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专栏：贩夫走卒的理性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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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专栏：贩夫走卒的理性自律
日期：[2009年4月29日]  稿源：[南方都市报]   

　　“城管风波”一波紧接一波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从3月份至今，全民热议“城管现象”就发生了4轮：全国人大代表张育彪提出让“走鬼”摊位合法以缓解就业压力，引来如雷掌声；武汉市公安局治安处首次向市城管部门派驻治安民警，招来猛烈抨击；网友“善搞”《清明上河图》抗议“城管袭来繁华不再”，成为经典之作而被网民疯传；被称为“城管秘籍”和“野蛮教材”的《城管执法操作实务》曝光，此书作者随即“名扬海内外”，紧接着就是广州出现题为《小贩战胜城管的十大绝招》的“雷人告示”……现在，“城管秘籍”成了媒体热报的新闻之一。
　　“城管与摊贩”，“城管暴力与血案”———这种特色话题，似乎成了我们中国社会的“恒温热点”。在下姑且断言：只要城管存在，“城管热点”则必然继续炙烤民众的灵魂、激发民间的愤慨；针对城管职能、城管合法性与“执法行为”的舆论，可以说呈现了“高度一致”的态势。我们要问：究竟是什么原因，形成了民间如此的共鸣、共振的局面？
　　不是由于城管地位在法律程序与法律文本上的不合法———这种不合法可以轻易改变；也不是由于城管工作多表现为暴力行为，强制性特点很明显———公众中的和平主义者、非暴力主义者为数不多。
　　有人鄙视城管，认定执法暴力嚣张是直接原因，而深入一步审视，根本原因却出自贩夫走卒这一方。
　　摊贩的无罪、无害与正常、有益，是有人鄙视城管的终极根源。由摊贩群制造而带给大众的“不愉快”感受，少之又少，与底层民众的生存权利相比，不值一提，于是才有了一边倒对城管的痛恨与抨击。换一个视角看问题，这种恨并非我们社会暴戾之气的证明，而是社会善意和大众同情心广泛存在的证明。
　　摊贩经济的存在是必需的、天然合理的。不仅如此，摊贩群体也是我们社会中比较善良、勤劳的一部分成员。他们的经济，真的是完全彻底的“市场经济”。垄断、强制、权力支持、欺行霸市、店大欺客等“优势”与他们全都无缘，欲实现保生存之目的，除了付出劳动、按下委屈、取信于买主和小心维护经营环境，别的路数都难能通达。
　　常有让人焦灼不安的堵车场面，罕见贩夫走卒把城市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正常情况下，“常规摊贩”比路人更不愿意发生交通堵塞，他们的生意靠的是人流顺畅、人心悠闲，所以他们不会“恶意霸道”。城管执法后一片狼藉的景象倒是常见，而摊贩对卫生环境的影响，较之其他城市污染源可谓微不足道。
　　几乎每个摊贩都能清醒地意识到自身在城市、在居民中的弱势地位，所以这群人总体说来是小心翼翼的，能够随时尊重他人感受和他人权利。他们也有施暴甚至拼命施暴的时候，众所周知，那多是面对城管的时候。
　　即便是吃城管饭的论者，也说不出贩夫走卒种种具体的危害，摆不出这个法必须要执的充分理由。说到“摊贩罪恶”，只能有几句“影响交通、卫生、市容”等泛泛之谈。
　　正常情况下，对某种对象强行执法之前，必须首先对其危害性做出客观估价。城管成立与执法没有这一前提，于是就成了欺压良善，对无罪有益的群体施暴，因而“执法”广受质疑。
　　有了城管执法之后，增添了许多暴力的刑事案件，有了因执法和被执法而死去的人。而没有城管执法的时候，社会并未付出过这种代价。有什么“市容”值得用这些人命、这些损失去美容呢？这就叫无事生非、无罪造罪。
　　把“清明上河图”里的自然生态和贩夫走卒的自治自律景象，继续看做繁华与政绩的表现，我们就进步到正常社会、正常人的地步了———解决问题就是这么简单。（作者系知名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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