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她就是毒害清华才女朱令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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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1 第 2413 期
“她就是毒害清华才女朱令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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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或理性，程序正义或实体正义常难兼顾
导语
不久前的复旦毒杀案，使得与之有不少相似的清华大学朱令案再次进入公众视野。不同的是，朱令案因悬而未破至今仍充满争议。在各种论坛跟帖中，近乎100%的网友认为朱令当年的舍友孙维就是凶手，而且她没有被绳之以法暗藏蹊跷，所以不少人借势呼吁重查此案。…[详细]
然而对正义的追求热情似火之际，不妨也来看看这件事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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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认识朱令案，有必要先了解一些罪案统计数据
近六成刑事案都难觅凶手，破不了的“悬案”才是大多数
与侦探小说或影视作品“逢大案必破”的戏说不同，现实中破不了的刑事案其实才是主流。官方数据显示，2003年中国共立刑事案件439万起，破案184万起，破案率为41.9%。到了2007年，在公安部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言人介绍的刑事案件破案率也仅为47.68%。
其它国家情况也类似，2006至2007年间，不包括运输警察负责的案件，英国警方接到的所有报案当中，破案率为30.3%。美国联邦调查局（FBI）2007年公告，美国2006年的暴力犯罪破案率只有44.3%。日本警方2001年的“犯罪皮书”则显示，对交通以外刑事案件的破案率也只有23.6%。…[详细]

破案就是一个在黑箱中摸索的过程，多数时候都以失败告终
报案时间距案发时间越久破案难度就越大，超过一个月案件就成“冷案”
不难理解，案发时间距离侦查时间越长，相关证据遭到破坏的可能就越大，案件侦破几率也就越低。根据世界知名的刑事鉴定专家李昌钰博士的说法，案件的侦破是有个黄金期限的，通常来说，案发的头三天，案件是一宗“热案”，也是最容易破案的阶段；三天后，就变成为“温案”；若一个月后仍未能破案，这宗案件就会变成所谓“冷案”。
在李昌钰博士看来，一旦案件转为“冷案”，届时负责主管就必须重新评估破案的机率、考虑为之所投入警力的大小，以及是否把主要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到新发案件等问题了。
对仅有少数间接证据又无人证的案件，除非凶手自首，不然几无侦破可能
通常情况下，美国警方会根据掌握的情况将案件分为十等，等级数越大代表掌握的证据越少，侦破的可能也越小（不同国家的分级会有出入，但评估方式类似）。假如警方现场逮获现行犯，这种破案机率为百分之一百，称为第一等机率；假如警方没有在现场逮捕凶手，但是有直接证人可以提供凶手的姓名及地址，警员可以轻易逮捕，此为第二等机率···警方手上只有很少的资料，如死因，或者只看到一个人影等，此为第九等机率；如果在现场找不到任何科学证据，又无人证，整个案件毫无头绪，此为第十等机率。
而针对掌握证据最少的九或十等案件，根据李昌钰博士的描述，这类案件往往很难破，除非凶手自白主动认罪，不然侦破可能微乎其微。…[详细]
02
根据罪案侦破常识，想要侦破朱令案需要“奇迹”
即便以朱令第二次病情恶化作为起点，案发距侦查时间也超过两个月
根据公开资料，朱令第一次出现中毒症状是在1994年11月24日，后入院治疗病情缓解。第二次返校，病情恶化的时间是3月6日。之后，便是漫长的诊断和救治过程，直到4月28日才通过互联网的帮助确诊为铊中毒。至此，朱令家人才以遭投毒报案，而五一假期后北京公安局正式立案调查已经是5月7日。
以朱令3月6日病情第二次恶化为起点，投毒时间距调查时间也有两月余。如此长的间隔时间无疑会破坏绝大部分有效证据。典型的例子就是在朱令铊中毒确诊后，正式立案前的五一放假期，朱令宿舍曾发生离奇盗窃案，朱令的洗漱用品丢失。让人更担心的是，洗漱用品的丢失进入了视野，而在两个多月内，更多的证据很有可能也面临了和洗漱用品一样的命运。…[详细]
朱令案中除间接推论外，既无人证，也几乎没有“有价值”的直接证据
时至今日，朱令案除了铊中毒外几无证据。即便是铊中毒这一点，也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搞清楚，朱令具体的中毒时间和中毒方式都是未知的。
虽然，朱令同宿舍的同班同学孙维，被清华校方认为是唯一能够合法取得铊盐并且跟朱令接近的人，警方也据此将其列为投毒的犯罪嫌疑人。但孙维声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能从学校实验室获得铊盐的人，并举出了证据。孙维在声明里提到她哥哥曾借了一部摄像机在工作时间到化学系实验楼，并拿走了一大瓶有骷髅标记的有毒试剂，然后又送回原处，在随后的日子里又重复了几次，每次都无人过问。
除了声明的内容，逻辑上以孙维能“合法”取得铊盐当做决定性证据也存在漏洞，即这一假设排除了凶手可能是非法从实验室或者其它渠道获得有毒物的可能性。2007年的矿大铊中毒案凶手就是通过网购轻易获得了铊，而在94年时，铊甚至还没有被当做“剧毒品”。
此外，也没有人看到投毒者下毒，可能的证据一一被否彻底把案件的侦破逼进了死角。…[详细]
03
对孙维的指控，受情感因素影响
情感因素一：“冤无头、债无主”让人难以接受
在中国的上访案例中，一个重要类别就是控诉刑事案件没有侦破。在媒体收到的或者被发布于论坛的“申冤信”中，经常可以看到申冤者哭诉自己或亲属的悲惨遭遇，而法律机关如何不作为或者徇私枉法，让凶手逍遥法外。
从眼球角度说，朱令案由于“清华才女”等要素引起人们极大的关注；可从性质上来说，民间的“朱令案”又岂止千千万万。

100%伤残，中毒彻底摧毁了朱令和其家人的生活
“冤有头、债有主”，大概是人们最朴素的正义观之一，而当现实是“冤无头、债无主”时，任谁的胸口都堵得慌。再加上人的好奇心也渴求“真相大白”，所以人们需要一个“结果”，孙维就被当成了那个“结果”。…[详细]
情感因素二：“心机深重”的孙维为很多人不喜

黑客截获的孙维邮件
上面这张图的内容被人谈论最多，这些内容是当年有黑客攻入朱令同学的信箱截获的信息，这些信息显示孙维指导一些同学为自己“洗白”。这封邮件展示出孙维的特征，往好说是“绝顶聪明”，往坏说是“心机深重”——谁会喜欢这样的特征呢？
而且正如一位网友所言，“感觉朱令的同学在同一宿舍里也太冷漠了，舍友遇到这样的事情，好像路人甲一样”——这也是很多人的感受。人们印象中温情脉脉的同学情谊，被“冷酷到让人心寒”的现实击碎，由此更增加了对孙维的厌恶。而“你讨厌他，就会把他往坏里想”。…[详细]
04
“他像凶手”与“他是凶手”的距离
人们容易混淆“他像”与“他是”，所以要用程序正义来避免冤案
好莱坞影片《神秘河》，讲述了一个冤杀的故事。在影片的前半段，观众和西恩潘扮演的受害人父亲一样，都认为XX就是凶手，然而结局却让人跌破眼镜，真相出乎意料，西恩潘等不及警方的结论就对XX用私刑，造成了冤案。
普通人的逻辑推理很可能是有缺陷的，他们本来只能推理出“他像”，却误以为就是“他是”。所以才需要司法认定，并且奉后者为准。…[详细]

程序正义经常与人们的情感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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