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替：论新媒体、假新闻与美国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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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替 | 论新媒体、假新闻与美国变局

TEDxWumaStreet  TEDxWumaStreet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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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篇讲者—安替



他曾任南方报业传媒集团记者、美国《纽约时报》驻北京办事处的研究员，又是美国哈佛大学尼曼奖学金获得者。在 2018 TEDxWumaStreet 年度大会上，安替为我们讲述了从过去到现在的新媒体、假新闻与美国变局。在未来有志于去投身新闻事业的年轻人，不妨去找下一个创新点，做下一个普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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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 / 讲 / 摘 / 录

偶像能激起真正的激情。1991 年的时候，我 16 岁，在电视里看到了 Peter Arnett ，他是当时 CNN 的记者。第一次海湾战争，伊拉克的萨达姆政府把所有的外国记者都赶走了，只留下了 Peter 。他成为当时在伊拉克唯一一个向全世界报道报告伊拉克战况的人。我当时只有 16 岁，甚至都没有开始喜欢女生，但是一个梦就开始有了，我希望有一天像 Peter 那样做战地记者。     

12 年之后，我实现了这个梦想，所以要做梦必须要尽早。我原来是做计算机行业，在 2001 年的时候进入了新闻媒体，很快就进入南方日报集团，并正好碰到伊拉克战争，于是我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在经历这个梦想的时候我才发现，整个梦想除了你的激情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如果你不在里面你不大容易能看到。

实际上，之所以 Peter Arnett 能在 1991 年向全世界直播伊拉克战况，以及我能在 2003 年到伊拉克代表南方日报集团报道战地新闻，是因为卫星电话的赋能。在 1991 年，只有像 CNN 那样的媒体才能买得起卫星电话；而在 2003 年，任何一个中国的报社都可以花十万元租用一个月的卫星电话，在完全没有信号的情况下向大家进行报道。 在我们很多觉得是理想、是激情的背后，其实有很多是技术赋能的因子。

我再举个例子，现在仍被大家熟知的《南方周末》，它最高峰的时候是在 90 年代末和 2000 年时代初。在那个时候它承载了一代人的理想，一纸风行全国，每一年的元旦社论都是大家研读的隽永的文章，像《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能泪流满面》。我想问大家，为什么这张报纸能一纸风行全国？除了大家都希望改革派的话语之外，还有什么技术的东西在背后？  

在异地卫星传版这之前，如果报社在广州发版，就要把版面通过快递，用两天寄到北京、上海，才能在异地进行照排。有了异地卫星传版之后，10 分钟之内广州的版面就能在北京印刷。不管是在北京还是在广州，读者第二天都可以同时读到。

每一次技术的传播都能极大地鼓励人去参与新闻制作，并且繁荣新闻市场。市场的繁荣会导致像我这样的新闻人带着激情卷入，我相信现在也还有很多的新闻人、年轻人愿意加入这个行业。

但是这样就存在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每个人都更容易地去产生新闻，如果大家都在撒谎怎么办？会不会出现整个国家全是假新闻的情况？我们怎么才能保证言论自由的情况下能产生比较高质量、且不会撒谎的新闻，学界把它称作“自由而负责的新闻界”。

有一个最常见的理论去解释这个问题，叫“观念的市场”。如果把新闻界比作一个自由市场，观念也可以进行交易。那么，如果你的观念是好的，你的新闻不是假新闻，你的准确性非常高，大家越来越信任，在媒体市场中你就会受到越来越多的尊重；如果有一天你撒谎，你的声誉会受到损害。这一派的学者认为，只要有言论自由，就可以通过市场选出最主流的媒体。

这一派学者认为，在美国，不管是我们说的美国偏左的自由派，他们每天读的报纸是《纽约时报》，还是美国偏右的保守派，他们读的是《华尔街日报》，这两张报纸都是非常受尊重的主流媒体。学者认为这就是自由市场竞争的结果。只要让“观念的市场”能够自由地发出声音，读者一定能得到一个自由而负责的新闻界。


我在《纽约时报》工作过四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达到自由而负责的新闻界的高峰应该在 1990 年代，实际上却经过了非常漫长的过程。重要的里程碑是在 1860 年代美国内战的时候，美联社想把新闻卖给南方和北方。有一个问题，但凡新闻中有任何观点，在内战中你的新闻就卖不出去。而美联社是为了超过当时 UPI (合众国际社) 想成为全世界的新闻霸主之一，所以做了一个到现在为止我认为最重要的战略妥协：从此美联社不报观点，把所有的观点从新闻报道中删掉。

这样，美联社的新闻就变成纯粹的事实，因此无论是支持奴隶制的人，还是反对奴隶制的人，都要买美联社的新闻，这就是美联社成功的原因。

后来，《纽约时报》把这种观点继续深化。它用了一个新的技术，叫“事实和评论分开”。《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都有一个叫新闻版，因为没有观点之分，所有的新闻版记者是可以互相换的。但是它们的观点版或者是社论、专栏版，就非常明显是两张不同观点的报纸了。

《纽约时报》叫自由派是代表民主党的，《华尔街日报》叫保守派是代表共和党的，左右两派就能够在这两张报纸上显开。这是长时间以来新闻界的金律，美国专业主义是我们真正学习的楷模。我原来以为这样的新闻原则应该是普世的，而且是会持续很多年。然而不会，现在就已经结束了。

川普总统对《纽约时报》和 CNN 说你们是假新闻。而《纽约时报》和 CNN 则每天花很大的篇幅指出刚才总统先生说了多少谎言。这可不是一个被边缘化的人，这是美国总统和美国最主流的电视和新闻媒体。

这个现象不仅仅是在美国发生。《柯林斯（collins）》【一部著名的英文字典】字典评选的 2017 年度关键字是 “FAKE  NEWS”，它的定义是说：虚假的，并且煽动的，以新闻形式出现的信息。按照这个标准，我们很多时候在网上看到的很多内容其实也是假新闻。

举个简单例子：网上很多人喜欢说段子，但是按照假新闻煽动性的标准来看，段子就是假新闻。当重庆的公交车冲破栏杆坠桥的时候，很多人一开始说一定是那个对向驾驶的“女司机”有问题，这个就是段子假新闻带来的后果。不仅仅如此，每一次新闻事件背后都是公号的狂欢，而公号所表达的煽动性也是符合《柯林斯》字典中假新闻的定义。

这一切是怎么产生的？是怎么从原来认为是真正新闻的标准，专业主义的美国一步步走到今天假新闻泛滥的美国？

实际上还是要回到刚刚提到的技术—卫星电话和卫星电视。因为有了卫星电视之后，产生了不仅仅是 CNN 24 小时新闻台，更重要的是产生了 1996 年的 FOX  NEWS（美国福克斯新闻台）。它当时利用卫星直播进行了另外一种更便宜地生产新闻的方式：“如果我让我的记者飞到伊拉克是非常贵的，我不如请两个嘉宾，在我的新闻室来进行讨论”。

所以 FOX  NEWS 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以讨论、辩论、观点新闻为主的电视台。从 1996 年开始，美国已经开始拥抱了过去 100 年都不可能拥抱的新东西叫观点性新闻。它的效果非常好，在短短的 10 年之内，FOX  NEWS 全部的受众，FOX  NEWS 一家的受众等于其他所有媒体电视台的总和，这是一个疯狂的胜利。所以默多克【著名新闻人, Fox 董事长】在这里赚了很多钱。
  
但是，这个并不是真正的今天假新闻最重要的技术赋能的东西。重要的是：2006 年的时候我们有了 Twitter；2009 年的时候，中国有一个拷贝的版本叫微博；更重要的是2007 年的时候 iPhone 诞生了。iPhone 是第一款可以让你很方便的在 Twitter 或者 Facebook 上来发新闻和观点的设备。

社交媒体本质上是从 2007 年 iPhone + Facebook、Twitter 开始实现的疯狂。从此以后每个人都可以发观点，也就是新闻。因此每个人都可以做新闻而不需要有牌照了。美国从此迎来了一个非常疯狂的西部新闻时代。我现在举两个比较明显的，在美国大选期间两个假新闻的例子。


左边这是一个极左的媒体爆出来的一个假新闻，说总统候选人川普涉嫌强奸。而右边是 BREITBART，一个流量非常大的极右派媒体，它的创始人是班农。它做的假新闻是泄露了希拉里邮件，揭示了克林顿的恋童癖丑闻。这两个都是百分之百的假新闻。可是，是谁在网络上传播这些假新闻？哈佛大学的法学院认认真真做了两年的研究，把所有的 Facebook、网络、Twitter 在 2016 年、2017 年所有的转发全部进行了大数据的统计。就为了问一个问题，假新闻到底谁在转发？



图中每一块都有左和右两边，左边代表的是大家对川普强奸假新闻的转发，右边代表的是对克林顿恋童癖假新闻的转发。而这里有五个地方，最左的叫左派，也就是非常自由派的，像《纽约时报》都属于左派，Center-left 可能是《华盛顿邮报》，中间是 Center ，应该像 Business  Insider ，Center-right 应该是《华尔街日报》，right 是极右派，FOX  NEWS 和 BREITART。

大家有没有发现非常有趣的现象是其实从左到中到右，大部分媒体对假新闻的转发都不那么高。但是极右的人非常奇怪，他甚至都还要转发关于川普的假新闻，他转发川普的假新闻甚至都比中间派，也就是《华尔街日报》甚至都快达到《纽约时报》的那个派系的东西，也就是说他比较喜欢转发阴谋论。当然最高最显著的是他转发克林顿的恋童癖，也就是说，党派的假新闻，目前能测量到转发最激烈的是极右派。



这个是哈佛大学统计的所有美国选民，不同政治派别他们相信媒体的列表。左边是长期的左边，也有是自由派，长期多少年一直投民主党的，他们看的媒体是 NPR、PBS、BBC、《纽约时报》、NBC、CNN、ABC、MSNBS、CBS，中间中左看的是 CNN、NBC、ABC、CBS、PBS，他们基本上不看报纸，中间派他们看的是 CNN、NBC、ABC、CBS，中右也就是一般的保守派，他们看的是 FOX  NEWS，他们只看 FOX  NEWS，而右边是极右派，他们除了看 FOX  NEWS 还看三个极右的电台。



这个是 Twitter 2017 年所有转发重点、热点的地图，你会发现一点，颜色跟刚才颜色一样，最蓝颜色的是最做派，最红色的是极右派，粉红色是中右，粉红色、绿色是中间，所有的粉红色、绿色的中间大部分是在这边，也就是《纽约时报》、CNN、Washington  Post 他们是一个群落，他们互相转发。右边是一个非常孤独的，几乎只有红色的一个群落，他们就是极右派。所以哈佛的结论是说，现在假新闻或者美国的媒体不是左右对抗，而是极右和其他所有媒体对抗。极右是假新闻的来源最主要的转发者，他们也是整个川普选民的来源，这就很多人认为这种极化的观点导致了川普的当选。

技术赋能不仅仅刚才那样。这是“剑桥分析”，他们用大数据方法去做假新闻，去进入 Facebook，能知道大家用户的信息，根据你量身定做你喜欢看的假新闻。后来非常幸运的是，这个公司倒闭了，因为被欧洲和美国的国家去查。如果他还能坚持继续做下去的话，马来西亚大选不是这个结果，因为当年在最后的时候，那届政府已经让剑桥分析在马来西亚进行布置了，很遗憾的是，剑桥分析被揭露之后、破产之后，那一级政府没有办法实施假新闻方案，最后政府被更换了。



进一步的技术分析会发现更严重的事情，这是一个关于美国输油管道的讨论，因为这个输油管道要经过印第安的自治区，所以不管是哪个派别都有自己的观点。有趣的是，最激烈的人，这张图是关于最激烈的叫 Core  Map，最激烈的观点分布。大家注意一下，强度最大的是川普的支持者，但是川普支持者发推跟下面保守派和强硬保守派以及其他观点有一个最大的区别：Twitter 发现，发布支持川普的推文，在每 6 个小时一定会暂停一下，这是为什么？因为这是 Twitter 公司的政策，如果你超过 6 小时连续发推，它认为你是机器人。川普的支持者知道了这个政策之后，会很明显地，每 6 个小时就暂停休息一下，实际上这更能证明它是机器人。



再把整个地图看一下，也就是包括所有的观点。美国右派自由放任主义，美国的左派，国际的阴谋论者，欧洲的右派，俄罗斯人，俄罗斯语，还有 SOCIAL MEDIA MARKETING，你会发现非常有趣的是，美国的右派和俄罗斯以及欧洲的右派完完全全是在 10 月 27 日这一瞬间突然开始，而其他所有观点的人都是过去一段时间都在讨论，只有川普的支持者俄罗斯人和欧洲的右派他们团结起立，是在 10 月 27 日下午同时开始发，它的协同性更能证明这不仅仅是某一个推友的，而是右派推友，他们背后有很强烈的协同性。

我们看到的是技术的赋能对整个政治的波动、撼动。我们要问，这种事情是只有在社交媒体时代才发生吗？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我认认真真的从中国历史、外国历史为大家总结了几点，我认为是类似的例子，跟大家分享：


◎ 甲骨文。 当商可以把字写在甲骨上，他便把天命从天上变成了人间，他就成了天命的主宰者。所以在甲骨文的发明者商这个部落变成了异军独起成了商王朝，因为只有他把天命变成人手上的文字，而证明我是跟天命在一起的。所以甲骨文这个技术的赋能导致了商朝在整个中原没有任何竞争者的崛起。

◎ 竹简。在竹简以前，周朝的时候，你要写什么东西是在鼎上面写，鼎是非常贵的，而且非常重的。根据周的礼仪必须是王公才能有，如果你只是一个富人，你是不能有鼎的。后来人们发明了竹简，在竹子上面刻字，这个其实是 “ SOCIAL  MEDIA ”，因为它就跟现在手机一样，人人都可以把我的文字带走了，竹简发明之后“士”这个阶层起来了。这让我不仅仅可以在温州表达我的思想，我可以带着竹简去北京投靠燕王。马上，春秋战国百家齐放，真正出现了一个观点的市场，而百家齐放的出现实际上是技术的赋能。

◎ 古腾堡印刷术。第一本印刷的是《圣经》，但请你注意这个《圣经》第一次印刷的是天主教的《圣经》。当 1463 年古腾堡去世的时候，他的徒弟散落到欧洲各地，把他的技术散落到欧洲之后，整个革命开始了。大概 50 年之后马丁路德开始了新教改革，我开始印刷自己的《圣经》。整个技术赋能在历史上的时候，它有的时候是给那些极端派、边缘派的，而边缘派和极端派获得了新技术的赋能之后，他能产生的权力是极大的。因为马丁路德说：“我只要有自己的《圣经》，我自己读，我不需要通过教皇，我直接能跟上帝对话。”这个力量在那个时候是非常强大的，也就是新技术甚至把神带到了他的面前。

◎ 广播技术。在 1931 年的时候专利实效了，每一个欧洲的商人都可以办自己的电台，不需要买 10 年的专利。两年之后希特勒上台了，因为希特勒最善于用广播这种直播工具煽动民众的情绪。

◎ 美国大规模发电视牌照。这是正面的例子，在 1953 年，任何一个人不需要什么资历，你就可以拥有电视牌照的时候，一年之后，民权运动爆发，任何一个地方的民权运动抗议都能通过整个电视变成全国都能看到。

技术对整个主流建制体系的撼动一直存在，而且这一次因为假新闻而产生，对美国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我们每天都在预测，都在看到。怎么办？半个月前我去美国开了一个会，因为我是在哈佛尼曼培训的，所以我所有的同学都是美国的主编。我问这些主编们你们怎么想，我本来想听到的是非常有建设性的去给中国有指导性的建议，结果我听了两天全是抱怨，抱怨这个时代。后来我就想，我们大概靠不了美国了，我们靠美国，什么都学他，他最好，我们只要超他就结束的时代，黄金时代，最轻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且他们也不想让我们靠了。

我们要开始想自己的方法。我在想自己的方法之前我提醒大家有一个例子。普利策听起来是非常光明的名字，他代表了道义，他代表了良知。但你知道不知道他是黄色新闻的发明者。他一开始做了这个专栏叫黄色小人，他把整个的报纸在 1895 年的时候做的非常煽动性，有点像我们的微信公号，像咪蒙文章，所以他大卖。他大卖之后，另外两家媒体也学，美国立刻成了黄色新闻煽动性新闻的大市场，他获得了很多很多钱。但是我们一直认为那个时代是美国新闻最黑暗的年代，因为全是低劣的新闻。

有趣的是他快死的时候他后悔了，他觉得赚这个钱不值得，应该去做正面的事情，所以他把钱拿出来要给哥大（哥伦比亚大学），他说：“请你用这个钱来建一个培训学校，为我们的祖国培养最优秀的新闻工作者。”这个听上去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一个公号大V说，比如咪蒙说我们要写严肃新闻一样。

但是，哥大第一次拒绝了他，他说你的钱太脏我不要。在他临时的时候，他已经把遗嘱写进去了，哥大不得不要。从此，哥大有了两个东西，这两个东西我认为跟美联社的贡献一样，甚至贡献更大。第一个，他有了美国最好的新闻学院——哥大新闻学院，而且它是研究生班，不是本科，也就是说你必须要学完其他知识你才能学研究生。第二个，1917 年建立了普利策奖，以普利策为名的普利策奖，每一年都会选出十几个全美最优秀的新闻人，7 万美金鼓励他们继续前进。从 1917 年到现在，应该有 101 年，这 101 年普利策和哥大认认真真的把整个美国从最黑暗的年代变成了我们认为的黄金时代，在假新闻之前。

我在想的是，普利策不就是现在的扎克伯格或者是今日头条的张一鸣吗？那些用技术获得最大市场的人不是他们吗？有没有可能未来中国最伟大的新闻学院是张一鸣今日头条捐钱去建立的呢？有没有可能未来的第二哥大是扎克伯格建立的呢？有可能。但这个需要去诉诸这几位大佬的良心，这不是我们能做的事情。


请大家注意一下旁边 AI 的翻译和直译，不是特别的完美，但是已经可以看出了未来。大家想象一下，仅仅是想象一下，如果未来 5 到 10 年之后，我们形成了新的事实和评论的分割，但是这个事实不是由人来决定，因为人怎么都是有观点的。因为我可以看到你的微博怎么想，你不可能是中间观点。

但是如果我们交给机器，机器每天毫不疲倦的监控所有的地方，比如说发生了交通事故，它通过录像自动能写出一篇交通事故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重庆那个事故可能机器会在第一时间内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告诉我们整个事情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而不是需要我们用一天两天的时间去做假新闻或者猜测或者辩论，无谓的辩论。人无论如何，我觉得很多客观性是做不到像机器的客观性。

但是是不是说人的价值在未来就会减轻？不是，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To err is human（错误才是人性）。有的时候我们不管他的观点是谁，哪怕他是极右观点或者极左观点，他是正常多元化的一部分。比如说出去你在美国，另一半美国的人都是川普制者，难道你就不和他一起建设美国资本主义了吗？所以我的想法是说：我们年轻人，在座的有志于去投身新闻事业的年轻人，我们不妨去找下一个创新点，我们不妨去做下一个普利策，但不要等到他做尽坏事之后才去捐钱，我们可以从一开始就把事情做对。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