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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写的，存一个：
文 / 断 桥
延安是陕西最腐败的地方，延安的贫富分化很严重，延安唯一的别墅群是延安市党校宿舍。
—— 西安某旅行社导游
缘起
对于浙江人来说，延安并不令人向往，即使是以跑全国生意知名的温州人，在陕西也少
见。年年中央都号召大家往西部跑，不过现在大家也都学精了，中央的号召，有好处的就
听，没有好处的坚决不听，穷地方谁也不去了。这次我去延安，并非自费，主要路费来源
是借保鲜的名义让某个事业单位报销的。这年头，以反腐败的名义腐败司空见惯，与其给
别人玩兵马俑的还不如便宜我这个谈点国事的家伙，当然兵马俑和壶口瀑布我也自然不会
错过。
旅行本身是我的爱好，游子们将各地各国的见闻带回浙江也是这里经济高速增长的动力
之一。每年去外头看看，发表一些感想同样是我的兴趣。
我的不少朋友认为信仰基督教义的地方最富，信仰共产教义的地方最穷。浙江是我的老
家，蒸蒸日上，其中温州为其翘楚。据04年统计，温州地区平均每户拥有1.5辆汽车，高
于01年俄罗斯户均0.9辆的水平。温州商人遍布全国，小商品远销海外。温州市上缴税款，
却不拿多少国家投资。近两年它的地区经济增长达到每年21%。温州人的主要信仰是基督
教，教徒分布广泛，虽然没有详尽的统计，但我个人预计占人口六成以上，著名的圣经
（灵修版）的普及率达到每户一本的地步。（因为是个人记忆，这些统计不保证正确性）
与此相反，两个革命老区的状况堪忧。我在三年内抽空跑了江西和陕西城市与老区。陕西
地处内陆，贫苦情有可原。但江西与浙江仅一线之隔，却十分潦倒，江西只有一项产品在浙
江占统治地位，那就是保姆。而且穷困之下，人心不古，据杭州对服装市场的统计，有五成
以上的经济诈骗案件涉及江西人。我在二十岁的时候，用暑假时间去江西做一个网络布线公
司的实习，结果刚出火车站吃了一顿午饭就被宰了一笔，因此印象不是很好。后来又去过几
次，主要是跑南昌，九江和庐山，感想不少，但本文就不冗述了。
当然，对于我这样的无神论者，所谓信教与富裕这等胡扯，是绝不放在心上的。我相信世
人所说的一语成谶，往往也是有的。不过，其实温州富裕的原因很简单。上一代温州人的富
裕，说白了就是先发优势，把一群穷光蛋辩论姓资姓社的时间拿来做生意了而已。这一代温
州人的富裕，则是资本优势。我在北京，看见过很多优秀的学生创业者，连十万元的公司注
册费都是东拼西借，困难重重，哪有温州很多平庸的小孩能够拿几百万元炒房或是做跨国生
意的风光呢？上一代人留下的烂摊子，注定要这一代人承受。不过下一代人，也许局面就不
同了。
浙江问题不少。温州的发展我有切身体会。十六岁时，我在瑞安跑服装采购。那时瑞安城
才一条大街而已，十一年后，我读完书再回来，这儿已经是一个富裕的中等城市了。可温州
很多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温州官场盘根错节，杨秀珠贪了几个亿，几年里谁也管不住。腐败
手段越来越多，而且钱被洗得越来越白，损失越来越大，迟早会被掏空。道德观念不见好转，
以前是假货，现在是苍南县的有毒奶粉残害婴儿。温州的农民在农民群体里算很富裕的了，
但他们的利益没有保障，今年状元桥镇征地600亩，征地价格是市场价的1/50，每个农民只
有2.7万元赔偿。即使这些小小的赔偿，也被各级官员吞没了60%，实际上每个人只拿到了1
万元。温州人信基督，亲如兄弟不错，但往往都是在他们共同掠夺的时候。照此发展，最终
结果也就是一个富裕的黑社会罢了。这个问题并非浙江所独有，很多比较富裕的地区，像广
州深圳，最终的结果都是如此。
这就是我前往延安的动因。寻求在经济以外的方面，别的发展模式是否可能更好。当然最
终发现这是一次失望的旅行，不过能够写出一篇总结，也算是尽了一次心力。中国的问题要
受到重视，比国外难十倍，那么我们就得用十倍的力量不断呼吁才行。
这次行程是按照主题记述的，中间略去了游览旅游点的日子，而且有一些倒叙，因此显得
间断。希望不会引起阅读困难。
一、延安的面子
陕北的投资环境很恶劣。
给这句话做注脚的是这次榆林县抢夺投资商油田的事情。我曾在四川多次听闻地方政府在
西部大开发的大旗下将不少投资人骗得一文不名。但听到的多数是骗，和陕北地方政府这次
彻底的抢劫程度上还是颇有不同。先将投资商招来开发石油，养肥项目以后便将他们赶走，
夺下六七十亿的开采设备。投资商上访，人少不理，人多就抓，告状的抓，请律师的抓，最
后发展到连律师也抓。当陕北官员在考虑是给律师安上一个五年的罪名还是一个十年的罪名
的时候，可能不曾想到，赚了几十亿确实不假，可以后谁还来这儿投资呢？而且这影响绝非
榆林一县，整个陕西省的投资状况都恶化了。我一个朋友说，那地方穷100年也是活该的。
（写完这篇文章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这几天这事好像过了一审，目前还未结束）
陕北的投资又很多。
延安是中国的革命圣地，与延安有乡土情的中央官员虽然每年都有减少，但数量依然庞大。
靠各种关系，延安获得了大量的政府投资，以及很多以维护政府关系为目的的私人投资。
在游览完壶口以后，我坐车从省道进入延安，几天后从国道离开。省道上除了果园，计生
标语一无所有，而国道旁边，车一路开过去，一所所希望小学令人目不暇接，和黄灰色的农
村土屋相映衬，形成一幅奇特的景观。
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我咪着眼睛，花了半个小时，略略数了数，约计看见了十几所小学，
车速是每小时60公里计算，半个小时也就跑出三十公里，三十公里的路面居然有十几所希望
小学，延安附近地广人稀，我心里奇怪，有那么多学生上小学么？
于是我招呼了两位向导，又劳烦他们辛苦了一下，把车调头，开回去仔细看。才发现每所
学校都新得可怕，除了有点灰尘，和没有用过似的，有趣的是，与其它省份不同，任何一所
学校墙上都会有“某某集团赞助”、“某某政府赞助”的大字或是条幅，鲜艳如新。咨询向导，才
知道这些学校多是依靠行政关系拉来的赞助，但无论是赞助者还是当地政府，都希望把学校
盖在路边，让频繁访问延安的中央与地区领导视察时可以看见，这就是为什么学校那么密集
的缘故，其实大部分并不使用，延安的农村孩子上学依然不便。向导看出了我的意思，问我
是不是愿意离开国道，到山区里的学校看看。我咨询了一下，大概需要40个小时，严重影响
了我的行程安排，只能无奈放弃。作为补偿，我开始听向导的讲述，向导原先是西安的导游，
口才颇佳，滔滔不绝地讲了四个小时，我把印象比较深的两个传闻摘录给大家：
克林顿视察兵马俑。98年克林顿来西安访问，在参观兵马俑同时，特别提出了约见发现兵
马俑的老农杨志发，并索求签名，轰动一时。但不为人知的是为了这次见面，老农杨志发所
住的下河村的村民被全部迁出，陕西省官员携家带口，穿起粗布衣服，扮起村民来。这场大
戏双方都十分投入，官员的公子们索取到了美国总统的签名，而克林顿则满意地发现中国农
民的英语比美国农民标准。相比之下，路边的这些精美的希望小学，只是传统的面子文化中
的一个脚注罢了。
北大女生支教。这次向导本想带我去的学校，就是该女生所在的学校。因为听说我本科是
北大毕业，向导非常热情地向我介绍起这个志愿支教者来。几年前，陕西迎来过一批北大的
支教学生，支教一年后，这批学生陆续走了，而这个女孩子说这里太穷了，孩子需要她，就
留了下来。两年后，她的皮肤与穿戴已经无异于普通农妇。第二年北大副校长曾经来这里接
过她一次，但她依然决意留下来，再后来北大校方特地拨了两万元重修了这座小学，这里所
有的赞助学校都修在路边，只有你们那所学校是修在深山里面的。
呵呵，作为北大学生，我当时也颇感自豪，但仔细一想，这件事恐怕是假的。
向导很奇怪，当地报纸都报导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我解释说，就我个人的了解，北大
学生在没毕业时只有假期支教，没有全年支教。所谓毕业支教，原本是学校的一项优惠政策，
在我毕业那年，系里曾经有过政策，一些成绩不佳，无法保送上研究生的人，可以通过毕业
后在西部支教一年的方式获得直接保送北大研究生的资格。这类支教者本身就是利益驱动，
你说的一年后这批志愿者陆续走人，貌似就是这种支教方式。本身是利益驱动的支教者，留
下来奉献的概率自然很小。而且，我在北大并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和宣传典型，更没有听
说过哪个副校长曾经去过陕西。恐怕是你们的记者把一次传统的北大支教援助和那个留下来
的女孩子记串了。在那个土记者眼里，北大还是那个理想主义家园，所以什么好事都往它身
上栽。其实它早就不是了，北京学生的生活方式不是你们能够体会的。
不少朋友听过此事都哈哈大笑的说，原来你以为延安就能找到理想主义，结果他们反倒找
到你头上来了。
我和向导之间有鸿沟。他们很崇拜北京的大学生，其实我又能解释什么呢？和他们说，学
生不是在玩游戏就是读英语？新东方的收银机比银行要专业？北京女生卖淫和被包二奶的概
率比其它地区要少一点？北京学生念完本科后的工资在八百到三千？我就是在这种心情下离
开延安的。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种顾虑重重而欲言又止是一种拒绝交流的优越感。我也不愿打碎别人
的梦。
陕西是个标语大省，光延安一地，标语加起来就比浙江整个省多几倍，延安城内就不必说
了，有时我们的车在山道上绕圈，都能看见陡峭的山壁上用红色涂料刷的，长宽各十几米的
大幅计划生育标语。我时常琢磨这些苍劲有力的文字是怎么抹上去的。这种奇观，在其它地
方都可以当成景点的。在西安游玩拍照时，我也经常为避开古迹上的标语而烦恼。
在汽车回到西安城之前，我问向导：“这里还有没有什么人做了好事，没有写标语也没有挂
条幅的？”
“有啊，”向导回答得很干脆，“你前几年来过陕西没有？”
“六年前，我来过一次，当时是从内蒙古呼和浩特做火车过来的。”
向导指着车窗外的黄土高原说：“有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绿化好了点儿，六年前的时候，全是黄土和沟壑，这几年倒是有些草和树了。”
“没错，”向导顿了顿，咬牙说，“你看到黄土高原上的这些树，树苗是日本鬼子出钱买的，有
一半是他们带队来亲手种的。就只有他们做好事的时候，没有带什么标语，刷什么名字。”
"我靠。”
二、延安的豪华
延安的贫富差距非常大。这是导游的原话，也是我的切身体会。
延安地位特殊，享有很多其它地方没有的待遇。国家每年给延安的诸多拨款和援助就不说
了。延安炼油厂居然可以免交国税，两位向导向我介绍延安炼油厂的时候满面红光，连声说
这地下的石油是毛主席的福泽。也难怪他们自豪了，我先后到过中国十几个省区，第一次见
到可以免国税的大型企业。可惜大家送过去的钱都给狗吃了。
很多网友知道贫困地区的政府机构往往最豪华，多少已是见怪不怪了。我去的城市也不少，
对于国内政府大楼的气派早有免疫能力，毕竟和国家制度有关，现在也强求不来。但如果监
狱也比居民楼豪华的话，我想那已经超过可以忍耐的底线了。
从延安炼油厂启程，大约一小时后进入延安郊区，在此我看见了这几个小时在高原上唯一
漂亮的建筑物，就是正在施工的延安监狱，已经接近收尾了，山谷中白色整洁的楼房发出炫
目的光彩。很巧合的，道路的另一边是窑洞，一位老太太正坐在窑洞前的平地上晒太阳，窑
洞的门板只有一扇半，空隙用一块长条形的布料遮掩着。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对比构成了一
个很震撼的场景。而这种窑洞，陕北到处都是。
进入延安，气派的大楼一个接着一个，市政府，财税大楼，延安大学，但是，最让我震惊
的则是市党校。在经过了一群或是破烂或是古旧的民宅与小店之后，穿过一大片荒地，忽
然来到一个世外桃源。如何描述呢，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前一刻奔驰在历史的遗迹中，古
老的城墙，黄土、窑洞与农田果园夹杂的山区，后一刻却忽然穿越了空间，来到了杭州最美
丽的之江度假村一样，翠绿的草坪，古典与现代完美结合的优雅建筑，穿着挺拔制服的守卫。
这不是一个学校，而是一个别墅群，而且是最高档次的。
相信并不是我的眼光出错，当时在汽车经过时，向导的介绍就是：这是延安最美丽的别墅
区，党校。它给我的震撼如此之大，以至于在回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它是中央
党校。后来是上网查询，才知道我当时去的别墅群，只是延安市的党校，只不过导游介绍说
有很多中央级的领导人来这里视察和讲课，所以我自己给记串了，以为中央党校在延安。回
到北京才逐渐想起，中央党校明明在海淀区。其实当时的惊诧是过于老土了，延安的这套别
墅，算不上特别漂亮高级，只是因为和黄土荒原破窑洞筒子楼的反差如此之大，才给人以强
烈的印象吧。
在暂别党校之后，我去了枣园参观。枣园是早期毛，刘，周，朱等人的住所。虽然枣园也
算是延安当时最好的地主庄园，但起码这几个人住的都是破窑洞。五十年过去了，人的欲望
膨胀得那么厉害，只是有权力的人，总是能优先满足自己的愿望，他们从窑洞里面搬出来，
开始享受奢华，而没有权力的人，则依然重复着六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的生活。我不由回
忆起旅游车在延安城中穿行，导游指着一所所在低矮的城市中显得突兀的政府机构介绍的场
面：”这所大楼，是拿96年的国家拨款造的“。”哦，这大厦是99年的拨款“。……
延安的建筑，”公私分明“，沿街的店铺，住宅，都是比较破旧矮小的，而任何政府机构与
事业机构，则是非常气派的。唯一的例外则是延安大学了。延大的建筑介于两者之间，它的
校区是崭新的，不远处还有挺拔的职工宿舍，但这只是老职工的福利，年轻教师则一溜地住
在山上六十年前的窑洞里面。我咪着眼睛望去，灰黄色的山上混杂着一排整齐的旧式窑洞，
破烂不堪的窗户前面挂着各色的衣物随风起舞。
三、延安的冗员
枣园毕竟只是一个住所和会议场所。可游览的地方不多。除了响应导游的号召，购买了十
斤狗头枣支援延安人民以外，景色没有太多可说的地方。
不过下笔时忽然想到可能有个细节某些人会感兴趣。虽然和本文无关还是写几句。在枣园
我参观了共产党七大的杨家岭会馆，这个会馆保持的很完整。不过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挂
在墙上的一幅当年的红色中国简图，里面的中国版图居然是没有外蒙古公鸡图案。如果我记
得不错的话，蒙古独立投票是45年10月，国民政府公告承认蒙古独立是46年1月，而共产党
七大则是45年的4-6月。
说说枣园的感想吧。红色旅游虽然是近期旅游热点，但比起老牌的兵马俑，人数还嫌稀少。
可有意思的是，枣园进口居然有六个收票员，令人大开眼界。我们到延安的时候虽是旅游旺
季，可按人流量，一个人收票也就足够，事实上也只有一个人工作，其它五个收票员都在有
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让我想起以前在北大洗澡的时候，澡堂居然有两个看门人，一个发锁，
一个收锁，这点小事，都让我们嘲笑了好几年。看来与这里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延安也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了，有时候觉得人很少，刚到延安，找了家饭馆吃饭，服务员少
得可怜，两个人忙着应付几桌的客人，经常忘了带饭加水的，服务起来跟大家都有仇，脸色
难看的像是做服务员让她们倒了八辈子霉。但有时候又会觉得人很多，第二天在旅馆休息被
楼下的喧闹吵醒，于是坐电梯下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发现只是一辆小轿车停错了地方，
呼啦啦地居然围上了十几个警察，把停错的轿车用拖车拖走了不说，警车上还有一个大喇叭
嘹亮地播放着市里的交通管理条例，这喇叭响得非要把整个旅馆的几百号人吵醒才行。（我
在八楼，因为开空调还没开窗，都被吵醒了。）在北京，停错车这种事，也就是警察贴张罚
单给个交款地址而已。
和浙江刚好相反，陕西的公共设施和服务都相当地差，但政府机构队伍却无比庞大。说件
让我印象深刻的小事吧。浙江东部的高速公路现在是打卡收费的，只有在出入口才有收费站，
路上是没有站的，无论开到那里，只需要经过两次收费站。而经济相对较差的浙西，有些省
道修得比较好，基本上和高速公路的质量相差无几，也是有收费点的。不过这些收费点的人
员配置，一般来说小的四个人，大的十几个人。这次在陕西从西安到黄帝陵，出西安半小时
后就看见了京兆收费站，这个收费站居然有一个附属的三四层（记不清了）办公楼房，每一
层约记有四十多个房间，我保守估计了一下，大约有300人在管理这个汽车收费站。陕西的
机构特征，由此可见一斑了。
四、延安的生活
红色旅游的特点，旅行车上总是要放一些文革时代甚至更早的歌区，什么大救星，母亲，
恩人，心连心之类的。当时去游井冈山和庐山的时候听了一路，睡也睡不着。
原本我以为老区人民就是喜欢听这些歌，不过我实在是不想听。我们吃完早饭上车的时
候，司机开始手忙脚乱地换磁带，于是车里又响起了大救星之类的歌区。
我向司机抱怨说，刚才你明明在听容祖儿的歌，怎么我们一上车就换成这种歌了？
司机惊讶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喜欢听呢！
结果皆大欢喜，终于安安静静地开了一路，少听了七个小时的歌。
我们的向导和司机都是毛泽东的崇拜者，起码外表如此，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每天都
喜欢听这些歌。司机喜欢流行音乐，而导游则唱得一口好秦腔。回来后我总想起我们大家
这批正常人，居然大家都憋着恶心听了那么久自己不喜欢的歌，心里就觉得五味杂陈。
延安其实很正常，虽然旅游景点的安排设计都比较复古，但人心早已不古。在延安纪念
馆参观的时候，讲解的女孩子们一个个苦着脸穿着朴素的八路军军服。不过馆内有这般这
般规定，可与此相映成趣的是，这些女孩子化的妆可够浓的，打了粉底，画了眉毛，拉了
睫毛，连头发都有淡淡染过的痕迹。这方面的兴趣和江南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延安的纪念馆和枣园都属于厚重的风格，红黑两色，可外头则是商贩的天堂。叫卖的声
音此起彼伏。”大家来看看江青住过的屋子啊！“ 一家在枣园内部古朴的小屋子改装的店面
里卖纪念品的商贩撕吼道。而另一家外头的店家则不断地播放响亮的文革回顾碟片招揽顾
客。我们唯一的一次购买是在纪念馆附近，看上了几个金色的毛泽东像。对方开价120元
一个，我们略有不满，经过短时间的讨价还价，因为时间紧张，我们匆匆用20元买了三个
上车走了。也就是这个东西证明我去过的是延安，而不是回浙江返乡旅游了。
结语
其实大家现在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延安的贫富差距有那么明显，是最让我吃惊的地方。
浙江现有的问题，延安同样都有，有些则更加严重。
江西也是一个著名的红色旅游景点，只不过江西更像个衣锦还乡的地方，而不再是艰苦
创业的地方。庐山的毛泽东别墅，给人印象更深的是两万平方米的占地，八百米深的地道，
超厚可抵挡飞机轰炸的墙壁，以及相当于当时二十万上海人居住面积的造价。而延安则朴
素得多，更接近于理想家的住所。然而理想主义早已远离这片土地。
江西和陕西的气氛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我在经过南昌的八一大桥时，发现桥上有一黑一
白两只猫。导游介绍说，这是响应邓小平的号召，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于是
我定睛看去，发现果然黑猫爪下抓着一只老鼠，白猫则两手空空。我窃笑，这江西省的领
导还真能体会上意，知道老邓这话的本意是说，黑猫能抓老鼠，白猫不能，这黑猫才是好
猫。这要领导要是在延安，早被人抽筋剥皮了。不过，谁又知道将来这只黑得发亮的猫，
会不会雕在延安党校的别墅群之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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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30-2011 06:5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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