年搬走了将近一半,还有100多户
人家因为不满于协议价格,没有在拆迁协议上签字。“我们这楼才给1.6万元/平方米,对面
街道的小旧楼还给3万元呢。”三号楼的居民们大都是上世纪70年代,甚至50年代就起就住
在附近的老住户,房产一代代传下来,“小一辈都是老一辈看着长大的”,“邻里上下都认
识,很和睦 ”。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起,朝阳区成为北京市工业基地的主要所在地,化工
、汽车、机械等传统产业都集中在这里。大型厂房遍布,据老人们回忆,现在央视新址所在
地,原本是北京汽车制造厂,这里老一辈的住户也大多是附近厂里的职工。当时住宅是成片
的平房和简易楼。“这里一点不偏僻,因为有大工厂在,生活配套的设施在当时也都比较完
善的。那时候朝阳路这块儿还是一条小马路,划分了自行车道。路边上都种上了树,可整齐
了。”



  胡明光的父母从1971年起就住在这里,刚开始住的是平房。1979年大地震后,经过统一
的危房改造,一家人也住进了四户、两户合居一套的简易楼。这种简易楼存续了近20年时间
。上世纪80年代前期,紧邻北汽厂的大北窑一带建立了朝阳区公共汽车大型起始站,东三环
也开始建设,逐渐变成北京东部重要的交通枢纽。上世纪80年代末以后,北汽周边更是建起
了国贸中心、中服大厦、招商大厦等当时最高档的写字楼。1993年,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
究院编制完成了《北京市商务中心规划》,将CBD的范围确定为西起东大桥路,东至东三环
路,南起光华路,北至朝阳路。北京汽车厂也就是现在的央视新址,恰好位于这个初始版图
的边缘。胡明光们始终享受着的,是城市建设带来的便利,他们为自己聪明的选择自豪——
没有选择在东五环以外的新房子,那里虽有80平方米却远离了中心的便利。



  1994年北京CBD开始建设,大量简易楼拆迁,邻里们被分到不同地区的过渡房。幸运的
是,在距北汽4公里的十里铺住了3年过渡房后,1998年10 月,胡明光一家又回迁到了北汽
旁新建的三号楼。CBD的商业写字楼和高级百货商场越建越多,在一片拆迁大潮中,三号楼
奇迹般一直留存下来。居民们大多很有本地“土著”的自豪感,并不觉得狭小的居住环境和
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相反,他们一致认为CBD带来了无穷尽的幸福感。交通让居民们感到
惬意:附近的立交桥建了起来,邻近东三环,地面公交网四通八达。2008年7月北京地铁十
号线开通以后,从三号楼到金台夕照站步行时间只有5分钟。



  尽管地处生活水平最高的地带,居民们却根本不用为物价发愁。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搬
走,繁华就意味着一切便利。“红领巾公园、水锥子、小庄、石佛营都有早市,拉辆旅行车
就去了。葱6角钱一斤,萝卜1块钱六七个,便宜得我们都觉得人家农民真是不容易。”对于
老人们来说,附近遍布的医院让他们感到安心:“平时可以去小庄医院,有了大毛病还可以
去朝阳、光华这些大医院。”“周围还有公园,走到团结湖公园只要15分钟,还能扭秧歌跳
舞。”


                 眼看起高楼,眼看烧毁了


  幸福生活2005年发生了变化。居民们发现,阳台底下的北汽厂址被人买了下来,挖了
10层楼深的地基,“那么牢固的厂房,大片拆迁,天天的声音和地震一样。我们当时还想,
谁那么有钱,买了这么大块地盖房子,后来才知道这里是央视新台址。”胡明光回忆,“从
我家阳台往下看就是他们挖的坑,离得这么近,我们还担心会不会伤到楼的地基”。新楼的
建设给居民们带来的第一个困扰是噪音和光污染。“每天半夜里都有大货车运建筑材料、卸
钢板,哐哐哐,根本睡不着觉。 ”他说,“我妈每天吃安眠药都睡不着。说出来你不信,
儿子睡觉要先塞上耳塞,再在左右两边各堵上一个枕头。那也不顶用,经常要到早上5点才
能睡熟,过两小时闹钟响根本听不见。那灯光照的晚上和白天一样,拉上3层窗帘都不管用
。”



  但居民们依然固执地认为这里是自己的家,“四辈子以前就在这了”。2006年底,被称
为北配楼的35层电视文化中心实现结构性封顶,居民们发现,自己的家再也不能从南面阳台
的窗口获取阳光了。“每天下午15点4分,有五分钟的阳光。”2007年9月发生的事情引起了
居民更大的不满。“我清楚记得是9月 21日,垃圾站门上贴了张通知,说是要我们楼拆迁。
”拆迁款是每平方米1.6万元,楼里一半住户不满意这个水平,就都成了“钉子户”。搬迁
的地点是在11 公里外的常营,新房是期房,大多是80平方米左右的两居室。因为要拆迁,
央视付给每户居民每月120元的噪音费也就此停发了。“从寸土寸金的东三环搬到东五环外
的常营去?”胡明光用笑话的口吻说,“我从三号楼到光华路的单位步行只要十几分钟,儿
子在双井找到一家英资公司的工作,步行也只要半小时。”他们去讨要噪音费没什么结果,
给市长热线打电话,也说管不了。



  “烟花不是第一次放,放了第三年了。”居民们对于央视作风都有共识。2月10日从宾
馆回到家里取东西的居民们,在楼道和房间里闻到了刺鼻的气味,“就是化学物品烧着了留
下来的味道”。李霞打开家门,发现屋里床单被罩都变成了黑色,地板刷上好几遍都刷不干
净。刚擦过的家具一会儿又是一层黑灰,“这还是没起风,要起了风,谁知道会刮下什么东
西吹到我们的阳台上来”。胡明光阳台的窗台上备着两个小铲子,前两天,他把着火当天窗
框槽里塞满的焦炭一样的物质铲了干净,可如今又覆上了厚厚一层。“着火第二天朝阳路上
的渣滓积得绝对有1厘米厚,我看环卫工人冲了12遍都不止。”胡明光的母亲掀起拖鞋的底
来,白色的鞋底已经变成了炭色,“这还是刷过几遍的”。不仅仅是扬尘和渣滓,这几天回
过家的居民们觉得在屋里待长了“嗓子干疼,眼睛睁不开”。有人指着自己的眼睛:“ 这
儿还红肿的,上午刚去医院看过,花了470块钱,心脏都心动过速。”



  大家都在等待一个“说法”。让居民们担心的是被烧得露出支架的北配楼是否真的安全
,“他们说主体结构没有损坏,可是那么大的火烧了那么久”。“我找到街道,他们告诉我
楼绝对不会塌,可没有人肯给我写个字据,我怎么相信呢?”一个78岁的老教师到处感谢着
街道办、政府的帮助,一边又担心得受不了,“我出来的时候老伴也跑散了,我出来只拿了
我们金婚纪念的照片”。“就算楼是安全的,可这楼以后又要重修,之前的噪音污染又要重
来一遍,我们该怎么办呢?”



  2月13日20点,央视新址办的副主任来到居民们暂时居住的呼家楼宾馆。他拿出一张纸
条,念了3行字,大意是表达对居民们的歉意。“今天早上我去晨练,乒乓球玩了一会就是
黑色的了。我该带来给您看看,是黑色的。那是在2公里以外的晨练场。”贺永存说,“为
了噪音和污染我们忍了这么多年,从选址到建造,到完工内装,到大火,我看着央视从一个
大坑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没想到一把火就给烧了。”一个女士插话:“我们过去看工体放烟
花,那是围了一圈的消防车啊!你们呢?消防不让放你们还放!”多年的不满夹杂着对自己
家园的复杂感情,一句句话围绕着面无表情的副主任。“我们天天看央视,你们是全世界最
大的一张嘴,一说话就是13亿人的声音。‘3·15’消费者要维护自己的权益是你们说的,
春节期间燃放烟花爆竹注意安全也是你们说的,你们说得多好啊!出了这么大事情,《焦点
访谈》怎么还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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