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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阳离奇“轮奸”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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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23-2019 00:01: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涡阳离奇“轮奸”杀人案:被害者处女膜完好,现场足迹鞋码与被告相差五码

原创: 凤凰周刊  凤凰周刊智库  2018-07-06

作者|任重远 编辑| 李克难

一起2000年发生的“轮奸”杀人案,没有指纹、没有血迹、没有精液,受害者尸检显示处女膜无红肿无出血,也没有明显破裂;现场两行足迹为45码,两被告人的鞋码分别是39码和40码。

这起诡异的“轮奸”杀人案发生在安徽省涡阳县,虽曾被安徽省高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两次发回重审,最后还是于2004年终审判决两被告人车超、李勇有罪,分别判处死缓和无期徒刑。

本案最初被认定是一起四人参与的“轮奸”杀人案,同案犯还有车超的哥哥车雪峰,以及车雪峰的战友荆献柱,一审分别被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2004年改判无罪。

重获自由后的车雪峰一直为弟弟鸣冤,他告诉《凤凰周刊》记者,用来定罪的证据除了和两人鞋码明显不符的足迹外,主要是他们的有罪供述,都是警方刑讯逼供的结果。

“开始不承认,他们就打,最后只能按照他们的说。怎么口供一直说是四人作案,前面两次也是判的四个人,最后又放了两个呢?他们自己都知道这个案子是假的。要是我们做的,我全家不得好死。”车雪峰说。


车雪峰手指当年的案发现场,十八年后,这里已经盖起了房子,看不到当时的样子。

2017年,安徽省检察院接到被告人申诉后,委托合肥市肥西区检察院复查此案。目前复查已经结束,至于是否正式立案,通过抗诉来启动审判监督程序让案件重审,截至记者发稿,检察机关尚未作出最终决定。

被杀害的少女

导致车超和李勇入狱的案件,发生在18年前。

2000年1月18日清晨6时许,涡阳县城关镇朱楼村的村民朱福林发现,她婆婆锅屋门前有一个女孩的尸体,下身赤裸、裤子扒到膝盖以下,身上都是霜,上身的两件毛衣从下拉过头顶套着头,于是找到时任朱楼居委会书记的王福军,向他汇报。

王福军随即打电话报警,并派人保护现场,禁止他人进入,等待警方前来。后来得知,死者是同村王继华的女儿王玲,当时才16岁,在涡阳三中读书。

勘查显示,案发现场地面有盘蹬痕迹和向东的拖痕。拖痕两侧有两行足迹,沿途另有三处盘痕,脚印途中还依次遗留有一本作业本、一只手套和一只女鞋。

鞋子向南10米处是一东西向的水渠。在水渠南侧,朱福林婆婆菜园东边的玉米秸处,有向西压倒的痕迹,向南有拖痕15米到其房南边为尸体位置。

经鉴定,王玲的死亡原因是钝器作用造成的颅脑损伤,现场砖头上的血迹血型与她本人相同。推测死亡时间为晚上八九点钟。

事发之后,警方专门组建了“1·17”专案组,在全村摸底排查。以现场提取的足迹为嗅源,令警犬追踪,还收集了全村18-46岁男子的鞋子或鞋垫,都没什么效果,案子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大约7个月后,警方重新成立了专案组,锁定了家住王玲家西南方向的同村村民车超。这一年他刚刚22岁,结婚不久,妻子正在孕中。


车超

1月17日案发时,车超尚未举行婚礼,自己在新房睡,哥哥车雪峰和父母同住。据其本人介绍,傍晚他在同村的车永进家打牌,一共四个人,结束后就回家睡觉了。车永进等人也向《凤凰周刊》记者证实了这一点,称车超是在牌局结束后才走的,由于隔得太久,离开的具体时间已经记不清,估计在八九点钟,甚至十点也有可能。

但据检方指控,当天傍晚,车雪峰的战友荆献柱和表弟李勇过来他家喝酒,将车超从牌局上中途叫走。约8时许时李勇要回家,车超出来送行时两人聊到女人,正巧遇到放学回家的王玲,便将其拦截后挟持。

这时,荆献柱和车雪峰正好从村里出来,便也加入了犯罪。车雪峰放风,其他三人先后对王玲实施了奸淫,然后将其杀害,随后四人逃离现场。

2001年12月,亳州市中级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认定检方指控成立,据此将车超和荆献柱判处死刑,李勇则由于案发时尚未成年被判死缓,车雪峰被判处无期徒刑。


李勇

被告人不服提起上诉后,2002年3月,案件被安徽省高级法院二审裁定发回重审,理由是“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其中最明显的疑点在于,检方指控除车雪峰以外的三人都实施了奸淫,但法医尸检时发现,王玲的处女膜竟然没有明显破裂。

两次发回重审

2003年4月,亳州市中级法院第二次作出一审判决,认定事实与前一次基本相同,还是四人作案,一人望风、三人实施奸淫。只在量刑上出现些许差异,将荆献柱由死刑改为死缓。

半年后,安徽省高级法院再次作出裁定,还是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将案件发回重审。

为了让第三次的一审开庭能够经得起质疑,亳州中院向检察院发函要求补充侦查,具体列出了七项疑点。

包括警犬鉴定问题、足迹鉴定问题、死亡时间问题、处女膜检验问题,以及刑讯逼供、诱供问题等。其中部分问题第二次开庭前已经要求检察机关补充侦查,但法院对其补充的证据或解释并不满意。

例如,“警犬鉴定意见书”的落款时间是2000年8月,距离案发已经7个多月。涡阳县公安局出具的情况说明称,这是因为时任公安局有关领导未向专案组拨付经费,所以未能及时领取鉴定意见书。

对此,法院提出质疑,三次足迹气味鉴定时,送检的公安人员均在现场,应当立即知道鉴定结果,无须等待7个月且要拨付经费后才能索要结果。再者,该鉴定意见书并不复杂,很难相信警犬支队要待如此之久并且收取费用后才出具意见。且鉴定意见书也应该签署鉴定的日期,而非领取的日期。

更重要的,关于处女膜检验,涡阳县公安局法医事后出具了一份材料进行说明,称“被害人处女膜5点至7点处各有一浅裂痕呈锯齿状,当时认为是处女膜的本来形状,不认为是破裂,因为处女膜无红肿无出血”。

这一情况却未被原鉴定书所记载,法院要求检察机关说明原因,并就处女膜究竟破裂与否请有关专家分析论证并作出确切结论。

足迹鉴定也存在疑问,因为现场遗留的足迹很大,但被告人车超和李勇的脚都偏小。

鉴定人王清举出具的说明称,鞋码尺寸不影响对人的个体认定,因为其研发的“识别系统”的最大特点,是针对犯罪分子作案以后销毁鞋的一门足迹鉴定新技术,无论犯罪嫌疑人穿什么鞋子,都可以与现场足迹进行对比检验。

法院则反问,既然鞋码尺寸不影响对人的个体认定,那为什么警方还为搜寻与作案现场类似的鞋子而费尽周折?

由于被告人开庭期间都不承认自己犯罪,称认罪的口供是刑讯逼供所致,法院也曾要求检察机关进行核实。对此,多名公安人员出具了说明,称办案过程中无刑讯逼供。

这次的致函中,法院再次要求提供补充证明。因为庭审时,车超、荆献柱、车雪峰和车超的母亲谢广英均被鉴定为轻微伤,检方没有对此作出合理解释。

另外,有关材料反映李勇也被做过伤情鉴定,但在案卷当中,这份鉴定结论却没有出现。

除此以外,被害人王玲遇难前的活动也存在着一定的空白,其父亲证明她当天中午吃的是面条和馍,身上也没有钱在外面吃晚饭,但尸检结果显示,她在被害前3小时左右食用了肉类食物。

王玲是在何时、何地与何人一起吃的晚饭,最后依然是个谜。

遗憾的是,虽然已经发现了上述问题,亳州中院第三次的一审判决还是没有将四名被告人全部宣告无罪。车雪峰和荆献柱被认为犯罪证据不足,无罪释放。车超和李勇还是分别判了死刑和无期。
这一次认定的事实中,李勇因为没有性经验,所以没能实施奸淫,最后成功了的只有车超一个。
最终,安徽高院没有再次将案件发回,只是调整了量刑,认为“根据本案的具体情况”,对车超可以不判死刑,改成了死缓。但没有具体说明,究竟是什么具体情况。

“迷信”定案?

出狱后的车雪峰一直为弟弟申冤,可惜十多年过去了,案子一直没有进展。直到最近两年,他才从中央平反冤假错案的行动中看到了希望。

聂树斌、呼格吉勒图、念斌、张氏叔侄……每个案件的平反过程,车雪峰都在密切关注,特别是同样发生在涡阳的五周杀人案,几个月前再审宣判无罪,让车雪峰除了信心以外,也收集到了新的证据。

1997年,周继坤等五人被当作同村一起伤害、杀人案的凶手被警方抓获。虽然疑点重重、存在严重刑讯逼供,最终还是被认定为有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到死缓不等。(详见本刊第651期:迟到二十年的无罪判决——安徽涡阳“五周杀人案”前后)

周继坤结束了在监狱的服刑、改判无罪后,车雪峰才知道,当年他和车超竟然曾经被关在看守所的同一个监室。周继坤愿意作证,车超确实曾被刑讯逼供,希望这项新的证据能够帮助启动案件的再审。

他告诉《凤凰周刊》记者,车超被带送到监室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已经没法自己走路,是被人抬进去的。由于嘴肿得厉害,根本没法进食。就连打车超打得最卖力的办案人员,也是曾经打过自己的那一个。这让他相信,车超应该也和自己一样,是无辜的。

“我知道他们的手段,也知道他们有破案压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不管是不是你干的,就往你身上安。”周继坤说。

同样相信车超无辜的还有赵楼村的村民们,对于警方当年的办案方式,他们是亲身经历者。

据围观过现场勘验的很多村民回忆,警犬一直往村东跑,从来没有往车超家所在的村西去过。专案组最初锁定的目标也是家住村东的王小四和王福海。

村民车健介绍,当时专案组就设在大队部里,他经常过去玩儿,听说现场脚印深浅不一,怀疑是个瘸子,就抓了患有小儿麻痹症的王福海。两个人被抓去关了几天,没查出来什么问题,最后没给任何手续,由时任村主任的王福军保了出来。

王福军记得,当时是警方主动通知他去作保的,大概觉得抓错了人,主动放的话比较尴尬。

两人出来后都带着伤,称遭遇了刑讯逼供。他们告诉《凤凰周刊》记者,办案人员把他铐在派出所里面,拳打脚踢,还用皮带和鞋底抽,一边打一边骂。

王福海记得,警方还给他看死者的照片,说就是他们两个干的,还咋呼说王小四已经招了。除此以外,他还被要求全身赤裸着在派出所里走来走去,但是似乎没有收集脚印,不知是否因为他的鞋是39码,比现场所留明显偏小。

“他们就是欺负老实人嘛,好像听谁提过,要是破不了案就抓个憨子来顶,结果抓了一个瞎子(王小四有眼疾)一个瘸子。车超也是老实人。”车健说。

村民郑琴认为,后来抓车超的原因可能跟算命有关。她记得当时王玲家的人为一直没法破案而发愁,说想找个算命的算下。她嘴快,说认识闸北一个算得准的,就陪王玲的婶婶一起去了。

当时算命先生说得很模糊,没提具体的人,只说凶手在她家西南方向。王玲的婶婶说下次再来,但后来再也没叫郑琴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王玲的母亲又去了一次。

随后就有了车超被抓的事,他家的位置,恰好就在王玲家西南。最初的罪名也不是杀人,而是无证驾驶,行政拘留了7天以后,改为监视居住。

蹊跷的是,就在拘留期间,车超“主动”交待了自己强奸杀人的事,虽然根据法律规定,行政拘留不属于刑事强制措施,警方并没有权力在这时对他讯问。

“定成铁案”

车超最初被抓的原因是否因为算命,目前尚无充分证据。可以确认的是,有了这个突破口,警方的一切行动便有了方向,不再广泛摸排和撒网。不久,李勇、车雪峰和荆献柱也先后被抓。

据李勇的父亲李士明回忆,儿子被抓大概是因为一个偶然。案发的第二天,李勇正好要去车超家附近看人摸彩票,中途自行车坏了,到车超家修车,正赶上警方在勘查现场,于是成了摸排对象。

最开始问了下话,知道当天晚上在家后就放了。半年多后,第二个专案组抓了车超,李勇随后也被牵连进去。虽然家里人都能证明当天他确实在家看电视,警方却不采信。

根据车超和李勇的申诉材料,办案人员对他们除了拳打脚踢以外,还用矿泉水瓶子砸脚踝、用电棍电生殖器,不给饭吃、不让睡觉、让其受冻等。有些伤痕甚至留到了现在,导致李勇两只胳膊粗细不一,现在头上还有伤口。

除了刑讯,车超还遭遇了诱供,一位中年女警察认他做干儿子,每天给他送饭,说会对他像亲儿子一样,只要他招供,她去花钱找人摆平,判个五六年就能出去。甚至还给他买了新的衣服和鞋子,托人带回给了车超的家人。

随着衣服和鞋一起送回去的还有一封信,叮嘱家人们承认案发的晚上四人在一起喝酒了,这样才能救他们,自己认了个干妈,对他很好,让家里人放心,能花钱就花钱,干妈很有钱。

后来,这位女警察还专门写了一份情况说明,称是办案人员让她这样做的,因为口供不稳定,希望她能让车超承认是他作案,不再翻供。当时她并不知道车超犯的是什么事,觉得还是个孩子,以为真的五六年就能出来,自己是在帮助他。

“那天晚上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喝酒,可是他们就是不相信。你想啊,要是真的四个人作案,车超被抓后,我们怎么不跑呢?过了一段时间才抓的我们。最开始抓我的罪名竟然是妨碍公务,因为我弟弟被抓后,一直没有手续,我过去让他们给个说法,什么时候能出来。”车雪峰说。

除了妨碍公务,他们的母亲谢广英也因伪证罪被抓,只因为坚称那天晚上四个人没有在一起喝酒,后来判了两年。车超和李勇的父亲也分别被抓过,但都没有手续,一段时间后放了出来。

这种形势下,证人们也就不敢再如实作证了,按照警方的口径提供了有罪证词。

案件到法院开庭的时候,车永进出具了一份书面证词,说车超中途没有离开回家吃饭,法院没有采纳。

他的太太程玲告诉《凤凰周刊》记者,当时村民们都怕得很,甚至因为车超的姐姐曾经打电话给她,问孩子的奶粉还够不够,警方差点儿也要抓她,还是村委会书记王福军给拦了下来。

李士明记得,办案人员当时一直说,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但他很不理解,漏洞这么多,怎么能算铁案。

“鞋码差了那么多,说是为了逃避侦查、故意小脚穿的大鞋。但是作案动机又说是酒后临时起意,临时起意怎么能故意穿大鞋呢,哪儿找来的?”李士明说。

他在会见儿子后得知,最后用来去和现场比对的脚印,是警方让他们两个穿上塞了东西的大鞋,让人扶着,在沙子地上走了几天后取的样,这么多脚印,总能从里面挑出来和现场相似的。

车超和李勇的申诉律师也发现,王清举的那套“识别系统”并不可靠,目前,他们已经找到了两个不同案件的当事人,都是因为其错误的足迹鉴定被判有罪,后来成功平反并取得了国家赔偿。

破碎的家庭

这起案件让车超的家庭遭受到严重的打击,用车雪峰的话讲,“害了我们一家三代人”。当时车超的孩子刚刚出生,妻子王侠被娘家接了回去。全家几乎都被抓进去后,只剩下车超的姐姐车秀丽照顾这个孩子。那时她还没有做过母亲,完全不会照顾,很多事情都要邻居帮忙。

有一次,办案人员到村里办事,看到了她在带孩子,也要过来抓车秀丽,幸亏邻居提醒,才把孩子放下即时跑掉。此后的一个月,她也没敢回自己租的房子,到朋友家躲了起来,警方去车秀丽的住处扑了个空。抓人的理由,据说是辱骂办案人员。

“完全没有的事,就是找个借口,想把人控制起来防止闹事,我哪里敢骂他们啊,吓得躲都来不及。在外面那一个多月,孩子都是邻居帮忙带的。几天后我给程玲打电话,问孩子的奶粉还够不,就这么一句话,他们又要抓程玲,说她通风报信,简直就不想让这个孩子活。”车秀丽愤愤地说。

为救家人,她做主将车超的婚房卖了,找关系疏通。结果碰到了骗子,花光了钱也没效果。

同样因为案件受到影响的还有他们独居的奶奶,由于没人照顾,两三天后才被邻居发现已经在家死去。具体死因已经无法确定,村民们猜测,大概是伤心过度导致的疾病,也有可能是因为饥饿。

由于车超家当时没人在家,又是村民们凑钱把她安葬。至于车超的小孩,如今已经17岁了,在外地读书,懂事之后,变得不爱说话。

无罪后的车雪峰也留下了些后遗症,这位曾经参加过1998年抗洪的退伍军人,现在夜里经常性头疼,头脑也变得有些木讷。从妨碍公务、到强奸杀人、再到无罪释放,那几年的经历让他感到非常可笑。

倒是一度判了死刑的荆献柱看得开些,他跟车雪峰说,这都是命。自己因为车超无辜受牵连时也怨气很重,后来想想可能也是一种幸运,“如果他们不是一开始非要弄四个人,只抓车超和李勇两个人的话,漏洞没有这么明显,可能后来就不会反复这么多次,直接就把人杀了。我们两个进去几年,至少保住他一条命。”荆献柱说。

截至记者发稿,安徽省检察院还没有作出决定,是否要对案件重新立案。车雪峰打算近期再去合肥打听。现在,为“五周案”的平反呼吁了多年的一位前人大代表也关注到了这起案件,答应帮忙反映,他觉得,还受冤者的清白大概也不远了。

(为保护未成年人和被采访对象,本文“王玲”、“车健”、“郑琴”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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