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濱：油和車對空氣污染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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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濱：油和車對空氣污染的貢獻
2016-01-28 14:20:19


編者按：每年夏秋時節，各地農村秸稈焚燒造成霧霾都是公眾熱議的話題。2015年12月18日，由鳳凰網大學問欄目、芝加哥大學北京中心、《環境與生活》雜誌社、《能源》雜誌社、聯合主辦的」秸稈禁燒與公共決策制定研討會「，在芝加哥大學北京中心舉行。研討會分為三個分論題：」秸稈處理的技術與實踐「」秸稈處理的成本負擔問題「和」環境治理：公共決策、抗爭與程序正義「。

來自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農業大學、復旦大學、上海交通大學、淮北師範大學、芝加哥大學、中國社科院經濟研究所、中國能源基金委員會等機構的20餘位專家、學者參加了研討。本刊摘要發表與會者的一些觀點，供讀者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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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濱研究員現場發言圖 趙一哲攝

王海濱(中國能源基金委員會研究員)

我說的有點偏離今天的主題，我想講油和車對空氣污染的貢獻。

開車燒汽油柴油，這類尾氣污染比秸稈焚燒要高多了，但是和秸稈燃料有相似的情況，都是一個什麼現象呢？報應。

北京經濟發達，以前大家沒覺得它的環境很差。但是呢，剛才有專家提到，實際上它的繁榮從來都是建立在河北省等一些地方比較貧窮的基礎上。以前是你富我窮，大家分得很開，現在貧窮是通過污染的方式來報應這個發達的地方。以前是肉爛在鍋裡面，爛在河北、山東，現在是雖然爛肉在鍋里，但是臭味出來了，臭味到北京了，這就是一種報應。

油和車這個方面的污染很嚴重，分開講。

進京外地貨車排硫超標200倍

先說污染物。空氣污染的來源，有煤，有剛才說的秸稈，還有油，汽油和柴油。大家都知道，全國的汽油柴油，已經升級了很多年了。大家就有疑問了，為什麼我們已經提高了汽柴油的清潔度，為什麼污染還這麼重，為什麼大家還在說汽車尾氣是空氣污染的重要來源？實際上這裡面涉及的就是成品油品質問題，尤其是柴油品質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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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油品質的問題是比較大的。有兩個數字，北京的汽油硫含量是百萬分之十，但是如果我們看了《穹頂之下》，就會知道北京是凌晨三四點鐘的污染很重的，因為很多外地車來。他們燒的柴油的硫含量不是百萬分之十，而可能是兩千，兩千個PPM，就是超標兩百倍。那麼為什麼它的硫含量會這麼高？有一部分車用的不是北京的油，是河北等周邊地區的。

這是油的問題，車的發動機是另外一個問題。

柴油發動機真國二假國四省錢過

現在按照規定，北京的油和車，都到了國五的標準，就是非常清潔的標準，全國其他地方，雖然沒有那麼高，但是也差不到哪兒去。按照規定，到2018年1月1日，全國不管是汽油柴油，還是汽車發動機，都必須達到國五標準。規定是規定，執行情況不容樂觀。舉一個例子，發動機方面」真國二，假國四「是普遍現象。按照規定，在2015年1月1日以前，全國發動機應該達到國四標準，不過實際上，很多柴油車的司機會作弊。就是說，也許只是國二標準的發動機，他作弊冒充國四國五的發動機，並且政府相關部門也並不查。



這是一個比較大的問題，這是最表面層次，即污染物的層次，我們再看污染物下面的層次，即誰在污染？

污染的散戶：柴油車司機污染可省很多錢

其實問題有很多的，我在這裡就說兩個重要的方面，用炒股的話污染方面也有大戶也有散戶。在柴油車污染方面，散戶就是柴油車司機，他們為什麼污染？實際上就是利益驅動。不過，他們製造的污染物，規模不是那麼大，儘管他們排放污染物的動力很大。通過污染空氣，他們可以省很多錢。第一個是車，國二的車，和國四國五標準的車相比可以省好幾萬塊錢，買車就省了很多錢；第二個省錢是油錢，他開了一個破車，他就不用燒貴的油，高標準的油，這一年也可以省好多錢；第三，開柴油車，不用尿素也可以省錢。高標準的柴油車要加尿素溶液，才能使環保設備發揮作用，沒有尿素溶液，氮氧化物，柴油車發動機產生的氮氧化物，就會大量排放出來。尿素溶液一年要花上萬。如果你是一個司機，現在經濟情況這麼差，還要有什麼過路費等那麼多開支，你會不會冒充國四國五，實際上就是國二？如果無人查的話，我覺得99%的司機都會作弊。這是污染的散戶。



污染的大戶，像小的煉油廠，是污染的大戶。很多落後的煉油廠是分布在山東、河北這些地方。他們煉出的油更髒，硫含量更高。他們也有很強的動力去省錢。所以，污染製造者，有散戶和大戶之分。

污染的大戶：經濟危機讓中央政府縱容劣質油生產

時間有限，我跟大家說個故事吧。油的品質這些年並沒有明顯改善，為什麼？是因為有政府縱容，兩個層次，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它們的縱容是分時間階段的。在不同的時間，表現不一樣。

2015年以前，縱容劣質油生產銷售的政府，層級還不高，主要是省級以下政府，突出的是在山東。因為山東很看重小煉油廠繳的地稅，所以支持當地的煉油廠。

今年不止山東省支持，中央政府也放縱這些地方煉油廠，開始給他們原油。以前是不給的，2015年之前是不給規模小的，環保設備比較落後的煉油廠原油的。以前是限制他們，通過各種方式限制他們的發展。但是今年的情況不一樣了，今年他們待遇提高了，今年連中央政府都支持他們，儘管他們的設備仍然比較落後。表現在哪？今年有十多家地方煉廠拿到了原油進口配額，還允許他們出口成品油。

為什麼？這跟今年的經濟形勢有很大關係，GDP不好，進出口貿易額負增長。以前主要是山東政府支持地方煉廠發展，現在連中央政府都支持。

再回到我剛說的，污染是一個報應的問題，兩個方面。一個是外地對發達的北京的報應，另外一個是不惜犧牲環境發展經濟對各地居民的報應。

本稿由《環境與生活》雜誌社與鳳凰大學問欄目組聯合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