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诸左：一个方粉的忏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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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子的拥趸们终有一天会向韩寒忏悔
(2012-04-09 08: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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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一个方粉的忏悔书

韩寒：

您好。您最近出版的一部小说中的一些情节和人物，让我难以自禁的回忆起多少年前网络上掀起的那场韩方大战。就像您自己说的一样，通过那场大战看透人情世态，您对人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并成功写进了自己的小说，我在书中一些人物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这么多年过去，您不仅没有倒下，而且在质疑声中越走越远，越来越成熟。您的成绩和进步有目共睹，瞎子都能用心看见；而此时，当年的那个冒牌的“打假斗士”方舟子，早已在数年前臭名昭著，被扔到了历史的垃圾桶里。关于那场争论，我有很多话想说，但请允许我首先向对您说一句：对不起。

说实话，在那场大战开始之前，我根本分不清方舟子和蒋方舟，但是我知道谁是韩寒。不过，当时的我十分讨厌当时的韩寒，而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讨厌您的理由也是那么的荒唐和不可理喻，仅仅就是因为感觉您骄傲，叛逆，玩世不恭，爱耍小聪明，而且还在博客里添加了松岛枫的链接。——现在看起来，这完全都是您个人的自由，没有任何人有权利不允许您这么做。而且我现在已经明白很多人对您的骄傲和反叛存在诸多误解，就像您说的：好比古代妇女缠惯了小脚，碰上正常的脚就称“大脚”。这么多年一路走来，今天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您内心其实是传统的，保守的。换句话说，韩寒其人有傲骨，无傲气。——但当时我不这么认为。其中也许还有一点小小的嫉妒，就是觉得您一个初中生不配您获得的声誉，反正总之就是为反对而反对。所以，当有一天我偶然在微博里看到方舟子正在倒韩的时候，心中一阵窃喜：落井下石的机会终于来了。我于是毫不犹豫马上加入了方粉的阵营，跟在方舟子后面起哄，呐喊，叫好，不管他说的有没有道理，是不是传谣。

说到底，很多人像我一样，不是因为觉得方舟子打假打的有道理而支持他反对韩寒，而是我们本来就反韩，只不过方舟子给了我们这些人的一个表演舞台。

其实我也知道，方舟子本人并不一定认为你真的有代笔，但他就是要恶心你。因为我也是一样的。我想，这种心理我和他是相同的。我何尝不知道，一字一字解剖您的文章，一帧一帧分析您的视频，一行一行查看您的资料，一页一页研究您的手稿，任何人都经不住这样的吹毛求疵。说您的文章有时好有时差，这当然是故意的欲加之罪，谁没写过几篇烂文章呢？诗仙李白也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一首诗歌都是《将进酒》的质量吧？我想，应该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根本不关心是非真相，之所以跟在方舟子后面，竟然完全是因为讨厌韩寒。一直以来有那么多人像我一样看不惯你，但是苦于没有一个话语场来供我们撒泼。方舟子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他的文革式语言暴力激发了很多人心中的恶念，于是很多人开始集结到他的后面。而且标榜事事讲求证据的方舟子，转发支持者的微博从来不考证落实，只要他乐意，非常明显的谣言和恶搞他都转，当时我坐在电脑前面，随便恶搞你一句，然后艾特方舟子，被他一转，于是蜂拥而来的评论，转发，粉丝，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当我冷静下来之后我也曾怀疑，方舟子怎么这种微博也转呢？但后来又觉得，只要能搞臭您就行，管他证据不证据呢，更何况我还顺便赚了若干粉丝，何乐而不为呢？

看过《一次别离》你就会知道，人生总会有一些深不可测表里不一的谎言，嘴里说着和内心认知完全相悖的话。当时我看到了包诸左的一篇文章，题目为《盖棺论定说韩方》，这篇文章是我当时见过对韩方大战概括的最全面最深刻的一篇文章，而且其中有些语言直击我心，所以至今还记忆犹新。譬如他对粉丝行为和公众人物的分析，让我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顶方舟子。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我只是觉得您被奚落的越惨越狠，我就越高兴。您就算被“莫须有”的罪名冤死，我大概也会躲在电脑屏幕后面偷笑。

可笑的是，因为我是匿名微博，所以甚至和朋友们一起吃饭，当朋友问起：最近网上韩方大战挺热闹，你怎么看？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支持方舟子，因为周围的朋友都说方舟子纯属无事生非无理取闹，韩寒也许有些毛病缺点，但确实不该遭受这么大的侮辱诽谤。我支持方舟子无非是为了得到方教主的临幸，能够被转发微博，能够混些粉丝，享受这种快感。当时，现实生活中情况就是这样，支持韩寒的都敢光明正大的讲出来，支持方舟子的都躲在暗处放冷箭，连站出来表示支持方舟子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这句话一旦喊出来，周围投来的全是怀疑、鄙视的目光：这个人有病吧？竟然支持那个疯子？

事实上我非常同意包诸左在《盖棺论定说韩方》里的一段话：是人就会犯错，应该允许别人犯错；关键在于犯错的人会不会自省，能不能做到知错就改；一个从不犯错从不道歉的人是值得怀疑的；揪住别人的错误往死里弄的行为是不厚道的。——那么，是人就会犯错，方舟子难道就不会犯错吗？当然，韩寒也犯过错，但韩寒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会道谦，方舟子呢？他承认过自己错误吗？他对自己的错误有过任何道歉吗？

一个阳光，一个阴暗；
一个帅气，一个丑陋；
一个磊落，一个猥琐；
一个青春，一个老奸；
一个朝气，一个暮霭；
一个浅露，一个深谋；
一个性情，一个伪善；
一个清白，一个腹黑；
一个善良，一个无耻；
一个锐利，一个尖酸；
一个宽广，一个狭隘；
一个大爱，一个私恨；
……

当时我是怎样的狭隘，魔障，邪恶，竟然会站在支持一个中年秃子的立场上？我是审美有问题吗？我是智商有问题吗？我是人品有问题吗？现在回过头去看，当时的方舟子像一个跳大神的，整天无事生非装神弄鬼故作玄虚，后面跟着一群一群着了魔的信徒，谁说他一句不好，立马口吐白沫，披头散发，张牙舞爪，挥舞着一把“打假斗士牌”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你们这些对我不敬的人，等着吧，我要降灾给你们。

当然，未必全部的方粉都和我一样，应该也有一少部分人应该确实属于智商不济，在方舟子质疑您代笔的时候，说的人没当真，听的人当真了。说到底，就是被方舟子给忽悠了。但我想绝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的心理，就是故意抹黑你，因为事实简单，是非清楚，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智商那么低的人呢？我记得有人说：相信方舟子的人要么是智商有问题，要么是人品有问题。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人品没问题，只好假装智商有问题，死皮赖脸坚持方舟子是对的，坚持方舟子代表真理，坚持方舟子就是伟光正。

这个社会的民主正如您所言，正在“不那么彻底，不那么全部，不那么美式，不那么欧式”甚至有点平淡的不知不觉慢慢到来，我知道在这个进程中，您和李承鹏，以及莫容雪村等人，扮演的是进步的力量，而当年的方舟子，扮演的却是倒退的力量，现在看起来，他是那么的固步自封，专制极左，排斥异见，每当我想起我曾经昏了头跟在他后面对你们这些人进行漫骂侮辱，我都恨不得拿头去撞桌子。

我为我当年的行为感到愧疚，这些道歉您未必在意，我也不奢望能得到您的原谅，但是把这些话讲出来，我自己能好受些。我真诚的希望您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一个曾经的方粉写于十年，
或者二十年，
甚至三十年，也许更久之后的某一天



【说明：本文是因为看到有人在我的上一篇博文里骂街有感而发。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是巧合，而乃必然。不信请多少年后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