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失德，关键在于权力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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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失德，关键在于权力失德
2013年08月07日 11:13 本文来源于 财新网 | 评论（0）
　　 在一个司法不独立，法律难以至上的社会里，法官失德不过是权力失德的一种具象表现；严惩个案同时，更该反思制度缺陷，“性贿赂”入罪已当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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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新记者 段宏庆

　　上海法官集体嫖娼事件引发舆论关注，上海官方从反应到处理也异常迅速，网友举报不到一周时间内，即公布了调查结果：三名参与嫖宿的法官被开除党籍公职，并行政拘留十天；另一名参与娱乐活动但未嫖娼的法官，被撤职并留党察看两年。

　　这个“从快”处理的结果并不能解决群众的质疑，诸多财新网友留言建议：“纪委理应继续调查当事人是否有其他受贿及渎职行为。”同时，就具体事件之外的“法官嫖娼”问题，社会各界也议论纷纷，相关学者指出，法官失德危害极大，“如果法官道德作风很成问题、贪赃枉法很严重，那对司法独立将是灾难性的。”

　　但在笔者看来，在中国当前社会的现实语境里，法官失德其实没那么严重，或者准确说，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么严重。毕竟，中国社会没有真正的司法独立，法官不过是权力体系的螺丝钉——在中国大陆的现行制度下，法官属于公务员，强调的是“服从上级”而不是遵从法律。一个法官今天可能还在出庭审案，明天一纸调令就成为行政官员；一个丝毫没有法律背景的党政官员，同样也可能经上级安排即成为一个法院的领导者。因此，在中国，不必把法官这个职业神圣化，而西方所谓“司法是社会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在中国并不存在，中国社会是权力至上而不是法律之上。从这个角度而言，法官失德不过是权力失德的一种具象表现，与其讨论如何解决法官失德，不如想想如何制约权力。

　　当然，制约权力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仅就上海法官集体嫖娼这一具体事件而言，应该反思的是当前社会的制度缺陷。诸多网友都在呼吁处理结果“从快”更要“从重”，但问题在于，依据现行法律法规，对几名法官的处理其实已经是相关规定里“最重的”。固然，可以通过继续深入调查这几名法官有无其它腐败犯罪行为，进一步做出相关处理，但其嫖娼行为本身还是不能刑事追责。

　　事实上，公务员尤其是掌握权力话语的高级公务人员，接受宴请、接受异性服务，在中国社会从来都不是秘密。但中国《刑法》僵化地固守着“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索取他人财物的，或者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的，是受贿罪”这一规定，从1997年《刑法》全面修订至今，十余年间通过了八个刑法修正案，在打击腐败犯罪行为方面，虽也有诸多着力，如扩大了受贿罪的主体范围，将“国家工作人员的近亲属或者其他与该国家工作人员关系密切人员”纳入到了受贿罪的主体范围等等。但在受贿罪的构成方面，始终强调的是“收受财物”，这一规定导致权力掌控者非法获得的诸多不当利益不能入罪。

　　因此，中国《刑法》有必要重新修订，“性贿赂”入罪已当其时。当然，“性贿赂”入罪需要有缜密的立法设计，而且关键是要从扩大受贿罪的范围去考虑法律修订，不能简单为了增加“性贿赂”而立法。但无论如何，当前社会已经发达如斯，非法利益可以通过各种形式实现，仅仅将“收受财物”才作受贿处理，肯定是不适应现实情况的。■