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湾：薄熙来案件的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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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熙来对重庆司法制度的破坏、对民营经济环境的破坏等行为，会不会在开审期间作为污点被提起，在某种程度上也检验着我们对“老红卫兵当政”模式反思得够不够彻底。能否透过薄熙来案件的开审，让更多的人包括“红二代”们认识到权力过于集中的危害性，进而认识到集权制的危害性，转而致力于推动中国的政治转型，也是检验我们这个社会离美好社会有多远的一个标志。

　　薄熙来案件将于后天（8月22）在济南开审，有评论人士指出，开庭意味着“政治表演即将登场，交易已经达成，判决已定”（《沈泽玮：薄熙来案开审的若干看点》，影响力中国网2013年8月19日）。沈文还讨论了薄熙来案开审的若干看点。

　　笔者想从另外两篇文章入手，谈一谈薄熙来案件的真问题。

　　一

　　就在重庆王立军事件前两个多月，钱理群先生以当代中国史为背景、以文化大革命史为基点，忧心忡忡地提出了“老红卫兵当政”的话题（《“老红卫兵当政”的担忧》，新浪微博2012年2月16日，写作时间为2011年12月1日）。所谓“老红卫兵”特指1966年5月下旬，那些秘密成立红卫兵组织的红色小贵族，他们中有人在后来的文革中成为受害者。钱文所担心的是，当年他们宣称的“老子拿下了政权，儿子就要接过来”和“只许左派造反、不许右派翻天”的理想和信念，“即使是四五十年后的今天也不会变”。

　　社会对老红卫兵们所形成的独特的价值观（变异人格），至今还认识不足。他们遇事下得了狠手，在残酷斗争中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政治面目具有欺骗性。更重要的是他们中的多数并没有进行过深刻的反思，对自身参与过的那段历史缺乏清醒的认识。

　　基本上可以判定，薄熙来治下的所谓重庆模式，就是钱文所担心的“老红卫兵当政”的模式。令人欣慰的是，该模式被得以中止，薄熙来走上了被告席。不无遗憾的是，官方媒体对重庆模式的检讨不力甚至刻意回避，薄熙来的“受贿、贪污、滥用职权”三宗罪中，或许仅“滥用职权”与重庆模式有关。不无担忧的是，挺薄的和同情薄的大有人在——他们当中就有大批怀念文革的人，甚至因怀念文革而力挺重庆模式。

　　因此，薄熙来对重庆司法制度的破坏、对民营经济环境的破坏等行为，会不会在开审期间作为污点被提起，在某种程度上也检验着我们对“老红卫兵当政”模式反思得够不够彻底。

　　二

　　荣剑先生的《“红二代”的政治转型能否完成？》（影响力中国网2013年3月21日）为思考薄熙来案提供了另一个维度。

　　和钱文相同的是，荣文也特别关注到了张木生等人“回到新民主主义”的主张，并认为其实质“就是一种威权主义主张”。作者指出，经过30年来的积累，“红二代”们在政治经济军事三大领域已经拥有巨大资源，蔚为壮观，无可匹敌。惟政治合法性始终难以建立，不仅在民间，即使在党内，均无好的口碑和信用。作者认为，“这是一党执政的必然结果。主动改变一党制，或许是历史遗留给‘红二代’的最后机会，他们的功名、荣誉、利益和自我救赎，都在这里。”

　　以荣文的观点来看薄熙来案件，大致可以将重庆事件理解为一党执政的必然结果。能否透过薄熙来案件的开审，让更多的人包括“红二代”们认识到权力过于集中的危害性，进而认识到集权制的危害性，转而致力于推动中国的政治转型，也是检验我们这个社会离美好社会有多远的一个标志。

　　显然，这样的结论不可能在法官的判决书读到，它需要我们从历史中也生活中去寻找。

　　2013年8月20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